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牡丹飘香一剑寒 > 第七章僧尼

第七章僧尼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牡丹飘香一剑寒最新章节!

    且说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自破了老爷岭赵长腿血洗夏馆阴谋之后,立刻成了英雄人物,何止是三日小宴五日大宴,简直是酒席不断,连周芸娘也露出爱慕之意,总想留住二人长住周府,但却因南宫年急于寻找师妹黑牡丹,又因邱太冲负血海深仇,总想早一天寻到女侠,一同去南方捕杀海盗头子宫雄与文通,所以在夏馆住了七八天后,终于在天放晴大雪停的这天,二人上路了。

    二人离开夏馆的时候,可真够光彩的,就那么东西一条小街上,像过新年一样的家家户户燃起鞭炮,周员外父女二人,还有张团练等数人,直把二人送出十里外,这才互道珍重的分手。

    寒风萧瑟,乌鸦遍山飞,一条弯曲山道,便是在这荒落寂寥的大山中,巨蟒似的缠绕向洞宾山,从夏馆到上集,洞宾山是必经之路。

    实际上洞宾山并不高,但是却很辽阔,只要到了这儿,那就快到上集小镇了。

    距离洞宾山前一条山溪不到半里地方,靠着山崖边建了一座道观,正面大观,檐下面有一横匾,篆体多字写的是:“吕仙道观。”

    靠着正殿,后面好像一座四合院样子,看上去十分清爽的样子,如今房顶上的白雪才融化一半,房檐还在滴水呢,一个女道童,正在殿门的小场子上向两边扫除积雪,见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竹扫帚,惊疑的望着二人。

    时已过午,二人尚未吃午饭,南宫年翻身下马,对女道童笑道:

    “请问此去上集,尚有多远?”

    那女道童眨着一双大眼,木然的指向山的另一边,道:

    “就快了,骑马快的话,不要一个时辰了。”

    邱太冲望望四周,缓声问女道童道:

    “你们道观中是否方便容我二人在此打尖?”

    就见小道童摇摇头。

    南宫年笑道:

    “可能这庙里全是道姑,我们是男人,人家不方便接待我们,咱们快一点赶到上集再吃饭。”

    邱太冲点点头道:

    “可能是这样,咱们走吧!”

    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已到上集,二人没有往镇上去,就在官道边一家小客栈住下来,二人没有直接转往大青河,原因是二人在这山区,人地生疏,如果赶到大青河找不到一个落脚地方,天又下雪,冰天雪地的到什么地方过夜。

    上集这地方本不大,街道窄,街上铺的青石板,天一黑家家全关起门来,前几天还有戏在关帝庙前演出,那是“皮钱”的梆子戏,也唱了三天,戏班就换码走了。

    店小二把这事告诉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也只引起二人微微一笑,因为二人是南方人,北方玩意儿他们难以欣赏,还不如几样小菜,围坐火旁对酌呢!

    大冷的天,客人少,天黑以后客店已是半掩门,除了一盏纱灯吊在门口外,小二也围在火盆边烧红薯闲磕牙了。

    邱太冲与南宫年二人谈谈说说,小酌到快二更天,才双双掩门睡下,外面偶尔一声呼啸的西北风外,一切死寂有如幽灵世界。

    也许南宫年的酒喝多了,才只睡了那么一阵子,就已感觉尿急,一个人爬起来走向茅厕,他那里一进一出,正感全身舒畅的要回房睡下呢,突然间,小客店外面官道上,一阵急促的“沙沙”脚步声传来,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候该是三更将尽的时辰,准会在这夜半那么匆忙的在官道上奔驰?该不会是野狼吧!

    也许合该有事,这家客栈的茅厕就在围墙边,南宫年连墙也不需上,只在原地向上一弹,已有五七尺高,正看到一条黑影,背上背着一包东西,身法快的往洞宾山那面跑去

    非偷即盗,南宫年急闪身入房,床头上取过宝剑,邱太冲翻身问道:

    “南宫大哥你”南宫年低声道:

    “贤弟你睡着,我往咱们来路上去看看!”说完立刻跃身出房,窜过围墙直向黑影追去。

    等到邱太冲端正衣裳走出房门,南宫年早已不知去向,邱太冲摇摇头,只得又回房中歇下,且说南宫年踩着官道积雪,一阵猛追,渐渐已发现前面黑影,不旋踵间,洞宾山已在上前,而前面狂奔的黑影已绕向山坳处,等到南宫年追到山坳,黑影已消失不见,却只见“吕仙道观”横在那里。

    这时万籁俱寂,灰云片片,吕仙道观四周一片银白,隐隐然雪地上有脚印可见,南宫年顺着脚印望去,可不正是走向吕仙道观。

    于是,南宫年不由一阵犹豫,因为这吕仙道观中住的是道姑,自己是个大男人,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呢?

    年头不对,不只是尽出些“男盗女娼”“男盗女偷”又何足为奇?也许这道观中住些盗匪之类,或因道姑们受到强盗挟持,也未可知,何不进去一探。

    南宫年稍一沉思,立刻寻着足印,来到一处矮墙下,他既然决定要一探究竟,也就不再多虑,拧身站到矮墙上,运用夜目,极力向四下望去,只见前面正殿高大,后面三合院皆是精致小厢房,尤其正对前面大殿的一排厢房,依山而建,屋后有松竹成排,优雅清静,十分宜人。

    这时各厢屋已没有灯光,只有前面正殿龛案上的油灯两盏,南宫年提剑绕向前殿,他才刚刚踏上台阶,突见一个道姑迎面走来,只见这道姑浅笑道:

    “施主寅夜来此,手提杀人利器,意欲何为?”

    南宫年一怔,道:

    “你”微微一笑,那道姑露出两排贝齿,声若银铃般笑道:

    “我叫静心,是这吕仙道观的道姑!”

    南宫年只觉这道姑有一种美而邪的妖气,当下道:

    “在下是追一个夜行人才到此地的,请问你可曾看见有什么人翻墙来这道观?”

    银铃似的脆笑一声,那叫静心的道姑道:

    “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夜行人来,施主可知道,山区狼很多,莫非施主把狼当人追到此地?”

    南宫年摇头道:

    “是个人,绝非是狼,雪地上脚印就看得出来!”

    静心道姑又把南宫年上下看了个够,这才笑道:

    “既然施主看到有人进入本观,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施主可愿协助一臂之力,随我四下去看看?”

    南宫年点头,道:

    “好!”只见那道姑以袖掩口,媚目上翻如秋水般笑着走出大殿,先向右面厢房走去。

    静心推门走入,南宫年却仗剑站在门外,静心见南宫年不进门,不由回眸一笑,道:

    “进来呀!”

    南宫年道:

    “屋内没有贼踪,我就不需进去了。”

    静心一见,也不能勉强,只得在屋内看了一遍,走出厢房摇头道:

    “这屋内只是做饭妈妈与两个女道童,咱们看看那面的厢屋吧!”她不等南宫年多想,人已向左厢屋走去。

    南宫年又是站在门外未进去。

    不料突然间,那静心道姑在厢房中一声尖叫:

    “啊”声音是恐怖!

    南宫年一听不敢怠慢,立刻仗剑窜进厢房,那厢房有门的一间可看得见,但静心的尖叫声却在暗间,南宫年一脚踢开房门,一捏剑诀,人已冲向屋内

    “崩”的一声大震,黑暗中,南宫年大叫一声:

    “不好!”紧接着“格格”连响南宫年只觉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闻头顶上静心道姑正抚掌大笑呢!

    南宫年沉声叫道:

    “贼道姑,快放我出去。”

    又是一声媚笑,静心道姑道:

    “听声音,你好像是南方人,怎么跑到北方这大山里来多管闲事,本想在一照面的时候就把你杀掉,可是一见你那俊俏模样,我又改变心意了!

    南宫年大怒,道:

    “不知耻的妖婆,你满口胡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嘻笑,那道姑道:

    “听你凶巴巴的吼叫,等到你吃到甜头,欲死欲仙的时候,包你会搂住我狂啃如疯的呓语不断呢!”

    南宫年惊怒交加,挥剑左劈右砍,也只是激发出一溜金星火花,他知道自己中了机关,落在地牢之中,只怕一时间难以脱身了。

    这时他稍定下心来,却发觉上面那道姑已走的不知去向,无可奈何的只好跌坐在地上,静等道姑再次出现,看她对自己如何打发了。

    不料正当南宫年微闭双目,倚靠在石墙上养神之际,突然间数声浪笑,自微弱的远方传过来,不由一惊,遂起身贴耳石壁上细听,好像声音来自正面。

    南宫年试着走过去,才只四五步,双手已触及冰凉的壁上,伸颈在石壁上移动,这才发觉石壁上有一洞口,但却自外面堵住,那声音即是由此洞口传进来

    这时南宫年用力向洞口刺去,不料阻挡洞口的却是十分坚牢东西,早又听得远处笑声中有女子的声音,道:

    “师妹今晚运气实在不错,人财两得之外,又跟进一个更令人唾涎的小白脸来!”

    立刻又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道:

    “两个师姊别说了,且等我看过以后再作决定。”

    于是,就在那阴阳声音稍作间歇之后,就听两个女的“格格”笑着,并作尖叫声

    怪声立刻传来,道:

    “今夜阳台露水充沛,谁先喝是一样,嘻”南宫年惊怒之余,不由高声喝叫道:

    “无耻之徒,也不怕污了庙堂圣地,还不快把机关打开,如若不然,等我破了此地淫窟,必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他这里骂不休,远处却尽是“咦咦唔唔”之声传来,南宫年肩撞脚踢,石门就是一点不动!

    也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附近一声咳嗽传来,就听一个干不拉叽的声音,道:

    “朋友,你就省省力,一旦进来,你就再也休想出去的了。”

    南宫年一听,还真一哆嗦,急急问道:

    “这位兄台,你在哪儿?”

    那尤似干枯了的声音,道:

    “我就在你隔间不远处,你落下来的时候还把我惊吓一跳,而我唉!”

    南宫年道:

    “你也是中了机关才陷在此地?”

    那人喘息一阵,似很吃力的道:

    “不!我是被她们诱进来的,关在此地,不见天日,也不知被她们关了多少日了!”

    南宫年这才惊道:

    “难道真的无法逃出去?”

    那人无奈的道:

    “就在你那隔墙,地上尽是白骨,总有上十多人吧!”

    于是,南宫年颓然跌坐在石地上,思前想后,他实在不甘心困死此地,必得想出个良策!

    南宫年正想得出神呢,突然间,只听一阵拍打声响起,还真令他吓了一跳,因为那种撕裂着喉咙与交相扭缠的喘气声,完全充满了原始味道,那决不是两情相悦应有的声音,而是狼群互啃互咬所发出的嗥叫

    这种声音足足连续了一盏热茶之久,才在一声“嗷”中静下来。

    早听不远处那喘气的声音,道:

    “我真不知道,她们竟是那般的精神充沛,朋友!你听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就在一阵稍歇后,突然间,附近有石墙移动声音传来,就听那喘息的声音道:

    “二位仙姑,你们饶了我吧,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就听一阵嘻嘻哈哈,道:

    “我的小情郎,过了今晚,准叫你连歇三日!”

    “不!不!我不能”声音渐渐往外飘去。

    南宫年气的又是一阵踢打,只是毫无反应。

    于是尖而腻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南宫年跌坐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不再去听。

    不听可以,但却无法不看,因为石墙上突然一束强光射进来,只见一排铁栅窗出现,原来挡在铁栅上的铁盖子被人移去了。

    南宫年初见光明,跃身扑抓住铁栅,只见前面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山洞般地道,两边均点着极亮的明灯,直到十丈外的一个大石室,看上去那间石室并未安装什么门窗之类,室中设备,正面的足可看个大概,只见正中放着一张镶花大木床,床上锦衾鸳枕,灿烂夺目,大床两边,各放着金光闪闪的妆台,好大的镜面,在一室粉红色强光照射中正发出彩霞般的光芒来,桌面上金瓶银碗翡翠壶,地面上一个大铜火盆,好大一堆炭火,必然是一室生暖,因为床上三个赤精女子,火盆旁还站了两个一丝不挂的,光景可不正是盘丝洞再版!

    南宫年已是热血沸腾而不能自己,两拳擂在石壁上,然后狠狠的抓住铁栅,怒目而视,不料就在这铁栅一旁,突然一声男女难分的嘻笑声传来,南宫年急贴脸外望,早见一个道姑站在一旁正吃吃笑个不停呢,灯光下看上去,这道姑有着非兰非麝的气味,眉目传情中难掩她那姿色艳绝,芬芳袭人的媚味,一件绣花氢风裹在身上,正一面鼓着小嘴,边轻声道:

    “郎君,你能来到此地,也是上天安排,老实说,这儿才真正是温柔之乡,销魂之地,明白的说,又何异仙境?如若不信,你只管看吧!”说完竟又转回那个大室中去。

    南宫年喝骂道:

    “畜牲!”

    不料却引来一阵哈哈尖笑。

    南宫年不敢再看,因为刚才那个转回去的,一进去就把披风脱去,立刻抱起火盆旁的一个赤裸女道姑,翻滚在床上,而使得大床上如群妖献丑,不堪入目。

    南宫年又气又累,不由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就听一阵拍栅声传来,南宫年翻身站起来,却见一个女道童站在外在面。

    “施主,吃饭吧!”

    南宫年是觉着有些饿,隔着铁栅,他接过两个馒头,一小碟菜与一碗稀饭,心中在想,到了这步田地,还在叫我施主呢。

    但他还是隔着铁窗问道:

    “小师父,你”南宫年话未说完,外面的女道童早拔步向远处走去,而使得南宫年一怔。

    南宫年吃过饭,不但四肢乏力,甚且有些恍惚似的,就知已被在饭食中动了手脚,然而这种意念也只是灵台一现,立刻消失于无形!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石门终于被打开来,早又见那个细柳高挑,容貌艳丽,却是声音奇怪的道姑,嘻嘻笑着走进来,但南宫年却已乏力冲上去撕杀,他甚至以剑拄地,目迷五色的痴望着款摆柳腰而来的道姑。

    道姑先是在南宫年脸上抚摸一下,然后在他的胸上臂上一阵揉抚,笑道:

    “施主,你不但长的令人心醉,一身肌肉也够结实的,可算是我来这吕仙道观主持以来最令我满意的了。”

    南宫年怒目一瞪,道:

    “无耻!”

    一阵嘻笑声过后,那道姑抿嘴道:

    “男子汉就该有这你种硬劲,越是蛮横,那才越够味呢,哈”说着,一伸手搀住南宫年的右臂弯又道:

    “施主,你快随我来,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南宫年似是有气无力的跌跌撞撞跟着道姑走去,二人一直走过远处的大石室,绕过正面大床,向左转过去,只见又是一间较小石室。

    南宫年被推坐在一张软榻上,室中相当温暖,一张雕花枣木桌上,放着一应精致小菜,银壶银杯象牙筷,旁边放了一盏玻璃杯,桌下面一个火盆,靠墙处又是一面大镜子,一室暖香,令人欲醉。

    道姑把南宫年扶在椅子上坐下来,忙又替南宫年斟满一杯酒,自己已端着酒杯,死盯着南宫年笑容满面的道:

    “欢迎施主与我等爱河永浴,干杯!”

    南宫年稍一迟疑,道姑早笑着把一杯酒送到南宫年嘴边,道:

    “喝了吧!”

    有一种无形抗力,在南宫年体内燃烧着,而使得南宫年没有多加思考的张口把一杯酒灌入口中!

    那真是一杯香而醇的美酒,令南宫年真的产生一种心旌摇动的感受!

    一杯下肚,道姑拉着椅子与南宫年并肩坐着,极快的又为南宫年斟满一杯。

    不等道姑把酒送来,南宫年自动把酒一饮而尽。

    道姑一见,吃吃一阵荡笑,一只手早在南宫年身上游动起来,一面浅声淫笑道:

    “施主,我们听你说话,好像是南方人呢!”

    南宫年木然的点点头。

    道姑把脸向南宫年的肩头,又道:

    “姓什么呀!”

    南宫年这时候满口酒香,一鼻孔脂粉味,但却似是晕头转向的道:

    “我叫南宫年!”

    道姑美目上盼,嗲声爹气的道:

    “年郎,咱们这是前世有缘,你从千里外来,我在这里等候,如此邂逅,你能说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南宫年冷笑又似苦笑,早见那道姑褪去外衣,一屁股坐在南宫年怀里,边举着杯子道:

    “来,我们同干吧!”

    南宫年真的已到了身不由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只得与道姑共同喝着道姑手中的酒。

    道姑把酒杯放下,两条粉臂早又勾紧南宫年的脖子狂吻起来,而使得南宫年哭笑不得,但却无法抗拒。

    就在一阵唔唔呀呀以后,那道姑索性脱光衣裳,死死的缠着不放,她扭扭蹭蹭的早把个南宫年迷惑得心神荡漾起来

    那道姑连拖带推的把南宫年推向软榻,不料南宫年这时才看清面前的道姑,她全身皮肤细滑白皙如雪,面貌美若天仙,只是胸部平坦,再往下看,南宫年一惊而起,怒指着那道姑,喝道:

    “你究竟是男是女?”原来南宫年发觉道姑竟然也是个伟丈夫,怪不得昨夜见三个道姑在在床上“火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气忿加上恶心,令南宫年清醒不少,伸手一推道姑,已离开销魂之地的软榻。

    “不知耻的妖人,快些给我滚开!”那道姑痴笑道:

    “年郎.你好狠心啊!需知我比她们真正女子可强十倍昵,不信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双手向南宫年搂来。

    南宫年在愤怒之下,似已清醒大半,随之功力也恢复不少,他不等道姑搂来,旋身一掌拍,道姑似是一楞,拧身侧跳,躲过一掌,不由“咦”了一声,也不知她是如何变化身形,竟然只一个回身,跟着一把白粉洒向南宫年,而使得南宫年狠狠打了个喷嚏!

    南宫年究竟还未全总恢复过来,完全是他的灵机未泯,更在人妖的蛊惑而令他厌恶下,才冲出魔障,如今又见道姑施放出白粉,知道不好,只是石室窄小,无处可躲,于是南宫年又是一阵头昏,歪歪斜斜的持着桌子低头闭目。

    那道姑冷笑着走上前道:

    “暂且把你送回去,今晚必叫你知道我的功夫,使你大开眼界之后,不怕你不像绵羊似的投入我的怀里来!”

    于是,道姑又把南宫年送入那间石牢中。

    南宫年被送入石牢中,人已昏昏沉沉分不出身在何处,却又听一阵咳嗽声,隔室的男子叹道:

    “仁兄定力特强,真是令人佩服!”

    南宫年双手捂头,沉重的语音道:

    “这儿真是个妖精洞,那家伙竟是个男子呢!”

    只听隔室声音,道:

    “你被他带去,我没有听到他那种疯狂尖叫声,知你未被了蛊惑,真替仁兄庆幸了。”

    南宫年冷哼一声道:

    “你既知妖人蛊惑于我,先前女道童给在下送吃食时候为何不同言提醒在下!”

    那人叹道:

    “你已无路可逃,难道饿死在此不成?再说我被这些妖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已经是有气无力,刚才想说也提不起精神来了。”说完一阵喘息

    南宫年道:

    “他们是用什么药迷我的?”

    哈着大气,那人道:

    “一种叫迷神散的药物,中了这神散的人,全身无力但情欲极易冲动,每中一次,药效一个时辰,你再休息一阵,体力就会恢复的。”

    南宫年一听,这才稍稍放心。

    住在上集街头官道舍中的邱太冲,从五更天开始为南宫年操心,直到天亮以后,他已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十分清楚,南宫年同他一样,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这蛮荒大山里来,人生地不熟,加以天寒地冻,风雪又大,一个人往这深山中乱闯,难免会不出事情,只是半夜南宫年离去的时候,只说是往来路上去,怎会到现在还未返回?

    邱太冲独自吃过早饭,交待小二把两匹马好生上料,自己一人携着龙泉宝剑,朝着来路上走去。

    这一夜并未下大雪,也只是落了几粒小雪,因而未把南宫年的雪地足印完全覆盖,邱太冲就顺着这足印一直寻觅回去,直到洞宾山下。

    邱太冲皱眉不解,自叫南宫年怎会跑来这里,但不知他在追何人!

    于是,邱太冲顺着山道绕过去,见雪地上足印到了吕仙道观墙边已是不见,他心中立刻明白,南宫年大哥必是来到此道观中,如今不知是生是死呢!

    邱太冲正在观望呢,突见观门启开来,一个面貌俏丽,身段婀娜的道姑走出大殿来,一见场上的邱太冲,不由一怔,杀时微笑着向邱太冲走去。

    “请问施主是路过此地呢,还是准备进观上香,如果路过此地,倒是欢迎施主进观喝杯香茶再走,要是进香,就请随我来吧!”道姑说完,不住的俏目尽在邱太冲上下细瞧,看的邱太冲睑上微红。

    道姑见邱太冲羞怯的没有回答,心中猜想,面前这个美少年,可真生得惹人爱,比之石牢中囚的那个,竟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

    邱太冲稍作思忖,当即道:

    “在下路过此地,一路上在下遇庙必上一炷香,见观必叩头,如今正想进观拜拜呢!”

    道姑早笑道:

    “公子虔诚,吕仙必保佑你长命富贵,且随我来吧!”

    道姑说完扭动腰肢,轻移碎步向观中走去,邱太冲跟在她后面,但闻一股中人欲醉的香味传入鼻中,令人难以消受。

    邱太冲跟着那道姑进入大殿,只见两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女道童,正在殿上清扫,正中一个邱太冲认识,正是昨日在观外扫雪的那名道童。

    邱太冲走前施礼下跪拜倒,这时的心情,真是对神凄怆,衷怀悲苦,因为如果南宫年若有不幸,自己如何自处呢,怅触前尘,自己的血海深仇又怎么办?

    邱太冲连叩三个头,那道姑款款站在他身旁,一付十分欣赏的样子,直到邱太冲站起身来,道姑才笑道:

    “施主,后客厢吃杯茶吧!”

    邱太冲伸手入怀,摸出一块碎银子,道:

    “这是香油钱,师父请收下。”

    道姑一笑,接过碎银,又递向一旁的女道童,这才领着邱太冲往殿后面走去。

    转过殿后,二人进入后院,邱太冲见三边厢房,只是靠山的一边较大,再看地上,似是没有打斗痕迹,邱太冲不由稍稍放心,这时那道姑偏就把邱太冲领向左面厢房,那儿可不正是这所道观的机关所在。

    这时那道姑边对一个道童交待快送香茗,还领着邱太冲进入左厢中,就在明间坐下来,邱太冲望向四周,只见这厢房叨拾得十分干净,八仙桌子靠墙拢,四把椅子摆两旁,一张单人床,上面放了两张厚棉被,那棉被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墙壁上一付观音画像,正似笑不笑的望向邱太冲!

    邱太冲刚一坐下来,立刻对道姑道:

    “在下正在寻找一位伙伴,他是昨晚向这面走来的,到现在未见回来,这是实话还请师父指点。”

    那道姑正欲笑答呢,不料早被地牢中的南宫年听到,他这时候也刚恢复体力,当下高声狂叫道:

    “贤弟快来救我!”

    话声听起来如来自幽冥世界一般,但邱太冲听的十分仔细,可不正是南宫大哥。

    邱太冲精神一振,当即回道:

    “南宫大哥,你在哪儿?”

    不料那道姑冷然一笑,道:

    “他不就在里面吗,你来看吧!”说完闪身急走两步,人已进入暗间。

    邱太冲未及多想,急忙追去,他才迈进那间暗室一步,有如一脚踏空般“呼啦啦”一声响,他已跌入地牢中,一闪之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邱太冲跌在地上,但却高声道:

    “我南宫大哥呢!”

    早听到上面道姑笑道:

    “原来你们是一路的,这样最好不过,哈”“贤弟,是我害了你了!”

    邱太冲急叫道:

    “大哥,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身边呀!”说着伸手按在邱太冲身上。

    邱太冲喜道:

    “原来真是大哥,想不到大哥中了妖婆机关,困在此地了,不知她们困住大哥,意欲何为?”

    早又听远处有声音传来,道:

    “两个长相无分轩轾,往后有得咱姐妹痛快的了。”

    另一个声音传来,南宫年一听就起鸡皮疙瘩,因为那是个人妖,只听他怨叹一声,道:

    “可惜那小子自以为人龙,不肯风流,到是得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邱太冲也听得清楚,不由问道:

    “南宫大哥,他们在说些什么?”

    南宫年道:

    “这个道观中,窝了一群无耻男女,他们利用这地道,专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一顿之后,又低声道:“昨夜我就是看到一条黑影向这观里跑来,那黑影提着包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做案归来,只是我自不小心,才中了她们这机关,却想不到也把贤弟引来此地了。”

    邱太冲道:

    “难道真的无法出去了?”

    突听隔墙那人喘息的道:

    “就算是人肉白骨一堆,也休想出去的了。”南宫年指指不远处,道:

    “那里有不少白骨,看来咱们实难有机会冲出去了。”

    邱太冲拉着南宫年,道:

    “何不等他们开门之时,冲杀出去!”

    南宫年一叹,道:

    “我们被囚此地,他们只少量的给些食物,而且食物中掺有迷神粉,吃过以后,全身力道尽失,虽小童也难抵抗,而且他们身上也携的有,如遇反抗,只需出一把迷神粉,立刻又成为她们阶下囚,而甚且我发觉那个人妖的武功也不俗,几个道姑必也十分难以对付。”

    邱太冲一听,也是一惊,缓缓的道:

    “总会有办法冲出去的,南宫大哥千万要稳住,处变不惊,才能有个谋断。”

    于是,两个人并肩靠在墙上,彼此思考起来

    不旋踵间,又见那道童提着一个食盒走来,且把两间牢门上的铁栅盖掀开来。

    外面有光线进来,邱太冲纵身过去一看,见那道童正是在道观外扫雪的,而且自己来的时候也见过,这时很想对道童说话,不料南宫年早说道:

    “她是不会同你说话的,还是省省力吧!”

    邱太冲双手紧抓铁栅栏,用力一阵摇晃,却是那铁门栅十分坚固,这时藉着灯光已见南宫年坐下来要吃!

    邱太冲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对南宫年耳语一阵

    南宫年目露精芒,轻点点头,道:

    “值得一试,好,就依贤弟说法,处在这种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多一会儿,那女道童把空盘空碗收拾盒中,扬长而去,南宫年与邱太冲又自黑暗,只是他们把倾倒在地上的食物全堆在一起,二人一口也未下咽。

    于是邱太冲马上撕下一块衣袂,南宫年取出身上汗巾,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又见牢房铁栅栏被打开来,一个年轻貌美道姑嘻嘻笑,道:

    “年郎,闻听你不喜欢那种新鲜调儿,所以今日小妹前来,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儿呀!”一面伸头引颈向牢内探望,见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俱都无精打采的跌坐在里面,不由笑道:

    “只等你登阳台入仙境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快乐人生了,嘻”一面那道姑低头去按机关,准备把牢门打开。

    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立刻各将布巾洒上自己尿水,也顾不得脏的马上缠住自己口鼻。

    也就在二人刚起来,那道姑才转身迎来,突然南宫年大喝一声,挥剑直欺而上,道姑一见,先是一怔,再看二人面上蒙上方巾,知道上当,但她还以为二人吃了迷神粉,必没有什么功力,见南宫年一剑劈来,她竟不让,拧腰偏头,横里一把想扣住南宫年的腕门呢,不料南宫年一剑劈空,早暴抬右足“叭”的一声,正踢在道姑的腰眼上,那道姑嘤咛一声,撞在石墙上,当场被踢昏于地上。

    邱太冲一见更不怠慢,跟手一剑,把道姑杀死。

    突听一边那病恹恹的声音道:

    “原来二位俱有本事,快放我出去吧!”

    邱太冲回手一剑,劈落一把大锁,只见一个双目深陷,满面菜色,形同骷髅青年,扶壁走山牢来,缓声道:

    “八月十五云遮月,我被诱到此地来,如今已不知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了。”也未见他说个“谢”字,缓缓跟在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身后走去。

    南宫年仗剑直冲到正面这问大石室中,大床上正有三个赤裸裸的道姑和被而卧,两只大火盆中炭火可兴旺呢!

    三个道姑一见南宫年三人走来,面无表情,一腔忿怒,手中握着宝剑,三个人也顾不了许多,立刻在床头抽出宝剑迎上去,连骂道:

    “不知好歹小子,看姑奶奶们饶得了你们!”

    面对三个赤裸持剑女子,南宫年咬牙切齿,道:

    “你们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说着,手中剑笔直抖出,刹时凝成一束,冷芒眩灿中,就中“呛呛”连响,三把剑被他劈落两把。

    一旁的邱太冲,心口狂跳,无法挥剑冲上,因为他想也未曾想过,会与三个赤身露体偏又美若天仙般的女子对杀,一时间,还真是面红耳赤!

    也就在邱太冲无所是从的时候,南宫年已冲入三个道姑的包围中,只听南宫年怒声,道:

    “真是一群妖精!”流光一抹,激流似的一闪而过,带起蓬蓬鲜血,两个空手道姑,全都拦腰被斩,另一个持剑的,却“猴”的一声,立刻高声叫道:

    “大师兄快来呀!”

    石门“卡卡”中,只见那个人妖手持长剑冲来,一面叫道:

    “怎么会让他们出来了?”说着早挥剑迎着邱太冲杀来,左手似是握了一把迷神粉,只是见二人全把口鼻捂起来,一时间还未曾出手。

    邱太冲见这人穿了衣裳,面貌似女又似男的,大概就是南宫大哥说的人妖,不由冷冷骂道:

    “操那你,你怎么不男不女,是男又是女的,一样身体,两种折腾,今天遇上我邱太冲,合该你倒楣!”

    却是那人妖也十分了得,手中宝剑也不劈更不砍,一溜的挽着剑花,尽想把捂在邱太冲脸上的面巾挑下,他甚至连一旁死的两个道姑看也不看一眼!

    邱太冲不由大怒,龙泉剑运足十成功力,反手一剑,疾捷而又快速的斜劈人妖长驱直入一剑,就听“呛啷”一声脆响,人妖手中宝剑一折为二。

    剑断,人妖已向石洞另一端跃去,邱太冲忙挥剑横拦,不料人妖抖手洒出一把迷神粉,转身就逃。

    邱太冲仗着已有布巾蒙住口鼻,依然挥剑追去

    就在一盏洞壁灯下面,人妖正要伸手去拉坠在灯下方的一根短棒,邱太冲早大喝一声,跃身平飞,身随剑,尤似一团云絮般扑人妖。于是,好难听一声凄厉惨叫,人妖双手捂着石壁,回头怨毒的望着邱太冲,道:

    “你你!”缓缓的,双手向下滑落,似那种一剑洞穿前胸伤势,就算吕仙到来,也是活不成了!

    这时南宫年却正在石室中追逐另一个赤裸道姑呢,邱太冲一见,又停下手来,不敢挥剑杀过去。

    突见南宫年冷笑,道:

    “我突然发觉你这妖姑很怕死嘛!”边说,边举步向那道姑逼近

    那道姑却突然跪在地上啼哭起来,而使得南宫年一怔!

    邱太冲立刻抓了一件衣裳掷过去,道:

    “快穿起来!”

    那道姑还真听话,立刻把衣裳急急的穿好,这才又对南宫年哀求道:

    “我等不知是两位剑侠到来,不是之处,还望网开一面,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害人了。”

    南宫年举“剑”不定,邱太冲望望南宫年道:

    “放了她吧,只要她从此洗心向善。”

    就在二人正为地上跪的道姑难以下定决心的时候,不料斜刺里一把冷芒激闪长剑“噗叱”一声,插入那道姑后心,一声极为尖锐的“哎呀”把石洞震的回声不绝,那道姑在倒下去的时候,哀怨的望着那个形同槁木的青年人,却听青年喘息的道:

    “你们干我的骨髓,我就放了你的血,一报还一报,应不吃亏吧!”

    原来那年青人不知何时,拾起地上一把宝剑,趁机一剑杀死那道姑,总算出了一口气!

    走出地道!

    三个人望望天,阳光十分微弱,但却刺的三人尽在眯眼,因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才知道阳光的可爱,就算是再刺眼,也是令人高兴的,你说呢!

    雪,又在往地上下了。

    西北风怒吼着甚至有些刺耳。

    在这北方的大山里,十冻腊月天可真够人受的,骑马走在前面的南宫年,抖一抖披风上的雪花,以手捂嘴,高声对身后马上的邱太冲,道:

    “前面那个高高的,活像个公鸡头的高山,就是公鸡岭,大青河就在岭下面,赶着到那儿找到人,咱们再吃中饭,怎么样!”

    大雪直往脸上落,冷风尽朝嘴巴灌,而使得邱太冲只能点点头而已。

    两骑缓缓驰出一条山道,遥望远处,一条宽而长的大河,看上去大河如带,两岸白雪,偏就河水绿意昂然而清澈见底。

    时已正午,天上虽然飘下的雪不大,但那细粒似的雪花,还是不停的下,而使得大青河上的渡船,虽然上面已经站了三个过渡的,渡船还是没有撑向对岸。

    原来大青河上的渡船,撑过一次,大冷天不容易,所以总得等到有个十个八个客人时候,才能向对岸撑。

    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到了河岸边,早见渡船上一个年轻大汉高声道:

    “喂,两匹马分两次船,你们哪个先上呢,要快呀!”

    这时船尾有一黑汉,身上披着蓑衣,望向岸上,只是天正下雪,南宫年二人又披着护耳披肩帽子,身上裹着披风,所以就没有看清岸上两人来。

    岸上的南宫年马缰绳交在邱太冲手中,独自一人到船上来,踩着踏脚石,南宫年跃上渡船,不料船尾那个黑汉早高声叫道∶“是你,南宫大侠!”

    南宫年望过去,稍一思忖,已知这黑汉是在荆紫关那面认识的姓周的,不由惊喜,道:

    “原来周壮士也在此地,真是太好了!”

    早听船头欲拔篙撑船的大汉哈哈笑道:

    “原来是自己人嘛,敢情好,只等我把客人送过对岸,咱们再畅饮几杯。”

    那大汉也不再多说,更不再等客人,立刻拔篙撑船,往对岸,撑去

    南宫年就在船上与周通对坐在船尾。

    周通笑问南宫年,道:

    “南宫大侠怎么会找来此地,那与大侠同来的又是何人?”

    南宫年一笑,道:

    “有句俗话,鼻子下面有个小北京,我只是认准大青河三字,然后一路问到此地。”一面望向岸边杵立的邱太冲,又道:“岸上是我的一位贤弟,他叫邱太冲,武功不错,人又忠诚,只是他身负血海深仇,正想请我那师妹出力相助呢!”

    周通道:

    “只是女侠如今不在此地方。”

    南宫年道:

    “你是如何到此地的,可知我那师妹去了哪里?”

    周通哈哈一笑,道:

    “提起来,可热闹呢,我一路随女侠往大山里来,也遇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个月前火烧陀螺谷的事,最令我一生难忘”

    于是,周通就把协同景阳庄大破陀螺谷“阴阳麻面”的事,详细的对南宫年述说了一遍

    这时候船因对岸没有客人,早又把船撑回岸边靠牢,撑船大汉把篙在船孔中稳住,双手在嘴巴上哈着热气,大踏步的走向船尾来,一面还高声对岸眼的邱太冲,道:

    “朋友,把马拴在石头上,上船来吧!”

    邱太冲忙把两条缰绳挽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也跃上渡船,走向船尾。

    “赛周仓”周通当即起身对撑船大汉,道:

    “这就是我常同你说的南宫侠,本事大,可不比咱那些粗把式,他是女侠师兄,是南方人,如今正要找女侠呢。”说着,又对南宫年道:

    “他叫牛大壮,原本不是撑船的,只因家乡闹灾荒,才在这大青河上混口饭吃!”

    于是,南宫年又把邱太冲向二人介绍过,四个人这才挤着坐进渡船的小舱蓬下面。

    牛大壮取出一个小瓦罐,里面还有半罐酒,面袋里倒出一堆落花生,四个人边喝着酒,边剥着花生吃,而使得南宫年与邱太冲觉着又是一番纯真情调。

    几口酒下肚,各人当即坦诚把经过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邱太冲的遭遇,又比牛大壮的更惨几分,不由骂道:

    “他娘的,邱家兄弟你放心,只等女侠答应你回南方找那群海盗,我牛大壮必也跟随你们前,看我牛大壮会饶得了他们!”

    周通也慷慨激昂的道:

    “要去也有我周通一份,老子倒要看看,海盗与强盗哪个厉害。”

    邱太冲好感动,北方大汉,全都是性情中人,当下忙抱拳谢道:

    “二位大力相助,邱太冲十分感激。”

    牛大壮一拦,道:

    “兄弟,你千万别这样,你我遭遇,我心里十分明白,只等女侠转回来,一切由她的安排行事。”

    南宫年当即问道:

    “我师妹现在去了何处?”

    周通道:

    “一个多月前,我们来到此地,我留下来,她一个人往南阳而去,听她说,似乎要找南阳府衙捕头马长江,打听有关老红毛赤眉贼那帮土匪的情形,看样子她是想协助官府去对付老红毛那五六百人吧!”

    牛大壮接道:

    “只是她去了一个多月,怎么不见任何消息传来,倒是真的令人怀念呢!”说着,他摸摸衣袋,又道:

    “上次她把周大哥送到我这儿来,临走还留下二十两银子,说是冬天天下大雪,怕过渡的人少,混不饱肚子,其实我这儿又不需吃什么大鱼大肉,每天啃几个杂和面馍就过一天,她留的这些银子,还真用不到呢!”

    南宫年笑道:

    “天冷,多打些酒留在船上,不是也可以御御寒!”

    这时牛大壮伸头望望外面,见两岸仍没有客人,这才站出舱来,道:

    “各位仁兄,看来今天过河的客人不多,咱们不如回转我那小茅屋去,升起火来,你们歇着,我替各位摊几张一窝丝油酥饼,再熬一锅小米稀饭,大青河的小鱼,我那儿还风干了一些,弄几条咱们下酒,油酥饼转着圈儿撕着吃,配上小米稀饭,先把身子暖和起来,各位看可好?”

    牛大壮一说,周通早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的道:

    “牛家兄弟的手艺不错,我吃过他摊的油饼,可真不赖,等一歇二侠吃了就知道。”

    南宫年笑道:

    “不用吃,单就听牛兄弟这么一说,就知道一定好吃,没话说,我二人这就先叨扰牛家兄弟一顿。”

    四个人相继走下船来,交互把臂,跟着牛大壮走向他山边的那间小茅屋。

    邱太冲把马牵在茅屋外的树下面,在屋后抱一堆稻草,堆在马匹前面,算是喂马了。

    这一顿饭虽是没有大鱼大肉,可口小菜,但四个人全是胃口大开,油酥饼是不错,正应了那句老话,大饼抗饥,吃一顿能顶两顿,要不然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全双手抚摸肚皮,口中直打嗝呢!

    看看天色,南宫年觉着时辰还早。

    瞧瞧茅屋,又觉得这儿容不下四个人住。

    于是南宫年问道:

    “牛家兄弟,从这大青河往南阳府去,该怎么个走法?”

    牛大壮指着河对岸,道:

    “从对面大山往右拐,有条山路是通往鲁山的,再从鲁山去南阳,就近了。”他一顿之后,疑惑的问道:

    “南宫兄不会打算现在就去吧!”

    南宫年笑笑道:

    “正有此意!”

    牛大壮忙摇手道:

    “万万不可!”

    邱太冲也有走意,忙问道:

    “为什么?”

    牛大壮道:

    “从这儿到鲁山,路上不但难行,而且也得从一早赶路,直走到天黑才能到,如今这是下雪天,天又黑的早,只怕二位仁兄走不到一半,天就黑了,那时深山中遍地白花花一遍,万一走岔路,可就难办了!”

    周通也道:

    “牛家兄弟说的不错,大雪天万一在深山中迷路,那可就太危险了。”

    南宫年问道:

    “大青河附近有什么住宿地方?”

    牛大壮哈哈一笑,道:

    “南宫兄不用为住的发愁,我这茅屋足可住两人,另外不要忘了,大青河上我还有一渡船,晚上我同周兄挤住在舱里面,一样睡的舒坦呢!”

    邱太冲一笑,对南宫年道:

    “真是委屈他们二位了。”

    牛大壮道:

    “邱家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都是女侠朋友,不要说是住,就算叫我送,我也毫不犹虑的双手送给二位。”

    荒野河岸边,有些东西甚不方便,即算是点的油灯,也得省着点,大冷的天,天一黑人们就钻进被窝,牛大壮四个人也在天一黑,茅屋内替南宫年升起一堆柴火,这才同周通二人挤到小渡船上睡下来。

    这天夜里,风雪似乎够大的,因为第二天一早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起来后,茅屋外面已下一尺多厚的雪,披在马背上的毛毯上面,全都是一层白雪。

    牛大壮把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连马送过大青河,周通把二人送了一程,临分手,南宫年塞了一锭银子给周通道:

    “周兄,留着打酒喝,只要我们回转南方,一定会来请两位肋一臂之力的。”

    周通一笑接过银子,道: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就在大青河上等二位。”

    从大青河往鲁山,全是走山道,不过多一半翻过一座山后,会走上一长段山涧碎石道,为了紧赶路,二人只要山道稍平,即拍马快赶,过午不久,距离鲁山已不过三十里之遥了。

    这时一大片翠绿竹园,上面覆了点点白雪,竹园正面山道旁,有着一间大草房,细看草屋正门内,当中放了一张旧木桌子,一只筷子筒拢在中央,光景可不正是个野铺子。

    邱太冲见是小饭铺,当即对南宫年道:

    “一路过来,五六里未见人烟,能在这儿看到这家小饭铺,也真是不容易,正可以填饱肚了呢。”

    南宫年也笑道:

    “是该吃饭了。”说着,二人把马拴在茅屋外面,正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灰发老婆婆,双手托着一个小火炉,走在门口,一见是两个年轻人,先是一怔,当下身转回大茅屋后面,那儿有一间小茅屋,只见她匆匆进去,不久才急急忙忙出来,只见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已坐在那张方桌上了。

    老太婆手提了火炉子笑着走来,边问道:

    “二位可是要吃些什么?”

    南宫年这才看清老太婆模样,只见她年过五十,满面松马肉向下,两只眼角有些烂,好长的鹰钩鼻子下面一张憋嘴巴,身材不比南宫年低,头上包个大发包,棉袄棉裤似裹在身上一张棉被,露在外面的双手显露出一根根青筋,显然这老太婆力气大。

    茅屋里,靠山墙边有个锅灶,灶上的蒸笼还在冒热气。

    南宫年当即对老太婆道:

    “你们这儿住着别的人没有?”

    “怎么没有,我丈夫还有儿子。”

    邱太冲道:

    “你们这有什么吃的,可先拿来,吃完我们还得赶路呢!”

    老婆婆也不多说,当即走到锅灶旁,伸手打开笼盖,一边取过一个盘子,就在笼内抓了一盘包子送到桌上,两手一拢,笑眯眯的望着二人。

    南宫年咬了一口,发觉是肉包子,不由笑道:

    “想不到在荒山里还有肉包子可吃,真是难得。”邱太冲边吃边笑问道:

    “老太太,你丈夫同你儿子呢?”

    “他们去打猎了。”

    不料在就邱太冲正吃到第五个肉包子时候,口中一声脆响,忙吐出来一看,不由惊问道:

    “这是什么?”

    不等南宫年细看,老太婆一把抢过来,发现是个指甲,不由笑道:

    “前日捉兔,昨日猎狐,是我儿子不小心,才把狐爪也剁在肉馅里了。”说着,老太婆迈步走到茅屋外面,只是往远处看不停,更看着门外两匹骏马,急的直跺脚

    这时南宫年似已吃饱,独自往茅屋后面走去,连问道:

    “老妈妈,你们这儿的厕所在哪儿?”

    “什么厕所,我听不懂?”

    邱太冲也站起身来,笑道:

    “就是北方人说的茅坑。”

    老太婆不高兴的道:

    “茅坑就是茅坑,偏就说什么厕所,告诉二位,我这没有,拉屎屙尿外边地方大着呢!”

    南宫年本就要走向后面,眼看着就要走向后面小茅屋,一听老太婆的话,他又走回来,对邱太冲道:

    “走吧,咱们赶一段路,打个适当地方再方便吧!”

    于是,二人放了一些碎银子,这才拉马往鲁山方向驰去。

    然而,这时候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再也想不到,就在那间小茅屋里竟然有一个人,那个人也正是他们要找的黑牡丹,而小屋内黑牡丹早听出外面有了客人,但她也想不到客人竟是师兄南宫年,只是这时候的黑牡丹可惨了呢

    那间小茅屋中,钉了一个好大好厚的案板,黑牡丹正被四条牛筋,把手脚牢牢的拴在这个案板上,连头发也紧紧拴着,嘴巴也被老太婆狠狠的塞了一块布巾,光景就是等着挨宰了。

    南宫年二人吃着说着,黑牡丹早已听到,只是她却无法引起二人的注意,甚至南宫年到了小茅屋外,她也只是干着急

    于是,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的马蹄声,带走了黑牡丹唯一的希望,她怎么会碰上这种山穷水尽的霉事

    绕向正面半山峰,老太婆却在茅屋外手上掂着南宫年的包子钱,口中喃喃道:

    “多可惜呀,那么两匹壮健的大马,可是我的阿彪不在,否则,嘿”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翻过一座荒岭,顺着积雪山道进入一座老林中,如今这座荒林不再是葱绿一片,而上面是满树银花,就在这荒林中,南宫年对邱太冲道:

    “我得找个地方先方便一下!”

    不料邱太冲却先翻下身,抚着肚皮,道:

    “南宫大哥,咱们吃的包子不对劲吧,我的肚子有些怪怪的。”

    南宫年笑道:

    “准是吃多了,听人常说,肚子痛屎憋的,头痛是鬼捏的,干脆咱二人各找地方,把肚子松散松散吧!”

    二人各自找了个石堆处,两匹马就拴在山径道旁树干上,南宫年特别对邱太冲道:

    兄弟,可得快一点,咱们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赶呢!”

    两个人正在松散肚皮呢,不料老林中突然发出“哗哗”怪声来,这时邱太冲正在准备起身呢,闻听怪声,反倒不急着站起来,只把个头向上伸,双目极力向发声处望。

    不料南宫年突然叫道:

    “咦!”

    邱太冲长身而起,一闪到了南宫年身侧,道:

    “大哥看到什么了?”

    南宫年道:

    “难道这荒林中有怪兽不成?”

    “你看到什么样的东西?”

    “一团黑影,一闪而没。”

    二人正说着呢,突见从密林中冲出一头黑驴,直奔到两匹马地方,引得两马一阵跳动。

    南宫年见是黑驴,心中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心中更是吃惊,因为那黑驴背上黑色鞍子还整齐的系着,可不正是师妹黑牡丹的坐骑。

    邱太冲见南宫年一脸惊悸之色,不由问道:

    “南宫大哥,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料南宫年突然狂叫道:

    “师妹!师妹!”他全身激动,声音高吭,震得枝上积雪纷纷下落不停,一面狂奔向林深处,不料冲出不到二十丈,已是无下脚之地。

    邱太冲随后追来,道:

    “难道那头黑驴是女侠的坐骑?”

    南宫年双手握拳,尽向密林中遥看,连回道:

    “是的,这头黑驴我在荆紫关见过的,是我师妹黑牡丹坐骑,只不知她人到什么地方了!”

    于是邱太冲也帮着四下看,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其实二人哪里会知道,女侠已被捆缚在砧板上,这时就等着被分割成块肉呢!

    南宫年正心焦如焚的时候,邱太冲灵机一动,对南宫年道:

    “南宫大哥,不如我们骑在马上,看这黑驴是否跟着我们走,它要跟着走去,这证明它是饿了,只想跟我们找吃的,那么女侠的形踪,我二人可得多思虑了,如果它站着不动,望着我二人离去,这将说明它是来找救兵的,那样子,我们就跟着它找去,也许就会找到女侠的。”

    南宫年点头道:

    “何妨一试。”

    于是,二人双双坐在马背上,缓缓朝往鲁山方向驰去,不料黑驴却在原地刨蹄低喘,小尾巴摇个不停

    邱太冲南宫年道:

    “快,咱们回头骑去!”

    二人这里调转马头,小黑驴调头就跑,而且越跑越快,山道上的积雪与碎石,被它溅起片片

    不旋踵间人又翻过山岭,下面山道的那个大茅屋立刻现在眼前。

    小黑驴向茅屋前冲去,南宫年却叫住邱太冲,道:

    “兄弟,我突然觉得这家小野店有问题,咱们不要骑马过去,快把马藏起来,再摸过去。”

    邱太冲点头,二人立刻把马拴在荒林凹处,背着宝剑,直扑向茅屋而去。

    就在二人距离茅屋尚有十丈左右的时候,突听茅屋内一声尖叫,道:

    “快来呀,小黑驴回来了!”

    只见那个大个子老太婆,依旧手上抱着小火炉,大步冲出屋来,只听她口中还不停的“吁!吁!”试想想伸手去抚摸小黑驴,不料小黑驴突然一侧身,后蹄上翻“叭”的一声,把老太婆手上火炉踢翻地上。

    老太婆才骂了一声:

    “畜牲!”早见由茅屋右走出两个男人来,二人穿着老棉衣,脖子上挂着狼皮,手中各握着一把牛耳尖刀,好像是在准备宰杀什么似的!

    只见先走出来的是个年青汉子,戴着一顶翻毛棉帽子,大眼大嘴,只是鼻子小了些,好像大板脸上放的一个红枣,颔下一把粗胡叉子,见了小黑驴,不由哈哈笑道:

    “好家伙,你小子刚才发野性,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马大爷满山穷找。”

    这时后面的男子似乎是个老者,却也生得十分魁梧,绕腮大胡子已是灰白掺杂,大鼻孔下面还在流清鼻涕,只见他向小黑驴后面,叫道:

    “慢慢上,可别吓跑它了!”一面口中不停“吁!窝!”好像在安慰似的,慢慢向小黑驴挨近。

    这时年老的手抚小黑驴,笑道:

    “这头驴还真不赖,怕得值上个五七两银子的。”

    老太婆抿嘴笑道:

    “这往后咱们彪儿上城里买粮食,也不用背的了。”

    哈哈一笑,年轻的道:

    “我倒想把它宰了,也好大吃一顿呢!”

    “可惜可惜,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年老的开始去卸下驴背上的鞍子,就听老太婆道:

    “这事我来办,你二人快去后屋剁肉了。”

    不料就见那年轻的笑道:

    “妈,那么美的姑娘,你真的没法子劝她当儿子老婆?”

    老太婆怒道:

    “阿彪,你就省省力吧,那个女子可是有本事的,再说她绝不会看上你这粗汉子,单她那把剑,就知道她一定杀过人,如果不是你用药迷倒她,怕被杀的不是她,而是咱们一家三口人了。”

    叫阿彪的年轻人道:

    “妈,你再试一试嘛!”

    老太婆大怒,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我不是为你去说了吗,却招来一脸吐沫星子,气得我当时就想把她宰了,却是你”老头也立刻道:

    “阿彪,听你妈的话准错不了,没听人常说吗,龙配龙,凤配凤,咯蚤配臭虫,鱼嫁鱼,虾嫁虾,乌龟配王八,就算她答应嫁给你,爹还真的不放心她有什么阴谋呢!”

    马彪一听,咬着牙道:

    “好吧!咱们进去,由我自己问她,她若答应便罢,否则,由我操刀,看我不把她零碎才怪呢!”

    老太婆嘻的露出满嘴零散大牙,道:

    “这才是我们马家的好儿子呢!”

    于是,父子二人立刻握刀又进去后面山边小茅屋,就见马彪把牛耳尖刀在平躺的黑牡丹脸上舞弄着,边又低声问道:

    “姑娘,我马彪可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然你早就没命了,如果你跟我过日子,我给你最一次机会,你只要点点头就成了。”

    黑牡丹心欲碎,愤怒的目芒直逼马彪,早听一旁的老头沉声道:

    “儿子,开刀吧,她是吃了称锤铁了心,你就别再费心思了,她要是答应,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马彪一咬牙,沉喝道:

    “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难道我马彪真的不值得你一顾吗?你既无情于我,我马彪也不要你‘好死’,咱们慢慢的玩,零碎的割,不过在割之前,我得先好生折腾折腾你!”一面示意一旁老者又道:“爹,你先出去,这玩意儿作老子的可不作兴看!”

    老者拍拍一脸发青的黑牡丹,笑道:

    “让我儿子先乐哈一阵子,倒是可以的,哈”老者提着牛耳尖刀走出小茅屋,边对儿子马彪道:

    “看你那副猴急样子!”

    老者走出小茅屋,顺手还把木门带上,他还未走两步,突听黑牡丹叫道:

    “无耻之徒,你想干什么?”

    马彪边脱棉裤,边冷笑道:

    “长久夫妻你不干,短暂鸳鸯总也行吧!”

    突听黑牡丹狂叫道:

    “你敢!”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蓬的一声,走到大茅屋的老者一怔,但旋即呵呵一笑,走到屋外面去同老伴欣赏黑牡丹的那头黑驴了。

    但他再也想不到,就在那“蓬”中,小茅屋里出了事,一个人影,不及推窗,和身撞破窗户冲进来!

    马彪才脱完裤子,正要去撕扯黑牡丹的衣裤呢,突见人影一闪,小茅屋右冲进一个人来,他吃惊的回头看,不料寒光一闪,冷芒飞旋如电,他才“啊”了半声,人头已落在地上!

    虽然他只“啊”了半声,但也足够大茅前面的老俩口乐哈的,因为他二老还真以为儿子在兴头上发出来的痛快反应呢!

    阴暗的小茅屋中黑牡丹看的真切,那不正是师兄南宫年吗,于是,黑牡丹眼眶中聚满了泪光:

    “师兄!”南宫年咬牙“格格”响,宝剑挥洒如弄云飞龙般“唰唰唰”立把拴在黑牡丹四脚与头发上的牛筋挑断。

    只是一时间,黑牡丹仍然行动难以自如,这时又见邱太冲自后面破窗跃进来,而使得黑牡丹一惊。

    南宫年道:

    “邱贤弟,快些来见过女侠,这是我师妹黑牡丹。”

    黑牡丹有些狼狈,但也点头含笑。

    又听南宫年道:

    “他叫邱太冲,也是由南方来的。”

    不料这时外面有了足声,南宫年一打手势,邱太冲立刻仗剑守在门后,而黑牡丹也在一揉之后坐在那个不知杀过多少人的砧板上,冷冷的望着门口

    却听门外老者笑骂道:

    “儿子呀,玩玩就成了,可别贪啊,没听人常说,包是刮骨钢刀,浅尝即止,多了可是要命呢!”

    小茅屋中没有回声,老者不耐的又道:

    “到底完事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老者怒道:

    “那我可要进来了。”说着伸手推开木门。

    老者才走入小茅屋,突见黑牡丹坐在砧板上面无表情,再向地上一看,发觉儿子马彪头肩分裂,倒在地上,不由一挥手中牛耳尖刀,骂道:

    “奶奶的!”纵身向黑牡丹冲去

    老者才把身子跃起,门后面邱太冲的三尺龙泉呼啸着闪耀出璀璨霞光“咻”声中,半空中的老者已拦腰被劈成两段,他那颗头与右手尖刀,正落在黑牡丹面前。

    另一旁,南宫年急忙闪出来,手扶黑牡丹道:

    “师妹,咱们出去吧!”

    黑牡丹手指墙边两个大罐子,道:

    “师兄,你们知道那两个罐子吗?”黑牡丹边往地上站,边低声道:“那是装人肉的,他们把人剁了以后,就腌在那两个坛子里,我今不是二位及时赶来,难免也是那坛中肉了。”

    邱太冲反应最快,当即叫道:

    “哎呀不好,南宫大哥同我吃的包子,必也是人肉包子了,啊”南宫年一剑挥去,把老者人头劈落,连骂道:

    “可恶!”

    就在这时候,茅屋前面的老太婆边说着,也走到后面来,道:

    “你父子俩怎么啦,可是老的也动了邪念不成,我得来看看。”她推门一看,见茅屋中三个人,丈夫儿子全惨死地上,不由破口骂道:

    “哪里来的狗日的,不是早走了吗,为何又偷偷的来逞凶!看老娘饶得了你们!”

    黑牡丹冷笑,道:

    “老贼婆,你该上路了,你丈夫同儿子如今正被一群屈死鬼纠缠索命呢,难道你不去帮他二人一把!”

    老太婆骂道:

    “臭丫头,我早知道你不好惹,一早我叫我儿子宰了你完事,却是你那美色,令我儿子着迷,如今你既然被这两个该死的畜牲救了,敢不敢同老娘放手一搏!”

    黑牡丹冷笑道:

    “拿来!”

    老太婆怒道:

    “拿什么?”

    我的行李包裹呀,还有我的剑呢!”老太婆骂道:

    “鬼丫头,你只要放倒老娘,这里一切全是你的了。”说着正要走出去,却不料横里劈来一剑,老太婆大出意料的不及躲闪,生被邱太冲斩死当场。

    只听邱太冲道:

    “谁还有心情同她去拳来脚往的比划个没完没了的。”

    黑牡丹微笑,道:

    “这老太婆可鬼着呢,如果我猜的错,她必是想去取她儿子的迷药之类,想一举再把我们三人擒住呢!”

    三人走到前面,仔细的搜索屋内,除了黑牡丹的包袱外,还真找到不少金银宝物,知道全是谋财害命得来的,南宫年立刻找个布包,把这些金银全收起来。

    这时邱太冲见灶上热腾腾,笼里全是包子,一时间心中真的在作呕不止。

    大茅屋外面,小黑驴一见黑牡丹走出来,不由低叫一声,四蹄尽在地上刨个不停,黑牡丹出得大茅屋,望望天空,道:

    “这时候只有折回鲁山去了,天还在落着雪呢!”一面抚摸着小黑驴,边又道:“回到鲁山,我得听听师兄二人是怎么那般巧的来到这里的。”

    南宫年也笑道:

    “我也正要听一听师妹是怎么落入贼人手中呢!”

    这时邱太冲早在茅屋打翻锅灶,而使得茅屋燃烧起来,他急忙走出茅屋。

    于是三人跨上坐骑向鲁山驰去。

    山上,三人快要绕过山峰的时候,回头只见大茅屋熊熊烈焰冲天,虽下雪也难挡火势,真的是烧去一堆罪孽,宁不令人叹息!

    鲁山在南阳西北,正是伏牛山南面,从那里四下看,高山峻岭,回峰千刃,波浪似的层恋叠嶂,气象万千,而鲁山似被群山所包围一般,真正是一个小山城。

    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在深山野店救了黑牡丹以后,三个人立刻顶风冒雪的又回到了鲁山来。

    要知道这鲁山地方,由于附近高山,所以不少人家每年均在山上饲养山蚕,一到盛季,满山遍野全是手指头大小的山蚕,爬的满山满树,十分壮观,山上长工们不断挥着长皮鞭挥的“叭叭”响不停,以驱赶天上飞的苍鹰,如今已严冬,山上覆着积雪,另是一番气象。

    三人策马到了鲁山北关一家客店下马,听黑牡丹说,她昨夜就在这家店中过夜的,南宫年抬头看,见一块木雕招牌贴着门边挂着,上面写着:“朱家客店”想来这这店掌柜的必然姓朱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风雪也更加大,朱家客店的两扇木门全关的紧紧的,附近店铺住家也都是紧闭门扉,光景是全蹲在家中火盆边烤火喝汤(吃晚饭)了。

    邱太冲把马缰交在南宫年手上,自己登上台阶拍门就听门内有人问道:

    “谁呀,这般大雪天!”说着两扇门开一边,也只是伸个头出来。

    一看来了客人,外面冷风又大,两扇木门全开了,只见那小二把衣领翻高,急步走出店来,道:

    “哟,姑娘不是早就入山了吗,可是山里风雪大,又折回来了!”边说着,接过黑牡月手中缰绳,又道:“姑娘,一回生二回熟,你昨晚住的那间房仍然空着呢!”

    这家朱家客店的马厩不大,只是要拉牲口上槽,必得经过前面客堂,所以小二对南宫年也打了声招呼,这才先把黑牡丹的黑驴牵向后院,顺序又把两匹马也牵入后面。

    天寒地冻,小二除了叫马厩的人为牲口加料外,早领着南宫年三人来到西面一排厢房,其中一间黑牡丹住过,紧接的一间,就由南宫年与邱太冲共住。

    冷天客店生意十分清淡,店小二忙着为两间客房送上两盆火,提上茶水,南宫年要了许多酒菜,准备在房间中同师妹畅谈呢!

    黑牡丹自从一大早离开这家店的时候吃了些东西,直到现在未进饮食,而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却装满一肚皮的人肉包子,心里也着实恶心。

    这时虽是客店,但已是三室生暖,黑牡丹先就举杯向南宫年道:

    “算起来师兄已经救了我两次命,难道这会是上天的巧妙安排,但无论如何,我得谢你再次救我之恩。”

    南宫年一笑,道:

    “师妹这样说可就见外了,像这种事不要说是师妹,就算任何人,我南宫年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倒是这第一杯酒,算是替师妹压惊吧!”

    三人一齐微笑,把酒喝干,邱太冲为各人斟酒,黑牡丹当即问道:

    “几月不见,师兄怎么会找来了,要知我原以为师兄会明年春暖花开时节才会找来呢?”

    南宫年道:

    “那天我带船回到南方,过没多久,我把事情安排妥当,禀明家父母,遂先普陀拜见我师一心禅师,师爷遂又对我说了一些有关一澄师叔的事情,且又在普陀山上住了一段,这才又返回象山湾,不料在海上遇到邱家兄弟,看他一人跌坐在一只小船上,知他是在海上遇了大风吹来的,这才一同上到我的船上来”

    他说至此,看了面色凄苦的邱太冲一眼,立刻举起杯来又道:“来,咱们喝酒,边吃边谈”

    黑牡丹望望一旁的邱太冲,发觉这年轻人有些木讷,但她哪里知道邱太冲心中的愁苦!

    这时南宫年才又接道:

    “我把邱贤弟救到我的船上,谈话中知道他为什么会漂浮在大海上的原因,那相似是令人十分痛心的事,因为邱贤弟的家远在洞头岛上,距离象山数百里,就算坐上大船,也得驶上两天的,他被暴风吹来舟山,那是因为他在洞头岛上的家,遭遇了海盗,而且”

    南宫年详细的把邱太冲的家遭不幸,对黑牡丹说了遍,直把个女侠气得脸煞白!

    邱太冲早已以巾拭泪,双肩耸动不已!

    三人一阵忿怒的沉默以后,黑牡丹缓声问道:

    “如今南面海上必定风浪很大,海盗们必然早躲在某个岛上不出来,咱们找去,徒然枉费时间,眼下邱家兄弟的心情,我最了解,不过事情既然发生,大仇必定是要报的,只是必得慎密思虑一番,再说海盗绝不会只有一股,咱们如何去侦知杀害邱兄弟一家的那股海盗?”

    邱太冲边拭泪,沉声悲愤的道:

    “若要打探那股海盗应不太难,因为那艘三桅船我一看便知,再说那海盗的两个头子,他们的姓名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黑牡丹兴奋的道:

    “你既识得大船,又知海盗姓名,这就不难找到他们,只要咱们在那附近海面用点心思,必能引他们露面,只不知那盗魁叫什么名字?”

    邱太冲道:

    “一个叫宫雄,一个叫文通。”

    黑牡丹一听,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的,她手上的筷子“叭”的一声砸在桌面上,道:

    “你说他叫什么?”

    邱太冲一怔,道:

    “宫雄与文通。”

    凄厉一声冷笑,黑牡丹自语道:

    “真正是老天有眼,任你躲到天涯海角,还是有被我找到的一天!”

    女侠黑牡丹闻听大海盗竟然是宫雄,突然愤怒而不能自己的道:

    “宫雄这贼子,我还以为他窝藏在这伏牛山区呢,原来他溜去南方当海盗了。”

    南宫年急问道:

    “师妹也知道此人?”

    黑牡丹缓缓坐下来,道:

    “宫雄这贼子是孟津人,自幼生长在黄河岸,所以他的水性不错,也许他就以他的水上功夫,才到南方横行在海面上的。

    邱太冲道:

    “既然女侠也识得此獠,还望协助一臂之力,邱太冲感激不尽。”

    黑牡丹道:

    “快不要这么说,既然知道宫雄在浙海沉岸为盗,邱兄弟不说,我也会找去的。”

    邱太冲一听,当真是涕零,眼眶充满感激热泪

    南宫年道:

    “若找宫雄只等到了南方,我必找一大的快船,也好在海上找那姓宫的。”

    黑牡丹道:

    “未去以前,我还正有事要办呢!”

    南宫年当即道:“有事我们大家协同一致,不知师妹要办些什么事。”

    黑牡丹道:

    “本来我这次遇险,几乎死在山中,原也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不是这件事,我已回洛西百花山圣心庵同师父她老人家过了年才来呢!”

    南宫年当即问道:

    “师妹这事一定很急,究竟是如何被马彪父子几乎害死,还请师妹明告!”

    几个人举杯对饮之后,黑牡丹这才慢慢道出另一段曲折离奇的事情来

    黑牡丹离开大青河渡口的时候,周通不愿上南阳府吃粮当差,自顾暂时留住大青河与牛大壮在一起,所以黑牡丹一个人赶着先到南阳府,因为心中一直未曾忘记赤眉镇附近罗汉岭上的赤眉贼,只因这老红毛赤眉贼,已有五六百人,加以罗汉岭与老爷岭相距不到一百五十里,一旦两处土匪连成气,事情就难办了。

    黑牡丹到了南阳府,住在西城内的悦来客栈,无意间碰到“南阳周郎”方长仁,方长仁心存感激,一定要黑牡丹到方家集他家去住几天。

    “前次野猪林你救了我的命,还没得谢呢,女侠就走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方长仁一次机会。”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牡丹飘香一剑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忆文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忆文并收藏牡丹飘香一剑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