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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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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发呆,快吃啊!”无月朝她挥挥手。“你睡到中午才起来,早饭放到冷了,午饭现在又放到冷了,要不要等小璃回来让她给你重新热过?”

    “不用了!”

    赵晚余连忙摇头,不想给人家添麻烦。

    “鸡汤还是热的,你先喝几口鸡汤吧!”无月热心地帮她舀了一碗。

    赵晚余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鸡汤,试探地问道:“无月,你在君侯身边服侍了多久?”

    无月侧头想了想,答道:“大概有十二年了吧?”

    “十二年?!”赵晚余大吃一惊,看无月的年纪并不大,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已经服侍他十二年了!“那你岂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服侍他了?”

    “是啊!”无月盈盈一笑。“君侯收留我的时候我才八岁,那时君侯已经十六岁了。”

    赵晚余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

    “怎么了?你不相信啊?”无月斜睨她一眼。

    “不是不信,只是很惊讶能有人在他身边服侍那么长的时间。”

    赵晚余心中真正想说的是,她是怎么做到待在骆雪身边十二年,还能让脑袋完整无缺地安在颈子上的?

    ***

    “十二年很长吗?”无月奇怪地反问。“德泰从君侯一出生就服侍君侯到现在了,我的十二年跟德泰的二十八年根本就没办法比好吗?”

    赵晚余听了更为震惊。一个残暴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人,身边竟然会跟着追随多年的奴仆?这和他传说中的形象不太符合。

    “你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她忍不住脱口问。

    无月皱起眉头,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我跟你还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吧?我才活到二十岁而已,你就嫌我太长命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晚余急忙解释。“我只是很奇怪,你难道没有激怒过君侯吗?”

    “怎么可能没有,小时候常出错,老是被君侯打个半死,长大以后比较摸得清君侯的脾气,就很少犯错了。”

    看无月说得一派轻松,赵晚余心中有疑问更多。

    “你跟了君侯十二年,想必对他的个性相当了解了?”从无月这里去摸清骆雪的脾气和喜好一定可靠多了。

    “那当然!最了解君侯的人除了德泰就是我!”无月双眸倏地一亮,笑容诡谲地看着她。“你会这么问,是想知道与君侯有关的事吗?”

    赵晚余点点头。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容易得到君侯的宠爱?是不是光有美貌还不行?他对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她担忧父亲的困境,没空对无月遮掩自己的心情和意图。

    “你就这么急着让君侯宠幸你吗?”无月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为了救我的父亲,任何能够取悦他的方式,我当然都想要试一试。昨天他虽然大发慈悲不对我父亲用刑了,但也只有昨天而已。无月,求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有办法受宠于他?或者求你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救我父亲?”她惶惶地向无月救援。

    无月苦笑了笑,无奈说道:“如果你接近君侯是另有所图,君侯是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赵晚余心口沉了一沉。她接近骆雪当然是为了救父亲,否则谁会心甘情愿踏进龙潭虎穴里?

    “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让君侯放了我父亲?”

    她狠狠抿唇,蜷着双手力持冷静。

    无月遗憾地耸了耸肩。

    “虽然像你这样的例子目前没人成功过,但谁知道你会不会是唯一成功的那一个呢?”还是忍不住傍了她一线希望。

    “你是安慰我还是鼓励我?”赵晚余无力地喃喃低语。

    “当然是鼓励你,我最讨厌安慰人了,安慰人是最浪费时间和力气的事。”无月懒懒地翻了个白眼。

    赵晚余怔怔地转望她。她是骆雪的贴身侍女,到底是敌是友?想帮她还是想害她?能信得过吗?

    “为什么你肯对我说这些?”

    她觉得无月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与善意,却又带着些许不可信。

    ***

    无月耸耸肩,甜甜一笑说道:“瞧你顺眼呗!”

    赵晚余的防备心被她的甜笑融化了,情不自禁想要将心情悉数对她倾吐。

    “无月,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如今被关在哪里?”

    她无人可以依靠,已经无助到想倚赖一直对她亲切和善的无月。

    “地牢里呀!”

    “地牢在哪里?”她颤声细问。

    “你得寸进尺了喔!”无月举起手来摇晃着食指。“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地牢在哪里,你想害死我啊!”赵晚余失望地低问:“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见一见我爹?”

    “你能不能见你爹怎么会问我呢?”无月无奈地叹口气。“关键还是在君侯的身上,你得去问君侯呀!”

    赵晚余闭眸,深深吸气。

    “君侯何时才会回来?我今日能有机会见他吗?”

    无月说的没错,她只能再去求骆雪,别无他法。

    “君侯进宫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府,你想求见君侯就得问问德泰了,只要德泰肯帮你,见到君侯的机会就会很大。”无月露出甜甜的酒涡。

    赵晚余不安的眼神慢慢转为坚定。见骆雪一面很不容易,她不能轻易浪费掉每一次见他的机会。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更快取悦君侯吗?”她抓紧无月的手问道。

    “什么意思?”无詌uo等欢19盼兆哪撬子袷帧?br />

    “琴棋?歌舞?君侯喜欢的是这些吗?还是他对什么东西更感兴趣?”

    “琴棋歌舞你都会?”无月诧异地睁大眼。

    “歌舞不太行,但琴棋方面还可以,不过”赵晚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应该也不到可以令他惊艳的地步。”

    “那你不是白说吗?”无月轻嗤。

    “我只是想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更快喜欢我。”

    赵晚余无奈地望着满桌菜肴,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君侯并没有特别对琴棋歌舞那些个玩意儿有兴趣,何况府里已经养着一班歌姬舞伎了,你可别去献丑。”无月好心建议。

    “所以琴棋歌舞是没机会了。”赵晚余沮丧地叹口气。

    “府里那班歌姬舞伎只有在宴客里才用得上,平时君侯根本不传她们表演,所以你也别白费这份心了。”

    “那君侯和女人在一起时到底做些什么?”

    对于男女之间的相处,赵晚余实在所知有限。

    “君侯和女人在一起时通常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你亲眼看见的那件事。”无月暧昧地一笑。“用不着说得更明白了吧?”

    赵晚余倏地想起昨晚在骆雪寝殿里面对的尴尬场面,不禁红了脸。

    如果女人对骆雪只有床上的作用,那她昨晚分明已经败阵下来了,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非得没有引诱到他,反而还像惹恼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冒犯了他什么?如果她连奉献身体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求骆雪放了父亲的希望根本极为渺茫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颓败地叹了口气,双手冰凉地扭绞着。

    无月看着她苦恼沮丧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君侯的侍妾里没有一个人比你美,君侯不可能看不上你,不用把服侍君侯想得太困难,那些侍妾做得到的,你当然也做得到。”

    赵晚余抬眼看她,无奈地问:“那些侍妾都是如何服侍君侯的?”

    “你指的是哪一种服侍?床上的?”

    赵晚余红着脸点点头,尴尬地抬手咬着指甲,忽然一痛,这才想起自己正咬在昨晚骆雪咬破的那个伤口上。

    “你真想知道?”无月欣赏着她困窘的羞怯样,邪气一笑。“好,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她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你要找谁打听?”赵晚余忙抓住她的手。

    “当然是现在最得宠的侍妾殷倩玉了。”无月笑嘻嘻地说。

    “不、不用了!”

    赵晚余被她的认真吓住,又羞又急地扯住她。

    ***

    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头此时提着茶壶走进来,见赵晚余拉扯着无月,傻傻地呆看着她们。

    “她就是小璃,德泰让她暂时过来服侍你,你能活多久,她就服侍你多久。”无月笑着对赵晚余说。

    赵晚余朝小璃微笑点点头,小璃回以一笑,把茶壶轻轻放在桌上。

    “菜都凉了,要不要替姑娘重新热过?”小璃轻声细语地询问。

    “不必忙了,我没有胃口。”赵晚余连忙阻止。

    “德叔交代了,姑娘身子太虚,就算没有胃口也得逼自己吃。还有,这壶人参茶也要请姑娘每日都喝。”小璃低柔地说道。

    赵晚余错愕地望着小璃。

    “为什么要这样照顾我?”

    案亲在牢里吃苦,她却在这里受到妥善照料,是为了要让她的罪恶感更重吗?

    “德叔只是想帮你。”小璃微微一笑。

    “为什么想帮我?”因为德泰是个善良的好人吗?

    无月和小璃互望了一眼,小璃笑叹着,轻声说:“德叔帮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我们猜是为了君侯吧?”

    为了君侯?赵晚余茫然不解。

    小璃转头瞟了眼无月,说:“你该回去了吧?万一君侯回来没见到你在跟前侍候,你又要有事了。”

    “知道知道。”无月笑着捏了捏小璃的脸颊,接着从腰间的绣囊里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这是活血散瘀的药丸,和热水一起捣烂了以后敷在晚余姑娘的膝盖上,敷到瘀血散掉为止。”

    赵晚余听见无月的话,微微愕住。

    无月是怎么知道她膝上有瘀血的?除了她自己,明明看见的人就只有骆雪一个人

    她倒抽一口气,药丸是骆雪让无月送来的吗?!她不相信!

    “晚余姑娘,我走了。”

    无月正要走,赵晚余出声喊住她。

    “无月,是谁让你把药丸送来的?”她忍不住问。

    无月呆了呆,和小璃交换了一下视线,耸肩笑问:“是德泰叫我拿来的,怎么了吗?”

    赵晚余缓缓摇头。不对,德泰昨晚进来时,她一直背对着他穿衣服,他不可能有机会看见她膝上的瘀血,唯一有可能的人还是只有骆雪。

    是骆雪让德泰还是无月送的药丸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他对她的关心?是他给予的另外一点点慈悲?还是为了要让她有罪恶感?

    她不明白

    ***

    骆雪回府已经是掌灯时分,无月一看见他布满乌云的阴寒脸色,就知道皇宫里的那些皇子们一定又把他惹火了。

    “君侯,要先沐浴吗?”

    按照往常惯例,当骆雪心情不悦、火气很大时,总会先沐浴一番,再找侍妾消火气。

    骆雪没吭声,只是动作粗暴地扯开衣袍,用力摔在地上,直接走进屏风后,跨进无月早已经准备好热水的浴盆里。

    无月连忙把他撕扯下来的衣袍一件件拾起来,看见每件衣服都被他撕出了裂口,吓得呼吸都颤抖了。

    惨了,服侍骆雪十二年来,骆雪就算发再大的脾气都还不至于失控到撕衣服或乱摔东西的地步,像此番这样失控暴怒的程度,绝绝对对不超过五回。

    “拿酒来!”骆雪暴躁地大喊。

    无月急忙捧着酒壶送进屏风后,看着骆雪大口大口地狂饮狂灌,没多久的工夫就灌完了一壶酒,她惊骇得大气不敢一喘。

    “再拿酒来!”骆雪把喝空的酒壶摔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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