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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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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昭熙现在毕竟才八岁, 外形看起来完全是个小男孩的样子, 甚至身高不比还坐着的许颜华高多少。

    但是他的言谈间, 就是透着一股奇异的热诚感, 这般毫无矫饰的赤子之心, 让许颜华不由得心里有些感动,又觉得他竟是比周氏都还要更可靠些。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许颜华不顾周氏的眼风和许宜华幽怨的眼泪, 对刘昭熙笑的灿烂。

    “六皇子天生古道热肠, 侠肝义胆, 真让人敬佩。您太客气了,我一个深宅内院的小娘子, 哪敢有什么委屈呢,孝顺父母, 听从长辈的意见, 本就是人伦大孝。便是我们太太坚持不肯处置那个宜姐姐身边对我不敬的丫鬟司琴, 我也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许颜华这话客气的很, 特意卖了个巧宗儿, 看似是没说什么,但是实际上又把什么都说尽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个丫鬟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颜姐姐不敬, 便是她的主子, 在颜姐姐身边也得矮三分!舅母, 你为何不处置那个丫鬟?”

    刘昭熙从许颜华嘴里听到司琴的名字, 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转头对着周氏厉声问道。

    刘昭熙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无他,是听到许颜华的话后,一下子触发了他上辈子的记忆,隐约间他是对司琴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阿宝之所以没有当上皇后,就是因为这个叫司琴的丫鬟在陷害许庶妃的时候被当场抓住,随后据说是不堪受刑,把一切全部交代了,说自己其实是王妃派到许庶妃身边的人。

    不仅是王妃授意她害的许庶妃小产失子,之前王府里出的那些事,另有两个侍妾失子的事,还有些人命官司,也都是王妃指使人做的。

    此事已经爆出,朝臣哗然,怪不得王妃嫁过来的六年间,王爷只有她生的这么一个儿子。

    这般善妒又狠毒的女人,竟是容不下王爷宠爱其他女人生下庶子,无德无品,不够贤良又失了人心,哪能堪称为后?

    于是朝臣们也便默认了王爷登基后,没有立原王妃为后这样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发生,就连拥立储君有功的勇毅侯,也没有脸替女儿求情。

    在许宜华的身边,有天大的胆子敢对阿宝不敬,如此看来,莫不就是上辈子最终害了阿宝的那个贱人?

    刘昭熙想到此处就气的浑身发抖,宁可错杀其他,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楚的,那个叫司琴的婢女完全就是被许宜华和刘池瑞推出来陷害阿宝的,他们的这些招数,就和当先刘池瑞陷害他是一样的。

    而许宜华那个女人根本就怀不了孕,所谓的小产不过就是骗人的招数。

    刘池瑞摆明了要替许颜华管这件事,周氏被他这么直接问在脸上,心里顿时气苦。

    她出身世家,本身又是再体面不过的侯夫人,如今竟要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拿住,心里不禁暗骂六皇子多事。

    又气许颜华不知轻重,那可真是个闹起来不嫌事大的,净把家丑外扬不说,如今不过得了六皇子的一时错看,就要借着六皇子的势横生事端。

    “舅母可别怪我多管闲事。往日里我同四哥一向交好,故而看待勇毅侯府也和我的外家是一样的。侯府在整个京师里也是体面人家,为何放任这等对正经主子都不敬的丫鬟来抹黑?到时候传了出去,别人会嘲笑舅母你管家无术,连个丫鬟都处置不了。照我说,就该直接打出去灌雅发卖了就是,这样的贱人哪配继续伺候主子!”

    刘昭熙缓解了一下口气,直接把处理结果都说明白了,看样子再是认真不过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让刘池瑞也无奈起来。

    他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却是有条不紊的,加上身份尊贵,真的闹将起来,到时候谁都脸上不好看。

    说到底,他虽然是哥哥,但是两人心里都知道,在父皇面前他根本连刘昭熙一根头发都抵不上。

    因为心里没有底气,刘池瑞自然面对弟弟没有兄长的架子和威势,也全然摆不起来。

    每每遇到同当前差不多的境况时,都因为要考虑和顾忌太多,而不敢轻易出言得罪刘昭熙,以致他越发觉得在刘昭熙面前没有脸面。

    故而刘池瑞总是多少感到脸皮烧得**辣,只能摆出一张越发和煦的笑脸来维持着尊严。

    如此时间一长,刘昭熙就真的变成了刘池瑞的一个不能忽视又尽量回避的心结。

    而且刘昭熙年少冲动,又被许颜华三言两语一激,更是把自己当做行侠仗义的英雄般要强行出头,他也犯不着和他一个没头没脑,一时热血气盛的孩子一般计较。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处置了就处置了,值当什么呢。

    刘池瑞便纵容的对刘昭熙望了一眼,随后笑着对周氏道,“他小孩子家听风就是雨的,一时关心起来就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颜表妹说那丫鬟不是个好的,对她不敬,那舅母就处置了吧,也安安表妹的心,颜表妹初来侯府,心里难免总是要多想的。”

    刘池瑞现在就想眼前的事快点过去,几人赶紧吃完饭,他好带着刘昭熙回宫,以免横生更多枝节。

    他也最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根本在刘昭熙面前只是个无足轻重,甚至还要反而讨好他的兄长,所以越要把真正的态度遮掩起来,把自己wěi zhuāng成一个宠爱弟弟的好哥哥。

    这一点上,刘池瑞能做出来,却完全是承受不住别人看不起他,成为别人口中,他攀附弟弟,连句强硬一点的话都不敢对刘昭熙说这样的形象。

    除了拿刘池瑞没有办法,又要逢迎他的羞耻和无力感,刘池瑞更是在心里狠狠记了许颜华一笔,因而话里便多少带出了那么点意味儿来。

    随后刘池瑞又歉意的看向了许宜华,这个表妹不是嫡亲却胜似嫡亲,处置了她的丫鬟,想必宜姐儿是心里不好受,脸上也是无光。

    他其实也不想看着她受了委屈伤心难过,只是身份使然,现在他不好明面上替她说话,只能对不住她了,但是他会把今天的事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总是要补偿回来的。

    “四皇子都这般说了,自然要如此的,我便让人把这丫头带出府。”

    周氏心里到底有点可惜司琴那丫头,平日里也是对宜姐儿很是尽心的,只是若不是她惹了颜姐儿那个讨债的,又怎么能闹起事来,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你这丫头,也安稳点吧。”

    被一个小辈逼着处置了司琴,明知道许颜华故意言语偏颇,引导六皇子为她出头,也没有办法当面和她争将起来,没的不够丢脸的。

    所以周氏看着许颜华心气哪里能顺,偏又不敢多说,盖因怕她没完没了起来,便只是稍微点了许颜华一句。

    这丫头眼下自作聪明,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殊不知她这样自曝其短,闹了一场,反而是第一次见到四皇子就给他留下了恶劣的印象。

    人的形象很容易受到思维定势的控制,这第一印象好不起来,日后许颜华便是表现的再好,也扭转不过来。

    她只以为自己是偏心宜姐儿,目前还不知道,四皇子对她意味着什么,就盼着她以后知道了,能够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许颜华低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着,心里不以为意,她哪里不安稳了?她不是安稳的正坐在案前吃的欢吗?

    许颜华知道,有个人是真的不安稳了。

    随意的瞥了许宜华一眼,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充满了脆弱和美感,许颜华心里也是纳闷,她连哭起来都这么优雅好看,难道还是特意练的不成?

    莫不是古代贵女还有这个训练,要不要这么变态。

    司琴的去留问题算是尘埃落定了,许宜华只觉得自己像是从前院子里堆起的雪人般,一点点的在日头出来时被晒的面目全非,整颗心都是透心凉的。

    仿佛之前全部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脸皮也一层层的被许颜华剥下来,变得再也不像原来的自己了,甚至自己都要陌生。

    许宜华哽咽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再落泪,有时候哭泣是女子示弱的法宝,但是哭多了就让人心烦了。

    眼下这样,不论是周氏还是四皇子都不能对六皇子怎么样的,她再哭下去也就变得不合适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许颜华究竟要看着自己被打落到什么地步,才肯满意呢?

    再不复方才提出行酒令的兴致盎然,许宜华凄苦的望了一眼刘池瑞,眼泪还盈在睫上,尽力克制住自己不继续哭下去,又对周氏绽开一个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都是我的错,怪我之前没教好司琴,她冲撞了mèi mèi,太太也只是念着司琴总也是伺候了我一场,有那么点好处,这才萴èi mèi梦蠡崃恕=憬阌薅郏羰侵婪讲舖èi mèi一直闹别扭是为了司琴,早就该把她交给mèi mèi处置,还望mèi mèi别生我的气才好,也别和太太为了个不值当的丫鬟,失了和气。”

    她连自己都护不好,更遑论身边的司琴了,只能当她无能,等宴席散后,给司琴送些钱财傍身。

    身世已是定局,还被六皇子打上了一个“低贱”的标签,今天这一来,许宜华彻底的明白了。

    什么侯府养女,都只是一层遮羞布,实际上她在有心人的眼里,无论多么出色,永远只是个商户女。

    勇毅侯会那么干脆的放弃疼爱了多年的她,六皇子会突然地对自己发难,都是因为她这改变不了的出身。

    今后自己哪怕再比许颜华懂规矩知礼节腹有诗书,也还是比不上许颜华天生的侯府血脉,依然是出身论英雄,要任人羞辱。

    许宜华清晰的感觉自己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已经破碎了,永远的失去了。

    她知道,自己之前哪怕脑子里衡量的再清楚,表现的再柔顺,她也以为自己是低下头了,其实根本也还是没有对许颜华真正的低头服软,还是会和许颜华别着一较高下的心,想着压过他。

    过去她实在太过骄傲了,侯府的嫡女做的太久,让她已经都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份骄傲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配得上的。

    是六皇子用轻鄙打醒了她,她并不是珠玉,她才是真正的瓦砾。

    想要站的越高,头就要放的越低。

    现在她该做的,根本就不是处处表现的要比许颜华好,而是要彻底的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去讨好许颜华,表现的处处不如许颜华,这样才能减轻她的敌意。

    她以后所能依靠的,不过就是四皇子和周氏那点轻薄的随时都能消散的怜惜了。唯有今后她有一天站在世间的最高处,才能够真正的直起身子,俯视那些因为出身和血脉就鄙弃自己的人。

    许宜华是真正的通透了,主动道歉把之前许颜华的别扭和司琴的事都翻了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去纠结此事。

    她的识大体顾大局也让刘池瑞心间满意,有了她的衬托,更显得许颜华性格睚眦必较,小心眼又不懂事。

    刘池瑞对许颜华越发的不满意起来,这样无才无德的女子,今后怎么堪为他的妻子。

    同时,刘昭熙也不满意周氏方才的说法,阿宝怎么不安稳了?是不是柿子总要捏软的呢,周氏不能对自己怎么样,就又欺负阿宝?

    “听舅母这意思,只有四哥说的才是对的,才能够照办,而我方才说的,就都是废话做不得真咯?枉我待侯夫人如此亲近,却只是我多此一举高攀了,侯夫人根本没有把我看在眼里!这里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宫!”

    刘昭熙继续在周氏的话里找茬,他之前看着周氏的脸,一时之间觉得和阿宝好像,心里先软了三分。

    加上周氏又是阿宝的生母,上辈子也算为阿宝尽过一点心,想着以后自己总要喊一声“岳母”的,所以他才肯对她和气些,没想到现在的周氏可不如以后的周氏,竟然如此不着调。

    她凭什么敢不喜欢阿宝?

    想着周氏给阿宝那么多委屈受了,刘昭熙眼睛里冰冷的像浸了刀子。

    尤其是他现在再仔细看看周氏,长得也根本和长大后的阿宝差太远了,于是心里没有了那层爱屋及乌,话里也更加不客气了。

    周氏被噎了一下,六皇子的脾气当真就如六月的天般,一时风一时雨的,为了个不算熟的许颜华,说生气就莫名其妙真的生气了。

    看着六皇子一脸的气愤,真的要甩袖子走人了,周氏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赶紧眼睛看着四皇子,用目光求助。

    六皇子那可是今上疼的和眼珠子一般的宝贝疙瘩,她怎么敢托大真的得罪了他?

    若是这般惹六皇子不快,待他生气的回宫和今上说上她一句招待不周,不把他放在眼里,岂不是给勇毅侯惹了祸事?

    “六皇子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哪里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呢!您可是侯府的贵客,若不是看在四皇子的面上,请都请不来的!您是贵客,自然是您说了算的,方才是我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勿要介怀。”

    周氏一辈子都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赔小心,只觉得急的额上都冒了一层汗,只想赶紧把这尊神哄好,这六皇子,她可是再招待不起了的。

    刘池瑞看着刘昭熙又开始肆意的耍性子,暗自皱了眉头,突然心间微动,开始回想着自己是不是最近哪里惹他不愉了,这才一定要和自己对着干。

    刘池瑞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谁对谁是无缘无故的好,刘昭熙今天的情绪太奇怪了,从他闹着要来侯府时就有些反常。

    想来想去,刘池瑞越发觉得,大概六弟这是在跟自己对着干,借许颜华来找茬故意给自己添不痛快。

    一时又想,怕是刘昭熙面上捧这个颜姐儿,也不是真的高看了一眼,而只是想和自己故意作对而已。

    不得不说,刘池瑞想的多了,就难免要束手束脚,走一步缓三步,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因为眼下他还是要靠着这个六弟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二的,目前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六弟针对他,只是也不敢得罪了他,赶紧顺着州市的话哄他。

    “六弟不好这样吓舅母,哪里就只听你的话不听我的话了?分明是我听了你的话,才顺着说的。也怪哥哥多嘴一句了,喏,哥哥给你敬酒赔罪了!”

    刘池瑞能屈能伸,深谙“所求越多,越要把身子放低”的道理,照样面如春风,一脸耐心的看着四皇子劝解着,看起来对刘昭熙特别的照顾。

    刘昭熙撇了撇嘴,上辈子他就是被刘池瑞这副miàn jù骗了,知道这才是个最不好脸的货呢。

    他做得出来,又以此为耻,日后只要寻到机会就疯狂地报复,以自欺欺人,把曾经的所作所为一切抹消。

    “我哪里会生四哥的气呢,明明我最喜欢四哥了!既然四哥给侯夫人说情,我也就不生气啦,不知道我下次来侯府玩,侯夫人还换不欢迎我?”

    眼下刘昭熙觉得还犯不着和刘池瑞撕破脸,这样的一条毒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最保险了,以免他游曳到暗处随时咬你一口,更难以防范。

    “欢迎欢迎,六皇子随时都可来侯府,到时候我们必将扫榻相迎。”

    周氏苦笑了一下,你可别再来了,伺候了这么半晌,她已经觉得压力老大了。

    只是看着六皇子话里软了几分,周氏赶紧言不由衷的立即好客的表示,自己特别欢迎他来。

    许颜华看着六皇子不动声色的就把周氏折磨的不轻,在心里拍着桌子猛笑了一阵,看来恶人就得有人来磨啊。

    虽然许颜华觉得六皇子是个有点奇怪的小孩子,并不像是真的任性胡闹,并且小小年纪就不得了。

    粉团一般的小脸上那双眼睛里,奇异的并不带多少稚气,反而有点小成熟,反差感让许颜华觉得又神秘又可爱。

    不由得让许颜华想起上辈子她养过的那条小松狮,外表毛绒绒胖墩墩的萌物一个,可是脾气不小,外人谁戳了它一下,就要记仇的下次见到还是屁股对着他。

    而作为主人,她抱着一顿乱揉,它有时候生气了就装作要咬自己一口,过不了多久,就又扭着小屁股傲娇的在她腿边绕来绕去的,一脸“你快来哄我就给你抱”的小表情,不能更可爱了。

    “侯夫人既然愿意欢迎,那就好了,我还是挺喜欢侯府的,还有这荷塘,一会儿还得划船呢!夫人你让颜姐姐和我一起撑船玩吧!”

    刘昭熙笑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落满了珠玉,看着许颜华的样子格外的专注,黝黑的眸子里藏着别人不懂的热烈。

    “呵呵……六皇子喜欢划船,不若一会儿就找个贴心的小厮陪着您玩吧。颜姐儿毕竟女孩子家,又不会水性,笨手笨脚的到时候让您扫兴。”

    周氏看了许颜华一眼,她身上也有好处,并是那种为了讨贵人的欢心就毫不犹豫出卖女儿的人。

    就算平日许颜华怎么惹她不满,她不喜归不喜,可不会一把推她去火坑。

    只是她对许颜华一向态度生硬,不如对许宜华般自然,这话说出来,自然也就不太中听,带着点嫌弃的味道。

    许颜华也有点诧异,周氏竟然没有一口答应,还婉拒了。她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哪怕周氏话里并没有护着她,但是意思却是有的。

    “颜姐姐不会水,可我会水啊!我也不会嫌弃颜姐姐碍事的,颜姐姐你就和我一起去玩吧……颜姐姐长得这么美,我会给你摘最漂亮的那一朵荷花!”

    刘昭熙不满意周氏拒绝了自己,之前记仇的觉得周氏配不上他的好感,就不再叫舅母了,只是这次总算周氏也是为许颜华考虑,也就算了,不找她的茬了,改自己游说许颜华了。

    人都说有时候小男孩撒起娇来,比小女孩还更加让人觉得可爱心动,之前许颜华是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画面的,总觉得男孩子撒娇娘炮兮兮的。

    现在六皇子对着她有点撒娇的缠着她陪玩,声音嫩嫩的,眼睛湿漉漉的和小狗一样,许颜华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颜姐姐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刘昭熙这么迫不及待的跟着那个讨厌的四哥来侯府,就是想和阿宝单独亲近亲近,聊解相思。

    曾经刘昭熙也想着自己重生一次,会不会阿宝也重生了?他一个人带着他们所有的似悲似喜,甜蜜如糖的过往记忆,觉得又寂寞又沉重,特别想阿宝能够也不忘记他。

    但是刘昭熙更多的,却是宁愿没有重生,他不舍得。

    他要阿宝好好的在他去后平静的活着,阿慕是个好孩子,想来会好好照顾阿宝的,他也不愿意阿宝重新想起过往那些痛苦的事,这辈子阿宝都忘了才好。

    刘昭熙宁愿一个人背负着两个人的所有过去和将来,重新找到阿宝,对她好,对她好,对她更好,弥补两人上辈子所有的遗憾,许她有一个灿烂的只有日光没有阴霾的锦绣人生。

    所以他才非要闹着划船,早就算好了要找机会和阿宝单独在一起。

    吃不住刘昭熙的撒娇,许颜华想了想自己也会水,而一个人肯对另一个陌生的人充满善意的示好,是一桩多么难得的事许颜华也知道。

    因而许颜华点了点头,看向周氏,“太太我没关系的,我愿意陪着六皇子一道划船。”

    她的话一说完,周氏和刘池瑞都心中不快起来。

    周氏自觉许颜华再多的缺点,她都没有嫌弃许颜华,但是她为许颜华着想,许颜华却不顾她的好意,坚持攀附六皇子。

    她只当做许颜华吃了方才的甜头,六皇子出言护着她,帮她顶撞自己,让许颜华的心大起来,更要讨好六皇子,以图借势。

    周氏又是世家名门周家出身的,最是讲究风骨。

    因而周氏觉得许颜华这等讨好之举实在“失格”,心中觉得她给自己,也给侯府丢了大脸,又担心四皇子会连同侯府一起看低了他们。

    刘池瑞也是觉得许颜华这般不顾体面的讨好六弟,自己的脸上都被刮掉一层。

    纵然六弟年纪也不大,男女之情并没有开窍,许颜华也未必是存了心勾引他,但是她的举动还是极为不妥,给自己丢了脸。

    即使刘池瑞本身再看不上许颜华,也早就因为她是真正的侯府血脉而视作自己的囊中物了,在他的想法里,只有他嫌弃许颜华的份儿,哪能容得了她另爬墙头,当面给自己难堪。

    因而许颜华当着自己的面答应和刘昭熙去划船,效果不亚于抛弃他而就刘昭熙,对刘池瑞的刺激就大了,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他,觉得他不如刘昭熙吗?

    尽管目前刘池瑞确实不如刘昭熙在父皇面前得宠,也还是得忍着心思讨好刘昭熙,但是就如越是秃子越是听不得人说个“秃”字一般。

    如今他自己可以隐忍,那是“卧薪尝胆”,别人因而小瞧他,也同样轻视他,就刺得他眼前一片黑色了。

    这个仇,将来他一定得报的。

    强忍着内心的不忿,刘池瑞面上不漏声色,心底里更加痛恨刘昭熙,也同样对许颜华彻底的厌弃。

    许是能猜到周氏和刘池瑞的想法,许宜华默默地垂着头,根本不屑去看许颜华。

    便是出身好又怎么样,逼着她把头按下去又怎么样,这等愚不可及的蠢货,连该讨好谁都不知道,将来又怎么能争得过自己。

    “太好啦!”

    刘昭熙可不管别人想什么,看到许颜华点头了,就欢呼一声,饭都顾不得吃完了,就闹着早点去划船。

    “四哥也去吧,你也划一艘船,咱俩一起在池子里比赛。”

    高兴过后,刘昭熙看着被自己忘在一边的四哥,最终不太怎么真心的邀请道。

    “这么点子大的池塘,又开满了荷花,你非要去霍霍就算了,我可不去,哪里划得开船呢。”

    刘池瑞对他人一向是标准奇高,更兼有不可言说的心理洁癖,许颜华要和刘昭熙一道划船,触发了刘池瑞本就内心隐藏的点,此时更觉得觉得自己绿的和荷叶一般了,强忍着怒气回应。

    “可我觉得好玩啊……”

    刘昭熙笑嘻嘻不再搭理刘池瑞,他早就注意到了,刚才席间阿宝可没少吃东西,果然和以前一样,从来不肯亏待自己的肚子。

    尤其是烤鹿肉,阿宝面前的碟子里几乎都快吃干净了,也是看着阿宝擦了手,刘昭熙才迫不及待的招呼她离席划船的。

    许颜华也没有觉察到周氏等人的心思,若是她知道了,少不得也还是玩的更加痛快,顶多给这些心思乌漆嘛黑的人奉赠一个白眼。

    跟着六皇子下了水榭后,因着池边早有两艘备好的乌篷小船,刘昭熙拒绝了小厮的搀扶,身形轻盈的一跃,就稳稳的落到了船板,又朝着许颜华伸出手。

    阿宝,把手给我。

    刘昭熙差点把话说出来,但是到了嘴边却咽了回去,一切都还是太早了。

    许颜华并不是真正的身娇体弱的闺中小娘子,她觉得自己也能跳过去,也有点跃跃欲试。

    但是碍于身份和礼仪,众目睽睽下,她要是真的也一揽裙子跳过去,周氏可能就要抓狂了,这些人的眼珠子也要掉一地的,为了不至于太出格,许颜华只能有点担心的把手伸给刘昭熙。

    她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刘昭熙才几岁呢,身高比她还矮一截,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能不能真的接住她也不好说的。

    许颜华暗中运气,尽力平衡着身体,不至于歪扭着落到水里去,但是和刘昭熙的手刚碰到一起,她就感觉到自己多心了。

    刘昭熙的手大小和她相仿,手心温暖,握着她的手后就紧紧的反扣住,把她的手收入自己的掌心,他站的下盘很稳,所以用巧劲一拉,她的人就到了船上。

    若是刘昭熙再长高些,大概许颜华就正好落入他的怀里了,此时却是两人的身子短暂的相碰后,许颜华就直起身子,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刘昭熙方才的那一刻,心跳都有点乱了,两只精致如玉的耳朵默默的染成了红色。

    阿宝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不同于年长时,他们彼此想拥,他从阿宝的颈项中闻到的那股诱人的香气。

    似勾魂的幡旗,无需她再做勾引,只要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每每都使他身上硬的发疼,丢盔弃甲的只想解袍同欢。

    现在阿宝身上的香,带着甜丝丝的味道,甘美清冽,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独属于小小少女的韵味。

    如同许颜华看刘昭熙,只当他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刘昭熙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此时看许颜华也是如同她一般,觉得幼小又可爱。

    阿宝还是太小了呀,刘昭熙从嗓子底下喟叹了一声,觉得自己方才莫名的心思恍惚有点太过分了,怎么,怎么也要再等个两三年再说的。

    想到这辈子,自己要看着阿宝如三月杨柳初芽的小少女,慢慢长大成聘聘袅袅的豆蔻之年,再到及笄后的青春盛年。

    乃至嫁给她变成青涩shǎo fù,再到她真正长成后动人妩媚的双十年华,这些他都能亲眼见证,并且陪她一起经历,刘昭熙就觉得内心幸福无比。

    许颜华可猜不到,她把刘昭熙当做小男孩,可是“小男孩”却想要养成她。

    “殿下,你真的会划桨吗?”

    眼见着小厮在刘昭熙的示意下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缆绳,船身开始晃动着往外飘,许颜华略有点担心的问着。

    眼前的小家伙可是这个时代最尊贵的小孩了,必然从出生起就有佣人伺候,真的瞎胡乱划一气,两人船翻了掉水里去,她倒没事,皮糙肉厚的,但是了六皇子稍有异常,整个侯府就都要承担责任的。

    皇权至上的时代,许颜华也不敢挑衅最高权威,只能自己靠着六皇子近一些,真翻船了还能保护一下他。

    刘昭熙挑了挑眉,抱着对他来说有些太大太沉的船桨,一下下的划着,水波粼粼,摇过身边的无数荷花,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池塘的中心。

    “殿下累了吧?咱们歇一歇。”

    许颜华把手伸到水里,随手掐了一朵盛放的荷花,对着刘昭熙道。

    “叫我明哥儿……”

    刘昭熙不太高兴的嘟囔道。

    “好,就叫明哥儿。”

    许颜华也不和他计较,这个时候就他们两个人在,再推辞就过于矫情了,于是点头真的这么叫了。

    乌蓬小船停在池塘的中心微微荡着,四面八方都是接天莲叶,清风拂面,喧嚣远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许颜华捻在手中的那朵硕大的荷花红里透着粉,每一片花瓣都嫩生生的,配着许颜华同样嫩嘟嘟的笑颜,普通的“明哥儿”被她叫起来,竟然也别有一番滋味。

    刘昭熙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发紧了。

    “咳咳……颜姐姐你回侯府后过得好吗?候夫人当着人前就那样对你,背地里肯定不知道对你有多坏吧?她真的是你亲娘,不是后娘吗?”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刘昭熙看着许颜华自顾自的在摘花,间或用手轻轻撩起水花,也开始用目光在荷花中梭巡,想要挑一朵最好看的为她簪在鬓边,一遍还关心的问着。

    问完以后自己也咧嘴笑了起来,自己果真关心则乱,周氏就是阿宝的亲娘,这个他再确定不过了。

    许颜华噗嗤一声跟着笑出来,“你看我们两个长得不像嘛?是亲娘,如假包换。至于日子好不好,那都是人过出来的,我觉得还凑合吧。”

    这是许颜华的真心话,她觉得这辈子没有投胎成那等需要卖身的贫苦人家,不用再忍饥挨饿,反而日日锦衣华服,被丫鬟伺候着,已经是难得的幸福生活了。

    至于其他的,自然也有不顺心的事,不过生死之外并无大事,她自然可以应对,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刘昭熙温柔的看着许颜华,果然是他的阿宝呢,也知道她的口头禅,“生死之外无大事”。

    曾经在最困厄屈辱的时候,他都已经要认输了,阿宝还是一样的充满斗志。

    “刘昭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我就答应你,我们在一起,去过没有贱人也没有恩怨情仇的日子。”

    阿宝的眼睛,在夕阳下明亮的仿佛带着灼热的火光,纵然还身着一身僧尼的青衣,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她捋着鬓发从容的对他说。

    也是在那一刻,刘昭熙就突然地安下了心神,他已经笃定,他的命早就都是她的,就是为她死也甘愿。

    “你之前说过,似乎你娘给你的嬷嬷教的不好,我回宫后给你找个更好的好不好?还帮你找好的师傅教你,到时候你去女学里就不会太难过。”

    就算阿宝不觉得苦,刘昭熙也不愿意让她受委屈,主动提出来道。

    许颜华听到六皇子的话直接愣住了,这太超过了,远远超过了对一个陌生人善意的好感。

    她有点呆愣的看着刘昭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主动的帮自己。

    似乎从一开始刚见面,六皇子就不断的对她释放好感了。

    若不是六皇子年纪还太小,她的脸上五官也没有长开,美艳不到哪里去,简直要自信的以为六皇子这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为什么……”

    许颜华呐呐的问着。

    “因为颜姐姐长得美啊,我对你好,你亲近我些,我就心里高兴。若是你长得不好看,我才不要搭理你呢。”

    刘昭熙知道阿宝已经困惑了,但是还不到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

    便随后把终于千挑万选的那朵他认为最美丽的荷花,为她簪到了鬓边,还拂过她的脸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笑着逗她道。

    刘昭熙的动作可以说是有点撩人了,这话说的又自然又真诚,脸上的表情都可以说是有点虔诚了,一点都不像说瞎话。

    这是第二次被刘昭熙称赞长得美了,第一次还能当是他在玩笑,这一次许颜华饶是再厚的脸皮,也觉得颊上烧的滚烫了。

    天哪,怎么会有小孩子这么可爱!

    许颜华觉得六皇子简直太有前途了,嘴甜又特别的有想法,带她划着船在荷塘里摘花,还为她簪花,这要是换个大一些的少年这么干,她铁定会以为对方在撩她的。

    而且六皇子赞美的话更是随心所欲的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自然地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听得她这个芯子里分明是个老阿姨的人,都心花怒放。

    加上那张小脸长得眉眼生动好看,大大的桃花眼笑起来像是有星光碎在里面,撒娇也是一把好手,湿漉漉的双眼眨巴起来特别的招人,这孩子长大了还得了?

    那一定是要迷倒半个京师的小娘子的。

    许颜华最终没有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脸颊的热度还没有褪去,就忍不住伸手过去了。

    “那我就谢谢明哥儿了!你真是世上心肠最好的皇子啦。”

    既然六皇子愿意随手赠她一份好出路,她也没有理由推拒,认真的道了谢,算是承了他的情,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漫天的霞光。

    “世上心肠最好”的刘昭熙最终躲不过,被许颜华捏了一把小嫩脸,整个人都变得蔫搭搭的。

    阿宝太讨厌啦!

    感觉自己明明才是两个人中年纪大的那一个,却被阿宝欺负了,刘昭熙鼓起包子脸上都是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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