第53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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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雪樱惊讶的回身望去，只见结界中的小鬼正老老实实的蹲坐在阵心，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出现了数道灰褐色斑纹，尖尖的耳朵立在脸颊两侧，一对乌溜溜的眼珠赫然已化作金色竖瞳。
只是那金瞳之中流露出的倨傲之色，远不是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
“哟，原来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我笑得无害，还不忘对雪樱调侃道：“瞧这模样，真是可爱。”
“你懂什么？”小猫妖仿佛换了个人，刚才惧怕的模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换上一副颇为得意的表情。
“距我观察多年，凡人对小孩子最不设防，所以我才变身成娃娃的外貌，专门骗——”
“专门骗人心肝吃是不是？”我语气突然加重，面沉似水截下他的话。“枉你炼成人身，不用于正道修法，反而荼毒人间，杀你都算便宜你了。”
“我们是妖，行的就是邪道，我从出生就没听过哪有肚子饿了不吃东西的妖。”
小猫妖脑袋一昂，金瞳微眯，反驳道：“你凭什么杀我？你也是妖，既非那些牛鼻子老道，也不是天界神仙，为何偏偏与我为难？我饿，所以我要吃东西，有什么不对？就像凡人饿时，也要吃飞禽走兽一样。这是天性！天性懂不懂？”
我被小猫妖一番道理唬得一愣一愣，只得故意板起面孔道：“油嘴滑舌，看我割了你舌头！”说罢提起手中薄剑，挽了个剑花，作势就要朝他舌头划去。
我原本只想吓唬吓唬他，前先不过是因为半吊子误会我，我急怒攻心才涌出杀意。现在心平气和下来，那些凡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这小猫妖说的也不错，他道行尚浅，且没有修习过辟谷之术，难不成要饿死自己不成？
只是这番话最多想想，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妖物害人，毕竟于己修炼不利，恐入魔道。
我虽有心私放他一马，可惜这小猫妖的态度，实在太欠揍了。
“哎哎——”小猫妖不知我心中所想，以为我非要割他舌头不可，脸色青白交加，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松口，嚷嚷道。
“你有本事，就去对付那些欺负我们的天族啊！他们定的什么破规矩，当我们还是山精野兽的时候，凡人可以吃我们，等我们好不容易修成了妖，我们却不能够吃凡人！他们说只要苦心修炼皆可成仙，又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追杀我们！我爹娘兄弟，几十条性命都栽在天族手里！我侥幸留下命来，勤加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上天界，当面质问那天帝老匹夫，为什么容不下我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谁知遇到你……你……你就会欺负我……呜呜……你欺负我……”
小猫妖原本慷慨激昂的发泄说到最后竟变成阵阵呜咽，他眼泪汪汪的不停抽泣着，直到名符其实的哭成一张花猫脸。
看他越说越委屈的样子，竟缓缓与记忆中妹妹年幼时哭泣的脸重叠在一起。
我心底蓦然一软，眸光暗了几分，连说话也柔和下来。“小小年纪，妄想杀上九重天，你还真是童言无忌。”
我极快的捏诀结印，指尖轻点，光华四起，围绕法阵的咒文已如烟袅袅消散。
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小猫妖，我脑海中突然闪过黑衣女子说过的话，淡淡道：“你走吧，杀孽太多只会自损道行，今后别再害人性命了。”
雪樱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踱步在我脚边轻轻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慰我。
小猫妖反应过来，随即身形敏捷的冲了出去，还没蹿出几步，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你真不杀我？”
见我不说话，他反倒走回几步，愣愣的瞅着我。“你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面若寒霜，冷冷扫他一眼，惊得他瞬间炸了毛，慌慌张张的现出原型，一只灰褐色虎斑花纹的小猫，数个腾跃消失在屋檐瓦砾间。
此时天边已微微泛白，流云散淡。内城传来的钟声，余音悠远，袅袅不绝。我极目远眺，只见雪后初晴，远山如黛，虚无缥缈。
望着隐逸在晨雾中燕祁山的方向，我想象着重重丘壑中虎豹长啸，峭壁悬崖上风声鹤唳，想象着那山壁之上铺满藤萝，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微风送来沁人心脾的清香，丝丝缕缕在鼻尖飘荡。
我站在高高的飞檐上，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看着金乌普照下，远方浩淼的江河滚滚奔流，碎金水面上的波光时隐时现。不禁感叹天上的光阴不过弹指，这尘世又消得几个黄昏？
转身看去，雪樱正安安静静的趴在半吊子身上，时不时摇着雪白如云的尾巴。见我回过头来，她才轻声开口：“红姐姐，我们去哪里。”
我上前扶起人事不知的半吊子，开口道。“自然要先进城找人把他弄醒。”
“啊？”雪樱有些发懵，满眼天真。“姐姐你还认识这里的凡人？”
“我虽然不认识什么人。”我将半吊子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撑住他的身体后，笑眯眯的看着雪樱。
“但既然有人主动相邀，我们何不顺人心意呢。”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踏着晨曦朝着内城的方向而去。
外城大门进的太容易，进内城却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因半吊子昏睡不醒，我不得不半背半扛的掺着他，以至于展现在凡人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名柔弱纤细的美貌女子，背着一名双眼紧闭的清秀男子，行走在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女子肩负着明显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非但脸不红气不喘，反而轻松自如且兴致盎然的东瞅西瞅。
更为诡异的是，还有一只通身雪白的猫，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身边。
我可以完全屏蔽路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却无法屏蔽来自雪樱的传音密语。从我将它变成猫后，她就未曾停止过碎碎念。
“红姐姐……我不要当猫，红姐姐……我不是猫……好姐姐，你不要见了猫妖后，看我也像猫啊……”
我放下手上的惟妙惟肖的泥人，只一句“有本事等你恢复法术，自己变回来不就好了”，就乖乖让她停止了念叨。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说啥？你可是要寻医馆？既然家人病着你怎么还有心思闲逛啊？”
捏泥人的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见我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却还自顾自的到处乱转，偶尔还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我大方得体的甜甜一笑：“他不是家人，就是个路上捡的傻子。我也不是一个人，我在跟我的妹妹说话。”
待我逛到街口，已有数十名路人对我指指点点，耳力极好的我，依旧能听到那老头不无惋惜的与人感叹。
“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疯疯癫癫的。”
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的直不起来腰，顿时招来雪樱无奈的叹息和路人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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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雪樱惊讶的回身望去，只见结界中的小鬼正老老实实的蹲坐在阵心，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出现了数道灰褐色斑纹，尖尖的耳朵立在脸颊两侧，一对乌溜溜的眼珠赫然已化作金色竖瞳。
只是那金瞳之中流露出的倨傲之色，远不是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
“哟，原来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我笑得无害，还不忘对雪樱调侃道：“瞧这模样，真是可爱。”
“你懂什么？”小猫妖仿佛换了个人，刚才惧怕的模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换上一副颇为得意的表情。
“距我观察多年，凡人对小孩子最不设防，所以我才变身成娃娃的外貌，专门骗——”
“专门骗人心肝吃是不是？”我语气突然加重，面沉似水截下他的话。“枉你炼成人身，不用于正道修法，反而荼毒人间，杀你都算便宜你了。”
“我们是妖，行的就是邪道，我从出生就没听过哪有肚子饿了不吃东西的妖。”
小猫妖脑袋一昂，金瞳微眯，反驳道：“你凭什么杀我？你也是妖，既非那些牛鼻子老道，也不是天界神仙，为何偏偏与我为难？我饿，所以我要吃东西，有什么不对？就像凡人饿时，也要吃飞禽走兽一样。这是天性！天性懂不懂？”
我被小猫妖一番道理唬得一愣一愣，只得故意板起面孔道：“油嘴滑舌，看我割了你舌头！”说罢提起手中薄剑，挽了个剑花，作势就要朝他舌头划去。
我原本只想吓唬吓唬他，前先不过是因为半吊子误会我，我急怒攻心才涌出杀意。现在心平气和下来，那些凡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这小猫妖说的也不错，他道行尚浅，且没有修习过辟谷之术，难不成要饿死自己不成？
只是这番话最多想想，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妖物害人，毕竟于己修炼不利，恐入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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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小猫妖不知我心中所想，以为我非要割他舌头不可，脸色青白交加，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松口，嚷嚷道。
“你有本事，就去对付那些欺负我们的天族啊！他们定的什么破规矩，当我们还是山精野兽的时候，凡人可以吃我们，等我们好不容易修成了妖，我们却不能够吃凡人！他们说只要苦心修炼皆可成仙，又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追杀我们！我爹娘兄弟，几十条性命都栽在天族手里！我侥幸留下命来，勤加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上天界，当面质问那天帝老匹夫，为什么容不下我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谁知遇到你……你……你就会欺负我……呜呜……你欺负我……”
小猫妖原本慷慨激昂的发泄说到最后竟变成阵阵呜咽，他眼泪汪汪的不停抽泣着，直到名符其实的哭成一张花猫脸。
看他越说越委屈的样子，竟缓缓与记忆中妹妹年幼时哭泣的脸重叠在一起。
我心底蓦然一软，眸光暗了几分，连说话也柔和下来。“小小年纪，妄想杀上九重天，你还真是童言无忌。”
我极快的捏诀结印，指尖轻点，光华四起，围绕法阵的咒文已如烟袅袅消散。
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小猫妖，我脑海中突然闪过黑衣女子说过的话，淡淡道：“你走吧，杀孽太多只会自损道行，今后别再害人性命了。”
雪樱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踱步在我脚边轻轻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慰我。
小猫妖反应过来，随即身形敏捷的冲了出去，还没蹿出几步，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你真不杀我？”
见我不说话，他反倒走回几步，愣愣的瞅着我。“你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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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诡异的是，还有一只通身雪白的猫，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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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姐……我不要当猫，红姐姐……我不是猫……好姐姐，你不要见了猫妖后，看我也像猫啊……”
我放下手上的惟妙惟肖的泥人，只一句“有本事等你恢复法术，自己变回来不就好了”，就乖乖让她停止了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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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泥人的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见我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却还自顾自的到处乱转，偶尔还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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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逛到街口，已有数十名路人对我指指点点，耳力极好的我，依旧能听到那老头不无惋惜的与人感叹。
“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疯疯癫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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