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紫彩玉萧 > 第十一回神机妙算策鬼神莫测功

第十一回神机妙算策鬼神莫测功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紫彩玉萧最新章节!

    常老爷望了宋晓峰一眼,一声吆喝,带着衡山派掌门人张维盟等四人扬长而去。

    冷手剑莫登随之一抱拳道:“两位请安心,在下这就去衙门里打点去,定有佳音回报。”

    说着紧跟着那批官差而去。

    康中节摇头一笑,心里想要说些什么,忽然愣了一愣,说道:“老方呢?”

    宋晓峰含笑道:“他也是出去打点去了。”

    康中节心里一怔,暗忖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竟毫不察觉。”

    这是心里话,当下也不便说了出来,只把心中另一个想法说出道:“宋大侠,你看这是不是范希达捣的鬼?”

    宋晓峰道:“有此可能。”

    康中节道:“你看那些官差是不是假的?”

    宋晓峰道:“官差绝不可能是假的,倒是赵东敏出头告状的事,颇是弄巧反拙之病。”

    康中节年纪比宋晓峰大了三十岁不止,江湖经验何等丰富,闻言之下,略一捉摸,便恍然大悟道:“是了,这一定是范希达与当地狗官联手的戏了。”

    念头一转,忽又大惊失色道:“不好,张掌门人这样落到他们手中,只怕比真官司要难缠得多了,宋大侠,我们如何是好。”

    宋晓峰一笑“康大侠,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康中节那能放心得下,提心吊胆地道:“常言道‘灭门的尹令’,我们别看他官不大,害起人来,可比什么都厉害,他可无中生有,又可以以假当真反正他如果整你,你便非认命不可。”

    宋晓峰点了点头,但又一摇道:“话虽说得不错,但我看当阳令还没有这份胆子!”

    康中节心中颇不以为然,口中不便与宋晓峰抬杠,扼腕长叹道:“我们现在怎样办才好呢!”

    宋晓峰一笑道:“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闹了半天,也实在有点累了,小生要调息片刻了。”说着,双目一闭,就在厅中打坐来。

    康中节心中暗忖∶“到底年轻人不知官府的厉害,亏他静得下心来打坐。”

    他自己却是怎样也定不下心神,就在厅中左一圈,右一圈的转来转去,心中不知想了多少主意,就是不妥当,无一可行之策

    也不知转了多少时候,人也转得有点糊里糊涂。

    忽然,一个应童跑进来,向他行了一礼,道:“我们庄主来看望你老人家来了!”

    康中节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天色,敢情外面已是大亮了,他讪讪的“啊!”了一声,一言未发

    蓦地,门外又传进来一声震耳欲聋,道:“小弟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昨晚未能相迎诸位入庄,竟因此出了事了。”

    话声中红叶庄范庄主已满面歉意的在四剑保护之下,走进大厅来。

    康中节与红叶庄范庄主原是素识,住在人家宾馆之中,自然扳不起脸来,淡淡的一抱拳道∶“如此惊动大庄主一早赶来,叫小弟心中甚是不安。”

    范希达向前一步,握着康中节的手,歉疚中无限开怀地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样又被官府抓去了?”

    康中节见了他这样假情假意的做作,心里说不出的蹙扭,也懒得和他多说,简单的一摇头道:“不知道。”

    范希达转向厅外喝问道:“张掌门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不知道?”

    厅外跑进一个汉子,躬身垂手道:“回禀庄主,张掌门人他们好像是犯了图谋不轨大逆不道之罪,至于实情到底如何,莫总管已亲自到衙门打听去了,刻下尚未回来。”

    范希达点头“嗯!”了一声,挥手道:“知道了,莫总管一有消息,立即报上来下去?”

    那汉子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范希达回过头来一眼落到宋晓峰身上,这时宋晓峰仍在打坐,理也不理他,他皱了一下眉头,向康中节似问非问的道:“这位莫非就是新近起种武林,光芒万丈的慧星‘紫彩玉箫’宋大侠?”

    他原希望宋晓峰睁开眼睛来回他的话,那知宋晓峰眼皮都未动了一下,依然闭目调息如故。

    康中节因他问话的态度暧昧,也没接口理他,范希达一头热,再也表演不下去,暗“哼!”了一声,拉过一张椅子,重重的坐了下去。

    但这时宋晓峰忽然一张目道:“康大侠,可是张掌门人他们回来了?”

    范希达一笑接口道:“是老夫我,特来拜望宋大侠。”

    范希达是童世昌的兄弟,童世昌说不动宋晓峰,讨了一场没趣,少不得与范希达另有安排,因此童世昌在范希达前虽不敢把宋晓峰的底细完全漏出,但范希达不难多多少少知道宋晓峰的来头,所以才用了这一招斧底抽薪之计。

    但他对宋晓峰却是从心底就害怕,不敢激怒他,所以他才通的官府,也不敢把宋晓峰列进去。

    衡山派是大门大派,非吃官府那一套不可,对宋晓峰来说光棍一条,眼睛一横,什么人不敢碰,换一句话说,官府不但压不住他,反而只有把事情弄得更糟。

    范希达心里有鬼,宋晓峰睁开眼来这样一说,范希达还以为宋晓峰左嘲笑他,等把话说完,忽见宋晓峰的双目,望的不是他,而是门口,同时脸上也有了笑容,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范希达一震,转头向门口望去,这一下,他却哭笑不得,气得两只眼翻白。

    只见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与他三个徒弟正出现在门口,他们的后面还正跟着红叶庄的总管莫登。

    范希达一愕之下,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等人,已跨步走进了大厅,范希达也真不愧是一代武林枭雄,尽管心中一肚子疑团,脸上却一下子堆上老高一堆笑纹,敞声笑着起坐相迎道:“小弟料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张掌门人果然平安回来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被抓去与被放出来,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不但没想到幕后捣鬼的是范希达,还以为范希达动用了他的影响力,才得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为无事,心中已是存着感激之意,哈哈一笑,抱拳道:“范庄主所赐,老夫感佩无已。”

    双方原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马上就要兵戎相见,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误以为救他的是范希达,也难怪他说出这种感恩的话来,同时,他心中也有了更宽容的打算。

    可是,这番话听到范希达耳中,却比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手段下流,还叫他难受,气得当时就变了脸,干笑了一声,一抱拳道:“好得张掌门人无事归来,小弟的幸免还于江湖同道指摘,略可自慰,今日请贵掌门人休息一天,明日小弟在红叶庄恭候大驾。”

    接着,又向宋晓峰与康中节一抱拳,脸上一脸悻悻之色,走出大门而去。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一怔,叫道:“范庄主!”

    康中节暗暗拉了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一把,悄声道:“他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任他去吧!”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迷惑不止的说:“他我”他那里想得到人家心里自有鬼胎。

    康中节笑了一笑,道:“这个,要请宋大侠指教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似懂非懂向宋晓峰一抱拳道:“难道不是范希达把我们弄出来的?”

    宋晓峰一笑道:“这个小生也不大清楚,事情是老方辨的,要问老方了。”说着眼睛一转,投向老方而去。

    老方干咳了二声,道:“当阳令倒是一个明是非,识厉害的官儿,老奴奉命去和他交涉,没费多少唇舌,他就觉得不该听信范希达一面之辞,为难贵掌门人了。”

    天下那有这样便宜的事,其中显然大有文章。

    老方不说,衡山掌门人张维盟吃什么饭,当然看得出来,不过老方既然含糊其辞,他也不好追问,但对宋晓峰的高深更是莫测了。

    宋晓峰还揖道:“区区微意,何足挂齿,贵掌门人太多礼了。”

    忽然,一转头又向老方道:“你去打听打听,红叶庄准备明天接待我们!”

    老方肃然领命道:“是!”快迅的一转身,人影微闪,便失去了踪迹,身法之快,看得衡山掌门人都自愧不如。

    宋晓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各位一夜折腾,想必已经相当疲累了,范希达即已定下明日之约,今日,谅不会再生事端尽可回房休息片刻吧。”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点头道:“那么我们兄弟失陪了。”又一抱拳,各自回房而去。

    宋晓峰目送走衡山掌门人他们回房去后,向康中节笑问道:“康大侠,有没有兴趣到外面去走一走?”

    康中节与衡山掌门人交情极为深厚,深恐一旦离开之后,再生事故,当然,他也知道宋晓峰此间必有用意,当下沉思了一阵,摇头道:“老朽不奉陪了,还是留下来暂为张掌门护法的好。”

    宋晓峰点了一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红楼走出宾馆,出宾馆不远,老方忽然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拦住他道:“公子,童大爷也来了,他想见一见你。”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他在那里?”

    老方道:“就在巷内一户人家之内。”

    宋晓峰脚下并不移动,皱了一皱眉头道:“上面的回示来了没有?”

    老方道:“还没有。”

    宋晓峰微一皱眉道:“照正常情形说,不该没有回信了吗?”

    老方道:“以老奴的看法,不管‘准’与‘不准’,都该早有回信了。”

    宋晓峰道:“那现在为什么没有回信呢?”

    老方道:“这个老奴就不敢猜测了。”

    宋晓峰双目精光陡然猛射,盯在老方脸上道:“你怕不怕?”

    老方呆了一呆,道:“怕什么?”

    宋晓峰道:“受连累!”

    老方一笑道:“天塌下来,有公子长头顶着,公子不怕老奴怕什么?”

    宋晓峰点头一笑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见童师伯去。”

    老方回身带着宋晓峰去到巷尾最后第七家,叩门进去,在书房里,见到了童世昌。

    童世昌命宋晓峰坐下含笑道:“上面批准了你这次行动没有?”

    宋晓峰道;“也没有驳回。”

    童世昌道:“贤侄,我看,你现在大可以放手了。”

    宋晓峰道:“事到如今,小侄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童世昌说道:“老夫有几句话告诉你,请你再考虑考虑你知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不给你回示?”

    宋晓峰道:“有烦师伯指教。”

    童世昌道:“一切后果,要你自己负责,换一句话说,你得不到上面任何暗助,但也绝予舍弟任何相抗的理由,你想一想,你的身份是秘密的,知道你的人非常有限,而舍弟却可发动一切力量对付你,但你加上老方也只有两个人,你又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万一失败了,以后都是朱五绝的了,你犯得着冒这个险么?”

    宋晓峰笑非所问的一笑道:“师伯你准备站在那边?”

    童世昌一蹙眉头,说道:“你何必明知故问,老夫虽不便出面和你正面为敌,但绝不会是帮你忙的。

    宋晓峰道:“小侄也有一点想法,不知师伯以为然否?”

    童世昌道:“你说来听听!”

    宋晓峰道:“师伯刚才所说的话,都有道理,小侄也相信一败之后,便什么都完了,但小侄更相信,只要我成功了,也就等于取到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师伯,你说是也不是?因此小侄不能轻言放手。”

    童世昌微现愠怒之色道:“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也不——我们相处之情!”

    宋晓峰一笑道:“师伯,此言差也,师伯忘记了当日是怎样教导小侄的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小侄打破世俗观念,只问目的不择手段么,怎么现在又和小侄谈起私情私义来。”

    童世昌原也是一个性情骠悍,手辣心狠的人,这样低声下气和宋晓峰相谈,心里已是说不出的难过,现在被宋晓峰一记回马枪,以彼之矛,刺彼之盾,又把他的话顶住了,气得双眼一翻,怒声道:“老夫两次三番和你说,你如此不识抬举,真是世间少有之人。”

    宋晓峰聪明机智,和他们几个月相处下来,虽没有完全了解他们的组织,但对他们的作风,已是大有心得,因此也从中发现了他们不少弱点,他这番奉命行侠仗义,沽名钓誉,但有机会叫他们发生裂痕,他怎会放手作罢。

    宋晓峰看准了,在他这大题目之下,红叶庄非被牺牲不可,所以他绝不放手,只要红叶庄一被牺牲,也就无异在他们阵营之中,投下了一颗分化的炸药,好叫他们人人自危,担心随时有被牺牲的可能。

    这是制敌于无形的最高战略,宋晓峰又那肯放手。

    宋晓峰见好就收,一笑道:“小侄是任务在身,不得不然,尚望师伯见谅。”

    童世昌双目怒睁,鼻孔翕张,厉声吼道:“你不要得意忘形,老夫总有一天叫你哭不得,你给我滚出去。”

    宋晓峰走出了门,童世昌忽又大叫一声,道:“站住!老夫还有话和你说。”

    宋晓峰却再不答话,脚下一快,竟自走了。

    童世昌气得老脸无血,一顿脚,大喝道:“老夫总有一日,教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一语未了,范希达转了出来,截口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就此除去他?”

    童世昌横目望了范希达一眼道∶“你以为他这样好对付么?”忽然摇头一叹,坐回椅子上。

    范希达悻悻的道:“大哥,你怎样啦,好像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我就不相信,凭我们兄弟两人的力量,会收拾不了他。”

    童世昌又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说道:“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力量收拾他,而是为兄不能向他下手。”

    范希达心里冒起一股怒火,冷笑一声道:“大哥,我问你,还有什么关系更亲过手足之情,他究竟是什么人?使你对他这样容让,连自己兄弟的生死都不顾了。”

    童世昌被范希达怒火之下顶撞得怔了一怔,双目圆睁,怒形于色,看似要发脾气了,谁知他竟硬把心中那口怒气忍了回去,摇了摇头道:“关于宋承志的事,你最好不要打听,你如果要和他拼,放手和他拼就是,你如果知道了他的底细,你就不能,也不可以和他拼了。”

    范希达听得一头雾水,目光闪动,愣愣的道:“大哥,你这话叫人听了,好不糊涂。”

    童世昌道:“糊涂你就糊涂下去吧,为兄不能说得太多了。”

    话声一转,忽然出人意外的道:“为兄虽然不能亲自出面替你阻挡他,但我已替你请到了四五个朋友给你助拳。”

    范希达很不谅解童世昌的态度,忿忿不平的道:“小弟也还有几个朋友,自会前来相助,不敢有劳大哥操心了。”

    童世昌笑了一笑,道:“金二麻子,吕七拐子,云梦一毒,丁氏双丑等五人,你那些朋友比得上么?”

    这五个人,都是江湖上难惹难缠,狠极一时的凶人,一身功力,绝不在童世昌之下,范希达可知道他们的厉害,心中的不愉快,立时一扫而光,不由喜形于色道:“大哥,你替我请到了他们!”

    童世昌吁了一口长气,道:“大哥对得起你了吧?”

    范希达讪讪的一笑道:“大哥,我真不明白你的为人他们不会误事吧?”

    童世昌一挥手道:“你放心,误不了事,你可以回去了。”

    范希达心里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回到红叶庄去了。

    宋晓峰别过童世昌,这时老方已先自去了,他独自一人沿着一条热闹的大街,流目四顾的缓步而行。

    忽然,有一声大喝:“马来了!”

    接着只听一阵怒马狂奔之声远远传来,街上行人纷纷向两旁闪让,抬头望去,只见六匹快马和一辆美丽的花车,急迭驰来,从他旁身一闪而过。

    那六匹快马当先两人是一老一少两个汉子,后面是四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个个挑眉俊目,清丽之中,英气勃勃。

    后面花车上车前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徐娘半老风韵极高,要不是她手执长鞭,坐在车夫位置上,从她装束与人品看,怎样也不像一位车夫。

    赶车之人如此,那车里面坐的又该是一位怎样了不起的人物?

    这种意念在宋晓峰脑中一跳而起,脚下不由一快,紧紧跟上了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穿城而过,并未在城内停留,直向城外驰去,宋晓峰跟到城门口,有心打住好奇之念,止步不再跟去,但心念一动,暗忖道:“这批人莫非是奔向红叶庄的,我何不率性一道探探红叶庄。”

    此念一生,宋晓峰身经飘空而起,点足落在一辆花车后面辅木之上,他身轻如燕,人已上了车,前面赶车的与车内之人,仍然一无所觉。

    宋晓峰飞身上车后,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张非常精巧的人皮面具戴上,接着翻转身上所穿的长衫,以里作外,衣衫也变了颜色,成了一个面带病容的黄袍落魄文士。

    要知,易容化装,也是宋晓峰这几个月来所学的本事之一,他身上随时穿了四件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特别匠心设计制作的,他可以一转眼之下,立时变换各种适应的身份,叫大家做梦都想不到。

    车行奇速,不一会工夫,前面已看到了红叶庄,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一队人马,正直向红叶庄奔去。

    车马奔腾之声,老远就惊动了庄中之人,车马来到庄内已涌出了一大群的人,前来迎接。

    宋晓峰身形一矮,隐藏在车身之后,车马长驱直入,进了山庄大门之后,停在大厅之前,宋晓峰身形奇快,一闪身杂入人群之中了,谁也没发现他。

    车帘一起,走出一位长发披肩,素雅打扮的少女,那少女虽然妆得非常淡雅,但她玉容一现,不说别人,宋晓峰自己就有这种感觉,又觉两眼的视线,便被那少女完全吸住了,不单舍不得移开,就是眨一下眼皮,都有错失眼福的感觉。

    那少女长得太美了,美得叫人说不出一个形容的字,她就是美,美得任何稳重的人见了她,也难正襟危坐,不瞧她一眼,但一瞧上她之后,再要移开目光,那更难上加难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与那少女的容光,照得闭住了气,没有一点声音,静得像一个无人的世界。

    厅内发出一阵娇笑欢呼之声,走出一群女孩子,把那少女迎了进去,惊鸿一瞥,她已进去了半天,所有的人还是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

    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人实在闭不住气了,首先吁了一口长气,接着,又有人大叫一声道:“我的妈呀!只怕天上的仙女也没有这样的漂亮呀。”

    “这是谁家的妞儿?”

    立时,一阵嘈杂哄哄之声,爆了起来

    宋晓峰皱皱眉头,举步向厅内走去,厅内正开始有人张灯结采,布置礼堂,宋晓峰从他们谈话之中,听出原来明日是范大小姐的喜期吉日。

    刚才那美如天上的少女,就是来吃喜酒的。

    但他们也说不出那少女姓氏名谁,只知她是范大小姐在江湖上结交的一位朋友。

    红叶庄已经来了很多贺客,宋晓峰这生面孔中,杂在众人之中,也没有人注意他,中饭晚饭就和大家一起,做了红叶庄座上之客。

    红叶庄占地极广,房屋极多,内外有别,宋晓峰走遍了能去的地方,就没有机会踏入后院一步。

    宋晓峰不是好色的登徒子,但见那少女之后,心中便似烙上了她的倩影,任你怎样都无法抠去她的影子,总想再看她一眼,心里才舒畅得下来。

    一日过去,天色抹黑了下来。

    宋晓峰又变换了一个身份,渗入了红叶庄后,在后花园一座八角花榭之中,看到那美丽少女。

    三个小姐身份陪着那美丽少女在花榭之上凭拦倚儿,一面品茗谈笑,一面指高划远,欣赏着月华照射之下的夜色美景,和光芒射人的点点繁星。

    宋晓峰艺高大胆人,游身而进,藏在一丛花树下,伸头望着那少女,望得出了神。

    月影从一侧洒了下来,把宋晓峰的头部影子照在台前一块石头上,宋晓峰看高不看低,看远不看近,心神都被那少女吸引,那还想得到自己的影子已落到他们眼中。

    她们谈笑中,忽然静寂了下来宋晓峰也没有注意。

    蓦地,他但觉全身一紧,凝神一望之下,身上连手带臂已被人套上了一根银色的软索。

    宋晓峰暗笑一声,双臂一振,内力一吐,但他脸上却立时变了颜色。

    凭他这身功力,竟没把那软索震断。

    一阵银铃般大笑,四女已云裳翩翩的落在他身前,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手中正握着绳索的另一端,敢情,还是她出的手。

    接着,她又五臂一抬,翻腕出指,快疾无比的点了宋晓峰三处穴道,右腕一抖,宋晓峰身上软索不解自松,索影一闪,回到了她手中。

    宋晓峰双臂被软索绑住,其实他的双脚并不能运转,只是那少女出手奇快,宋晓峰的脑筋又似一时呆滞了,根本没有打起闪避的念头,所以实实的受了那少女三指。

    等到指力点实,宋晓峰暗叫得一声“不好”时,他已完全失去了抗拒之力,只有任人摆布了。

    另一个少女忽然娇笑一声:“赵家妹妹,这是你的爱慕者啊!你不能下手太重了。”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轻啐了那说话少女一口,一拧柳腰,飞回了花榭之上。

    第三个少女,伸手抓住宋晓峰的腰带,提了起来,道:“这小子不是敝庄的人,我们得好好问他!”说着,带着宋晓峰回到了花榭之中,四女并排一座,那提宋晓峰回来的少女面色一寒,叱声道:“说,你是怎样进来的?”

    宋晓峰不但身手被制,而且也被点了哑穴,那少女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回答不出来。

    那少女的脾气,可也真暴躁,她问话出口,不见宋晓峰立时答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玉手一挥,便打了宋晓峰二耳光,骂道:“你好大的胆,敢不回本姑娘的话。”

    她出手极快,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要说话都来不及,她打完了宋晓峰,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的话才出口道:“范姐姐,你不见小妹封住了他穴道么,你叫他怎回你的话哩!”立又出手,解了宋晓峰一处穴道。

    宋晓峰望了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一眼,欲言又止的摇了一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那打宋晓峰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范希达的大女儿范玉莲,另外两位小姐,乃是一对姊妹花,大姊尤琴,二妹尤瑟,江湖上提起琴瑟二尤,无人不冷汗直冒,她们年纪不大,却有了令人闻名而色变的威名。

    那位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大家只知道她名叫赵灵燕,范玉莲与她相交了多两年,也不知道她的出身来历,她人长得美到了极点,功力更是不弱,有人背后叫她“迷幻仙子”但这不能算是她的美号,因为她自己并不以为然。

    范玉莲身为主人,宋晓峰的出现,显得红叶庄大是无能,因为自觉脸上无光,所以特别生气,这时又怒叱一声,道:“你还不答话!”

    宋晓峰道:“你要我答什么话?”

    范玉莲双目一瞪,道:“本姑娘问你是怎样进来的?”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自然是用一双脚走进来的。”

    尤大姊和尤二姊接着笑了起来道:“你的脚是走路的么?让我来看看!”

    两人同时俯身,同时出手,便向宋晓峰脚踝上抓去,她们两姊妹笑里藏刀,心狠手辣,出手就想捏碎宋晓峰脚踝骨,叫他残废一辈子,永远走不得路。

    宋晓峰空有一身罕绝的功力和出奇的本事,只因一时疏神,失手被击,如今是后悔也不及了,只有双目一闭,等待命运之神的播弄了。

    闭目中,未见琴瑟双尤的指力落下,所听到的反而是二尤姊妹的一声惊叫之声和身形闪动之声。

    接着是那披肩美丽少女的抱歉之声,只听她道:“对不起,小妹没伤着两位姊妹吧!”

    宋晓峰睁目望去,琴瑟二尤各退出五步开外,抱着自己的手腕,目射怨恨之色,愣愣的望着那美丽少女发了一阵子,忽然跳了起来,戟指着那美丽少女反目骂道:“臭蹄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手伤人。”

    那美丽少女一脸歉然之色,施礼截口说道:“小妹是无心之失,请二位姊姐原谅,小妹向两位赔不是了。”

    照一般情形来看,那美丽少女纵是出手伤了她们,出手也不会太重,如今,她既然如此小心下气的道欠陪不是,应该可以放手消气了。

    其实,事情完全不是那回事,琴瑟二尤对那美丽少女心中早就有了介蒂,只是没有机会找借口翻脸而已。

    琴瑟二尤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对有名的美人,平日拜倒她们姊妹石榴裙下的忠臣烈士不知有多少,但自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出现江湖之后,他们的光采便黯然失色了,不知多少过去爱得她们姊妹发狂的人,现在也对她们淡淡然了。

    尤其,有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在场的时候,她们姊妹简直被人视作一对丑小鸭,望都没人望她们一眼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情形对琴瑟二尤来说,简直比杀了她们父母,还难叫她们两姊妹忍受。

    寒冰千丈,非一日之功,琴瑟姊妹积恨如山,抓住这个机会,怎肯放轻,尤大姊冷笑一声道:“天下便宜的事,都给你占尽,在我姊妹面前,你却别想凭着脸上两张皮,讨乖取巧,今天本姑娘就教训,教训你的目中无人。”

    话声一落,她已十指箕张,向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扑了过去。

    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闪身让开尤大姊一扑,摇手叫道:“尤大姊,你就不看看我们往日的交情,原谅小妹这个?”

    尤二妹接着冷哼一声道:“别不要脸了,你这臭货也配和我们姊妹相称!”左手一扬,也攻出一指。

    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在琴瑟二尤两女夹攻之下,却不还手,只是一面闪身避让,一面娇呼道:“二位姊姐,请原谅小妹,只请你们住手,要小妹怎样认罪都可以。”

    琴瑟二尤那里肯停手,一左一右,猛攻不已。

    宋晓峰冷眼旁观,只见琴瑟二女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手,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的避让身法,更是神妙无方,琴瑟二女攻势虽猛,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

    她口中在求饶,其实根本没把琴瑟二女放在眼里。

    还有范玉莲的态度,非常奇怪,她身为主人,却不知做主人的道理,眼看着琴瑟二女夹攻一人,竟不知从中劝解阻止,站在一旁默然不出一言。

    宋晓峰本来还有点替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担心,这时暗地吁了一口长气,尽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运气调息,慢慢自解被制的穴道。

    琴瑟二女与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正酣战中,忽然凌空飞来一条人影,厉喝一声:“大胆的丫头,竟然欺负我们小姐头上来了,去你们的。”

    话落人到,挡住琴瑟二女,右手一抄,扣住尤琴左腕,左手一捞,抓住尤瑟莲足,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角色,也敢向我们小姐动手,老娘今天要不”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适时喝声道:“王大娘,放手,不要伤人!”

    来人原来是赶车而来的那半老徐娘,她这时双目之中杀气腾腾,叫琴瑟二女见了心中直冒冷气。

    但她却非常听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的话,立时双手一松,放了琴瑟二女,怒目而视道:“你们二个丫头不要不识抬举,凭你们这点才艺,做我们小姐贴身丫头都不配,我们小姐和你们交往。”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秀眉微微一蹙道:“王大娘,你的话说完没有?”

    王大娘冷哼了一声,硬把未完的话忍口停住。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望了琴瑟二女一眼,回头向王大娘挥手道:“我们姊妹们自己开玩笑,谁要你来多事,去!去!去!还不快快走开。”

    王大娘摇头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面色微微一变道:“王大娘,你就让我自由自在的玩一个痛快吧!”

    王大娘脸色也是一变道:“你讨厌我!”话声中充满悲伤凄凉的味道。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幽幽一叹道:“谁说讨厌你来着,我总得和同年岁的人,交交朋友啊!”王大娘一听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发出了幽怨的叹声,忙陪上笑脸道:“好!好!我走!我走!”

    脸色一变,回过头去,又瞪起眼睛来,望了琴瑟二女一眼,冷冷的道:“你们要再对我家小姐无理,小心老娘拆了你们一身骨头。”

    说着,身形一起,射出花榭而去。

    琴瑟二女既奈何不了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又在那中年妇人王大娘手下讨了一场没趣,心里真恨不得剥了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的皮,才泄得心头之气。

    可是她们心中也并不笨,恨归恨,奈何不了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乃是事实,死要面子只有更没面子。

    好在他们不以大丈夫行动自许,生来百变花容,惯会望风转舵,两姊妹对望了一眼,在长发披肩少女还没有想出适当的话转圜的时候,她们已先自一笑,双双走向长发披肩少女,笑口道:“我们早就听说你一身功力高深莫测,而又深藏不露,今日大胆一试,果然不错,好妹妹反没生我们的气吧?”

    长发披肩少女笑吟吟的道:“小妹早看出两位姊姊的心意,只恨那王大娘,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弄得小妹多对不起两位姊姊,尚望两位姊妹不要见怪唉!那王大娘要不是我娘贴身的人,小妹又答应过我娘好的待她,否则,小妹真想把她赶走!”

    当然,这只是说说,叫琴瑟姊妹听了心里舒服一点,琴瑟二女已知道她的厉害,那敢还挑她的不是,忙摇手笑口道:“妹妹快不要这样说了,王大娘本意完全是爱护妹妹,我们姊妹对她只有尊敬,绝不会有私毫芥蒂。”

    这时,范玉莲忽然插嘴道:“你们都是小妹的客人,又都是小妹的知心姊妹,这个玩笑可不能再开了,你们打完了一笑,小妹这个主人可就做得大不是味道了。”

    琴瑟二女笑道:“好!好!好!我们再向范大姑娘,范大姐陪个不是,好不好!”范玉莲笑骂道:“讨打”

    琴瑟二女笑着摇手道:“我们反正左右不是,倒好了真该挨打的人了。”

    可不是,这一闹倒放过了躺在地上的宋晓峰。

    大家的眼光向宋晓峰身上一集,范玉莲沉吟了一下,笑向那长发披肩美丽少女道:“赵家妹妹,这小子是你发现拿下来的,由你发落好了。”

    尤二姐尖嘴薄舌接口道:“小妹看这小子心慕赵家妹妹天香国色,所以不避万死,冒险而来,罪虽该死,情有可原,我建议赵家妹妹,给他一份同情,放了他!”

    长发披肩少女微微一笑道:“范姊姊真给小妹这个面子?”

    范玉莲道:“小妹是一片诚意!”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道:“小妹如果把他放了,你不怪我么?”

    范玉莲摇头道:“我不会怪你。”

    尤大姐一旁笑道:“赵家妹妹,你放人就放吧,范妹妹又何尝愿意在喜期前日杀人,不过是借你的手,讨个吉利吧!”

    长发披肩少女笑了一笑道:“这个吉利赵妹妹讨到了。”伸手便去解宋晓峰的穴道。

    不料,宋晓峰一翻身,倏地长身站了起来,抱拳一拱,道:“姑娘盛情心领,不敢有劳姑娘玉手了。”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怔了一怔,旋又恢复了镇静,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是一位高人,失敬了!”

    同时,范玉莲与琴瑟二女幌身忽退,退出一丈开外,她们没带有兵刃,却随手急掏了一把暗器在手,蓄势待发。

    宋晓峰一抱拳道:“姑娘任由在下离去之话,可还算数?”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点点头道:“小女子虽妇人女子,说过的话,却是和你们男子大丈夫一样,不折不扣。”

    宋晓峰转身欲行,忽又停下身形道:“不知在下可否,请教姑娘上姓芳名?”

    长发披肩美丽少女点点头道:“我既在江湖上行走,现在就不将姓名告诉你,你也打听得出来我姓赵,赵钱孙李的‘赵’,贱字灵燕!”

    宋晓峰突然睁开双目,胆大无忌的一直望着赵灵燕道:“请恕在下再直言一事,姑娘可有姊妹?”

    赵灵燕眨着大眼睛,摇着螓首道:“小女子兄弟姊妹都没有。”

    宋晓峰一抱拳道:“在下冒犯姑娘之处,请姑娘多多赐谅,在下告辞了!”身形一转,话声未了,人已出去三四丈远,身形之快,无与伦比。

    赵灵燕忽然娇喝一声,道:“站住!”

    宋晓峰出去的身子一折而回道:“姑娘有何赐教?”

    赵灵燕柔声道:“你有姓名没有?”

    宋晓峰笑了一笑道:“在下不愿欺骗姑娘,又不能将姓名告诉姑娘,请姑娘原谅。”

    话声一落,身形再起,快似闪电,闪得两闪,便隐入花树丛中不见了。

    赵灵燕望着宋晓峰消逝的背影,怔了一怔,接着仰起螓首看着一片浮云慢慢把清光照人的月光掩去,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姊妹,难道他是”

    她自语之声,既轻微又含糊不清,范玉莲与琴瑟二女虽近在咫尺,也不知她说些什么。

    尤二姊妹最是多心,一皱眉头道:“赵妹妹,你不是在骂我吧?”

    赵灵燕缓缓回过头来一笑道:“小妹怎敢骂二位姊姊。”

    尤大姊格格一笑,说道:“你不是在许什么心愿吧!”

    这时许什么心愿,当然是提她对刚才放走了的宋晓峰了,宋晓峰这次的装扮,是一个年轻的小厮,看来蛮顺眼的。

    尤大姊是拐者弯在骂赵灵燕寡廉鲜耻,处处留情。

    赵灵燕也不生气,笑了一笑,举步出了花榭。

    尤大姊指赵灵燕的背影,咬牙切齿,稍稍的骂道:“臭美什么,姑娘总有一天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宋晓峰回到当阳宾馆,已是三更过后,脑中闪动着赵灵燕的倩影,一时思维大乱,久久不能静心调息。

    五更将近,才纳气归神,静下心来。

    当他调息完毕醒来时,只见老方在一旁相候多时了,老方一见他睁目醒来,低声道:“衡山掌门人候了公子多时了。”

    宋晓峰立时起座,梳洗完毕,走出房外,只见衡山掌门等人都已配戴停当,静静的坐在厅中肃容相待。

    他们五人,都是一脸肃容,眉锋紧锁,显见当即将与红叶庄见阵之前的心情都有点紧张。

    宋晓峰神态轻松的微微一笑,抱拳道:“对不起,有劳各位久候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讪讪的一笑道:“大侠为了敝派之事,终宵辛勤,老夫已不知怎样表示我们心中的谢意了。”

    宋晓峰目光向他们身上一注道:“各位已准备齐全,我们现在就上路吧。”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首先离座起身道:“宋大侠请!”

    宋晓峰谦让中与衡山掌门人并肩而行,向宾馆之外走去,到得宾馆门前,一旁闪出冷剑手莫登,向他们行了一礼道:“在下已替各位备有马匹,请各位赏脸。”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挟恨而来,昨天又被红叶庄愚弄了一番,心中恕恨之意更深,本待不理那冷剑手莫登?

    宋晓峰一笑道:“君子斗志不斗气,红叶庄以礼相待,小生倒是认为情不可却。”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微一沉思,点头道:“宋大侠所见甚是,老夫唯大侠马首是瞻。”

    宋晓峰向冷剑手莫登一抱拳道:“有劳贵大总管了。”

    冷剑手莫登见没有碰钉子,欣然转身,领大家走向一片空地,这时,那空地上已拴好了七匹鞍甲鲜明的骏骑,为首一匹,头顶之上还结着一颗大红线球,特别神骏引眼。

    冷剑手莫登请衡山掌人门张维盟乘坐那匹头顶绒球的骏马,衡山掌门人欲待转让宋晓峰,宋晓峰已飞身上了第二匹马,衡山掌门人只好心里非常蹙扭的骑了那匹马。

    一行人出得当阳城外,又见路旁等着一列武士,接上他们的行列,把他们涌向红夜庄而去。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心中老大不愿意,蹙眉悄向宋晓峰问道:“宋大侠,你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宋晓峰笑笑道:“大智不惑,我们只要决心坚定,管他们这些花样做什么?”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舒眉一笑道:“大侠所说甚是,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何在乎他们这些鬼域伎俩。”心地一朗,也就坦然了。

    红叶庄今日的气势又自不同,老远就看到了高搭的彩牌,处处悬灯结彩,洋溢着一片喜气。

    一行人到得庄前,只见红叶庄庄主范希达带着一位年轻的少年,身穿吉服,相迎于庄门之外。

    同时,鼓乐齐鸣,奏出迎宾之曲。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一眼看到范希达身旁那身穿吉服的年轻人,一路平静的心情,不由又激动了起来,脸色一变,布上了一层严霜。

    敢情,那身穿吉服的年轻人就是他一向喜爱,如今已是背叛了衡山派的逆徒玉面书生胡雅贤。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恼怒之下,微一怔神,玉面书生胡雅贤已口称:“师父!”拜伏于马前。

    同时,红叶庄庄主范希达也拱手高声道:“张掌门人不远千里而来,为令徒主持结婚大礼,老夫不胜感激欣幸之至有失远迎,罪甚!罪甚!”

    天下至荒至唐的事,无过于当前的情景,衡山掌门人等人,明明是为清理门户,维护门派尊严而来,范希达偏要把他们当作男方的主婚人,宾相之这等荒唐之事,除了范希达外,只怕谁也做不出来。

    他在荒唐之中,隐藏一招无比的煞手,一个处理不善,衡山派就只有捏着鼻子,喝下这一杯苦酒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冷笑已经出了声,忽然耳际响起宋晓峰细小而清晰的声音,说道:“掌门人目前的形势非常微妙,你点头与摇头都有不良后果,依小生之见,你最好也和他文不对题的瞎话一阵为是。”

    话声一落而寂,大家正纷纷翻身下马。

    衡山掌门人有了宋晓峰的提示,又把激动的情绪压了下来,笑声中翻身下马道:“老夫不速而来,何劳庄主亲迎,愧不敢当之至哈!哈!哈哈!”理也不理跪在地下的玉面书生胡雅贤。

    暗中,宋晓峰趁衡山掌门人与范希达寒暄客气之际,屈指轻弹,暗中发出一股指风,向玉面书生胡雅贤一处奇经穴道之上点去。

    玉面书生胡雅贤这时正聚精会神的准备迎接掌门师父的雷霆暴怒,料不到会有人暗中向他下手,不备之下,被宋晓峰一指点个正着。

    指力点实,玉面书生胡雅贤只听有人传声喝道:“死期已到,还不见机速即逃命而去!”

    喝声入耳,他接着打了一个寒噤,人就迷糊了,但那句传声密语,却对他发出了极大的影响,一语不发,站起身来,转身就向庄内跑去。

    这时,范希达正和衡山掌门人张维盟把臂寒暄,睹状一怔,却被衡山掌门人热情的把住双臂,无暇他顾。

    因此一来,范希达早经安排的许多手段,都无法施展,情势倒转,范希达只有匆匆的把衡山掌门人等一行人迎进庄内,三言二语,把衡山掌门人等安置了下来,便抽身退回自己书房,暴喝一声,道:“快去把申夫子请来!”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紫彩玉萧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雪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雪雁并收藏紫彩玉萧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