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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不垢不净是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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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自己的夫人……下药?”

    她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僵硬地坐在榻侧,目光悲绝,泪流不止。一边落泪,又一边发笑,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是好像已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杨容安跪坐在她的膝边,衣衫不整,面容疲累,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他一直这样,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可是内心却又卑鄙地感觉到,很值。

    这时的他早已把什么礼义廉耻君子风度抛之脑后了,连道歉都是虚伪的,“弦歌,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想害你,只是我们一直没……我就自作主张试了试这个法子……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终于结合了,是真正的夫妻了……你没做错什么,我们都没做错什么啊,你昨夜不也很享受吗?这就是夫妻应该做的呀,何必这么痛苦,寻死觅活的呢……”

    江弦歌想吐,可她连吐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落泪了,眼神变得空洞,看着窗外泛白的天色,张张干涩破裂的嘴唇,“你该去上朝了。”

    他以为她想开了不生气了,摸摸她的手背,撑着自己麻木的双腿起身来,准备出房门叫人进来伺候他们洗漱,可是还没走两步,他又有些不安,驻足调转身来,到她面前弯身蹲下,仰视她,抚上她的脸:“不,今日我不去上朝了,我在家里陪你,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之前,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对她这么百依百顺了,果然一场春梦,就能化解一切。

    可同时,也能终结她……

    为什么没有知觉?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

    江弦歌已经死了吗?淹死在未央湖水中了?

    还是从来没有活过?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她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开过口。

    杨容安却高兴不起来,仍小心翼翼,他再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她,开门叫棠欢等丫鬟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

    棠欢一进来,看见屋里四处凌乱不堪的样子,还有江弦歌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就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她心中愤怒不已,可她又能说什么呢?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棠欢只能咬牙忍着,想着问问江弦歌的心意。

    从这时起,杨容安就对江弦歌寸步不离了,甚至在棠欢伺候他沐浴时,他也踏入了浴池,屏退她们这些侍女,与江弦歌共浴……

    他帮她洗净布满泪痕的面部,他帮她用玫瑰香露清洗身体,他帮她擦干青丝上的水滴,他帮她披上锦绸薄衫,他亲手抱她上床,然后跟她一起躺下,不理鸡鸣犬吠,不管日上三竿……

    她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言语,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她感觉不到什么,无论是浴池中的水,玫瑰花露的香,还是他的缠绵抚弄……

    一天一夜,他帮她沐浴两次,喂她和自己吃过四颗那种‘神丹妙药’。

    然而,除了受体内药物驱使发出的喘息呻吟,他就再没听她发出过其他声音。

    他完全沉浸在完全占有她的满足中,他对她如此痴迷,痴迷到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完全没在她的沉默中察觉将有可怕的事发生。

    江弦歌也没有发现,她只是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麻木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她以为她能接受所有,能忍受所有。

    深夜里,她也一直睁着眼睛,不知有没有合过,他也睡不着,莫名地与她一起流泪,也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他轻声哀求她,“弦歌,你理我一下好不好?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问过她很多遍,她都是轻轻摇头,并不答音。

    一片混沌中,如在湖水中沉浮,她听到他问他:“弦歌,你爱我吗?”

    回应他的,只是晨昏时分,无边的寂静。

    三天后,官署属下来杨府请他了,他没法在家待着了,只能短暂地离开她,嘱咐被他冷落了几天的宛蝶宛鱼好好伺候夫人。

    散值后他赶着回家,同僚们又拉着他去跟吏部人喝酒聚会,他推辞不了,去了,才知顾清桓也在场,整场酒宴,他都没跟顾清桓说几句话,顾清桓找他喝酒,他也非常不自然。临了了,他要先退场,醉醺醺的顾清桓带头留他,他只说一句:“不了,弦歌在家等我,不能回去太晚了。”顾清桓放开了手。

    在场的同僚们都笑,也有知道江弦歌美名的,等他走了,还有人在说他福气好,娶了长安第一美人,又有两个美艳绝伦的双生小妾。

    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比较沉默,在顾清桓面前,不敢参与这样的讨论,还咳嗽提醒那些不长心眼的。

    顾清桓喝了很多,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散场时发起了酒疯,失手砸了杯子。

    随从扶他出酒楼,下属们送他上马车,刚要走,他透过马车车窗,看到酒楼附近的路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顾仪态,趴在窗子上,隔街喊了一声:“棠欢!”

    正准备离开的棠欢听到背后冷不丁地传来这声呼喊,心事重重的她着实吓了一跳,知道顾清桓看到自己了,她也走不了了,想了下就转身向他的马车走去。

    走到近前就闻到浓烈的酒气,看着顾清桓一脸醉态,她把冲动想说出来的话都咽回去了,只低头行礼:“见过顾大人,大人唤奴婢何事?”

    顾清桓呼了口酒气,有些昏眩,问她:“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你家姑爷的?”问着,不禁冷笑一下:“他早回去了。”

    其实,棠欢是来找他的,她专门去顾清桓的尚书府跟人打听过,他今晚会到这个酒楼来,所以过来这里,等他出来,想跟他说这几日江弦歌好像出事了,她也是犹豫了很久,只是实在不知该和谁商量了,才下定决心找顾清桓。

    她来了之后得知杨容安也在,于是她不能直接去找顾清桓,只能在外面等着,等杨容安走了,顾清桓出来了,却见他醉得路都不能走了,只好作罢,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自己。

    她装样掩饰,“嗯,小姐让奴婢来催姑爷早点回去的,奴婢竟疏忽了,既然姑爷都已经回去了,那我就回府了,顾大人,奴婢……”

    “棠欢……“他突然叫了她声,似有所言,不过还是没开口问起。

    棠欢愣了一下,心虚地看着他,见他不准备再问了,就接着道:“奴婢告辞。”

    顾清桓对她笑了下笑,“嗯,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棠欢点点头,向原来走的方向快步走去,顾清桓仍在原地,撑在车窗上发呆。

    贴身随从上前来,问他是否启程回府,他从前方昏暗的路口处收回目光,吩咐道:“派个人跟着刚才那个姑娘,不要惊扰送她平安回去就好。还有,明天你安排一个可靠的眼线给我盯着杨侍郎府,打探打探他们府里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动向,有什么事立即向我汇报。”

    “是,大人。”

    ……

    华靖庭去世三日之后,华府举丧,扶苏这几日内第一次走出了房门,穿上了白衣,随顾清宁顾清风去华府吊丧,来到华府灵堂,顾清宁和顾清风以谢过华神医曾救其父性命为由,给华靖庭行了大礼,等同于儿女拜礼,众皆感佩,说他们不忘恩,也有说他们在此做作装样的,他们都不在意。

    其实他们是真在装样,这个礼是替扶苏行的,而并非完全出自本心。

    在吊丧的全程,扶苏只作侍女样随在她身畔,和其他人家的侍女一样,仿佛事不关己,完全置身事外,也没有人在意她这个无言无声的小侍女。

    回程,顾清宁让她和她们姐弟同乘马车,入了马车,她才落下泪来,靠倒在顾清宁肩上泪如泉涌,心中悲苦而不能言。

    在深山中长大,从深山中出来,她是个很淡漠的人,所在乎的人和事太少太少,顾清宁是其中之一,接着就是华靖庭,自从向他表明身世之后,他就待她如亲女儿,并把她当作唯一的传人,他的悲惨逝去,于她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让一直以冷漠自我保卫的她真正经历了崩溃。

    顾清风看着倒在姐姐怀中哭泣的扶苏,与顾清宁对视一眼,顾清宁看他的眼神中似有问询。确实,她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清风,那个九亲王是不是喜欢上扶苏了?我听人说他常往我府里跑,也时常缠着扶苏?是不是真的?”

    听此问,顾清风怔了一下,心里忽有不好的预感,迟缓地点点头:“是啊,他有这个意思……”回答着,他忍不住看扶苏,没想到扶苏也早已抬起了头,正用含泪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十分复杂……

    他避开了那眼神,似乎难以直面默某些东西,“姐姐,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既然都知道了,你也应该知道扶苏对九亲王不感兴趣,九亲王被她拒绝了的……”

    顾清宁看看他,又看看扶苏,在扶苏发生变化的神情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心中了然。

    那一晚之后,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

    她咬了下唇,艰难地下了狠心,“可是她现在必须对九亲王感兴趣。”

    扶苏和顾清风都惊异不解地看着她,她一手握住扶苏的手,一手于衣袖下摁在顾清风的手背上,顾清风感受到她的力量,就明白了她的迫不得已,忍下了心中的冲动。

    “扶苏,你应该明白华神医为什么会自尽,对不对?”

    扶苏点头,也渐渐明白顾清宁在考虑什么。

    “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和华神医知道一样的天大隐秘,你恐怕也会性命不保……”顾清宁叹息道:“眼下可怖的是,你与华神医有往来的事怕是早已被人知道了,还有钟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他……所以,那个人应该也知道你了……你的存在太过危险……”

    虽然顾清风不知道她这包含许多隐秘的话语,却也猜到其中事情之复杂恐怖。

    “这几天我都在想这事,考虑很久,得出结论……只有九亲王能保住你……”

    扶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呆了很久,而顾清风同时也呆看了扶苏很久。

    一段很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看到,扶苏点了头。

    如何同时伤三人之心,莫过如此。

    回府后,顾清宁让扶苏进房休息,她拉住顾清风,与他在廊下单独说话,交代他多请九亲王到府中来,顾清风了解他的意思,点了头。

    “清风……”她后来道:“姐姐是不是伤害到你了?”

    顾清风回头望她,“姐姐,你就不难过吗?我知道你有多难过。”

    直到这时,她才肯让自己露出一点点伤感,眼眶明显地红了,“……我也不能留她一辈子是不是?最重要的是,她得先活下去……”

    跟顾清风说完话,她又去了扶苏房中,跟她说了许多话,但都是最无情最虚伪的算计,就像在交代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

    “他来了,你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躲着他了,当然也能太过热情,不然他会觉得奇怪。”

    “你不会说话,不能用言语迷惑男子,这是你的短处,但是你的眼睛非常好看,你要多利用这点,目光要温柔点,不能冷冰冰的,如果到时候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你就一直看着他,无论他是说话还是做什么,你只要看着他,让他知道你在关注他就行了,他一定会心跳不已,等他害羞的时候,你再装出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去,但一定要是挂着笑的……”

    “你习惯冷面对人,别人也习惯了你冷淡的样子,你并不需要做多大改变,或许就是这份冷淡吸引了他,所以你要学会利用你珍稀的笑脸……比如,在看一群人的时候,唯独看到他了才露出一点笑,或者他故意逗你的时候,你先装着冷漠不应,在他快放弃的时候突然笑出来,一定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还有,像他这样年纪这样家世的少年,最缺的就是别人的关怀关心,她要让他偶尔感受一下的你温柔,让他知道你在乎他的身体是否健康,心情是否愉悦……”

    ……

    夕阳西下,落寞的他独倚在长廊下,举坛待月起,身上挂着入鞘的短剑,浅色衣服潇洒干练,衣摆随风……

    似乎受到冥冥中的某种牵引,感知到了什么,他转面望向长廊尽头。

    扶苏从那里向他走来,他可以感觉到,她一直在看着他,目光比平日多了几许温柔,不再冰冷逼人,只是依旧恬淡不惊,自成风格。

    她越来越近,他心跳越来越快。

    他呆呆地看着她走到了自己面前,她的目光还是稳稳围绕着自己。

    顾清风忽觉脸红心躁,有些羞赧地偏过脸去。

    她却比他更害羞,白皙的脸上浮现薄薄的红晕,微微低头,浅笑一下。

    这个笑容深深地烙进了他心里。

    她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在他面前停下,一转眼,她又恢复恬淡模样,那一笑恍然若梦,但他明明确确记得它曾经存在过。

    她看到了他手中的酒坛,细眉蹙起,直接把酒坛拿走,抱着离开了,一点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然而,那一下,他就觉得心里很暖,目送她直爽利落的背影走远。

    在长廊转角处,她忽一回首,冲他扬扬到手的酒坛,小蹦了几步,又给他留下一个很俏皮很得意的笑。

    顾清风也忍不住笑了。

    这才发现,她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但是可爱却并不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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