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寒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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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很冷，仿佛自己被封印在万载的玄冰之中，从身体到灵魂，全都要僵硬了。
下一刻，被酷寒冷醒的启扬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摇了摇有些发蒙的脑袋，随后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一方寒冰的世界。
在这里，冰似乎是永恒的主旋律，四周是高大的冰柱，两旁是被冰霜覆盖的走到，就连脚下，启扬看了看脚下，那是一整块足以充当镜子的纯洁冰晶，冰晶倒映着启扬的面孔，那是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但眼中的那抹灵光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这里…究竟是哪儿啊？”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启扬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奇怪，这里好像不那么冷了。”从身旁呼啸而过的寒风必然是冰冷的，但是跟启扬被冻醒的那种严寒相比，却是微不足道了，如果说那般可以冰封启扬灵魂的寒冷程度是一百的话，那现在他所感觉到的冷只有一。
环视了一圈这冰晶的世界后，启扬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决定向前走去。
呼啸的寒风、纯净的冰晶、还有启扬那踩在冰块上发出的嗒嗒的脚步声，三者混杂在一起却隐隐约约有种融洽的和谐，好像这里的风、这里的冰，都在向着启扬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那是…天阴寒潭？！”不知走了多久，启扬看见了一汪小小的湖泊，还有耸立在湖边的一块石碑，上书天阴寒潭四字。
“没想到我竟然到了天阴寒潭里面！”在天荒外域生活了十几年的启扬怎么会不知道天阴寒潭的事情，不过这倒让他跟纳闷了，“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紧接的，启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那道幽蓝的光芒，“是那道光带我来的吗？”启扬心想。
“看来那一道光芒应该是传送阵之类的东西了，”启扬眼睛亮了起来，“也对，听碧叔他说过，天阴寒潭本身就是被阵法保护住的，自己被一个阵法带到这里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
“不是说天阴寒潭里面有着极度冰寒的天阴寒气吗？”启扬伸出一只手，搅动着面前漂浮在空中的一团冰蓝色雾气，浑然不知自己手中的就是那天阴寒气的凝结体（天阴寒气表示自己快哭了）。
“那这里怎么感觉不那么冷呢？”启扬摇着头思索着，“难不成这个天阴寒潭坏掉了，要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把我传送进来，里面也没有之前听说的那么寒冷。”
自以为想清楚事情的少年蹲坐在了寒潭边上，又开始忧虑了起来。
“不过天阴寒潭开启之后可是要三天才能出去的啊，这三天我不是会被饿死在这里吗？”启扬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的肚皮，忽然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又放亮了。
“对了，天阴寒潭里面可是有大量的天地灵气的，我可以用采气之法来吸收它们，这样就不会饿死了。”这么想的，启扬立即盘坐了起来，稍一运转玄阳气命法就感受到了那游离在自己身边的无穷灵气。
事实上，修炼者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后者还需要五谷食粮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而前者却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来保持生机，这种方式便名为采气，所以大部分修炼者可以闭死关修炼数年之久，都是凭着采气之法来保证自己的生命的。
采气之法自然是要在天地灵气充沛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使用这种方法不但可以饱腹充饥，更可以通过命法炼化进入四肢百骸的灵气，提升自己的修为，换句话说，采气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修炼的过程。
呼、吸、呼、吸。
一次又一次有节奏的呼吸，一条有天地灵气聚集而成的细小游龙就随着启扬的呼吸钻进他的鼻孔，之后又是一股浊气被呼出来，那股浊气便是之前的灵气游龙，只是其中的营养成分都被启扬吸收了而已。
热乎乎的感觉从启扬浑身的经脉骨骼中发散出来，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处火炉边上，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让自己感到很舒服。
“好快的修炼速度。”启扬内视丹田气海，看着丹田之中，自己的命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增加着，不禁感慨道。
“看这速度，自己很快就可以冲击命痕境界了。”启扬很高兴，原本宗门试炼就是他给自己寻找的进入命痕境的时机，没想到现在却来到了比宗门试炼更好的天阴寒潭里。
“只可惜，戴航来不了。”启扬叹了口气，全然不知那小胖子到了天阴寒潭后会被冻成一堆冰碴。
“到了。”当体内命元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启扬“看到了”那阻碍自己跨入命痕境界的瓶颈—命障。
“那么，冲击吧。”调动起了全身的命元，启扬那蕴藏在命魂之中的无尽命元仿佛沸腾了起来，在启扬的控制之下开始向着那无形无质的奇特屏障发起冲锋。
第一次！
宛若一条奔腾的河流遇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岳，启扬的第一次冲击就这么被命障轻松挡下了。
一次不行，那就再来！再一次调动命元的启扬，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第二次！
汹涌的浪涛席卷而来，这一次，那看似俨然不动的山川也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只可惜，它依旧屹立在那儿。
第三次！
滔天的洪水似乎要淹没这片天地，厚重的山岳再也挡不住他的步伐了，那气势汹汹的浪潮，浸透了苍穹，覆盖了大地，撕碎了那阻挡在自己眼前的山岳。
启扬看着丹田之中，那层命障上的细小裂缝，开心的笑了起来。
命痕境第一层，成功。
“来。”启扬伸出手，一团金色的灵气波动凝聚在他的掌心，这可不是之前仅仅能够在他手掌中涌动的命元了，而是从他的丹田中释放出来的，真正自由的命元，代表着命痕强者的标志。
“或许，”启扬细细感知着身边浓郁程度几乎毫无差别的天地灵气，笑了笑道：“或许自己还可以到达更高的境界。”
于是，寂静的寒潭内，一阵阵无形的能力波动从那个盘坐在地的少年身上传来，那份淡淡的威压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强，也预示着少年的实力也在慢慢的增加。
哈！
一声低沉的暴喝从启扬的口中传荡开来，随着身体里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噗通，就像是一颗泡沫破碎的声音响起，又是一条小小的裂缝出现在了那禁锢着启扬命魂的命障上。
两道命痕交叉相错，滚滚的无尽命元从这两道看似微小的命痕中倾泻而出，从未领教过得滂湃力量在启扬周身的经脉穴道中疯狂涌动着，这是属于命痕境二层的力量。
“还可以继续。”启扬身旁那原本浓郁的几乎凝结为淡淡雾气的天地灵气已经消散了许多了，其中有近一半被启扬吸收炼化，成为他自身的力量的一部分了。但最后的那一些灵气，在启扬看来，应该足以支持自己突破到命痕境三层。要知道，虽然那仅仅是命痕境三层的境界，却代表的是命痕境前期的最巅峰修为，距离命痕境中期也不过一步之遥。
呼啦呼啦。
疯狂攒动的天地灵气聚集在启扬的身旁，那被压缩到了极点的天地灵气竟然形成了一眼小小的旋风，启扬坐在风眼之中，任凭灵气风暴在自己旁边涌动，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依旧在努力的吸收着每一分灵气。
一滴又一滴。
密集的灵气漩涡中，一滴滴闪烁着碧绿光泽的水珠出现了，若是有修炼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看似不起眼的碧绿水滴其实是灵气的液化状态，就这一小滴水珠之中，就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这种灵气液体非常方便修炼者吸收，哪怕是凡人也可以通过吸收这种灵液改善资质，甚至直接拥有元魄境界的修为都未尝不可，不但如此，这种灵液更为突出的作用就在于它可以用以培植灵草，一滴灵液的浇灌，就足以顶着上一株灵药生长十年，而那些低级的如天萝藤一般的灵药，更可以直接用这种灵液来催熟，不会损伤丝毫药力。所以，许多大宗门大家族都会花很大心思去收集这种灵气液体，不管是用来培养弟子门人，还是用来培育药草都是上上之选。
吸。
启扬浑身灵光绽放，猛然一吸，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灵气液体就全被启扬吸进了身体里，只一刹那就化为了无数纯净的灵气，进入启扬的筋骨之中，在快速提升启扬修为的同时，也在默默地改善着他的资质。
说实话，如果不是启扬曾经十几年每天都坚持进行碧寒为他制定的训练项目，基础打得无比牢固，恐怕在这样实力快速增加的情况下，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甚至于若是一般人怕是走火入魔都有可能。而且，现在启扬所要突破的不是一两个小境界，而是在突破了一个大境界后，再进行三个小境界的突破，坦言讲，要不是这里是天阴寒潭，可以凝聚出那蕴含着高质量的纯净灵气的灵液，没有这种灵液的滋润，启扬也早该崩溃了。
一次、两次、三次......
启扬不断进行着撕裂命障的尝试，一次撕不开就两次，两次撕不开就三次，他有那些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去做着这样的修炼。
四次、五次、六次......
每一次的撕裂对于启扬来说都是一种身心上的拷打，这在此前两次的晋级中感受是微乎其微的，毕竟之前启扬基础扎实、修为也早就到了那个瓶颈，突破只是水到渠成。可现在，冲击命痕三层的成功性对启扬来说是十分渺小的，要不是身在天阴寒潭，有着庞大灵气作为后备，启扬或许连冲击命痕三层的资格都没有。
那暴戾的命元一次次撞击在命障上，就如同一柄重锤敲打在了启扬的心上，每一次冲击之后，启扬的身体都会剧烈的颤抖一阵，牙关紧咬，眼眶通红，精神也紧绷到了极限。
七次、八次、九次......
哪怕身体里有好几滴灵液的滋养，哪怕身旁还有着不少的寒潭灵气，哪怕启扬心中依旧有着那不放弃的念头，但都没用了，启扬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到了极限，再继续冲击下去，只能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不可恢复的创伤，因此，在进行了九次突破命痕三层的尝试后，体力与精力都消耗一空的启扬无奈停下了自己的行为，全身的命元回归到丹田命魂之中，一身凌厉的气息也消失了。
“还是失败了呀。”疲惫到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的启扬，享受着身下那美丽冰晶发散出来的寒气的治愈，在这冰凉的寒气下，启扬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清楚了不少。
是啊，自己只不过刚刚突破到命痕境界而已，竟然还妄想着一口气进入命痕三层的境界，真是无知无畏啊。脑袋清醒了之后的启扬翘着二郎腿，呆呆的仰头看着头顶那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自己面容的穹顶，心想戴航那时候从命痕境一层突破到三层用了多久？半年？一年？或是更久？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采气之后，至少启扬的肚子是不会饿了，而且未来的一两天内可能都是现在这种撑到胀的情况。
额哦。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的启扬笑了笑，翻过了身子打算先好好的睡一觉，冰冰凉凉的天阴寒潭可是要比外面正处于盛夏的天荒要舒服的多了。
”等会儿，“不过，刚一闭上眼睛，启扬就突然翻身坐起，眼睛死死的看向身前的寒潭，”刚刚，好像有什么声音？“
“来吧，来吧。”
一阵飘渺如迷烟的声音悠然传入启扬的耳中，启扬立刻大惊的四处张望起来。
“是谁，谁在装神弄鬼？”启扬高声喊道，心想难道还有别的人也进到了天阴寒潭里面来吗？那为何之前没有现身？
“来我这，快点。”
“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启扬看着那如同一面镜子一样，没有任何涟漪的宁静水潭，心中惊疑不定。
“来吧，快点，时间不多了。”
那声音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直达启扬的内心，让启扬不由自主地就跨出了第一步。
“那种声音，好熟悉，是谁的...究竟是谁的声音？”启扬的双眼渐渐地模糊了起来，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几道人影，他们似是在呼喊着什么，那天空中的又是什么？是手吗？为何能够那么大，足以遮天蔽日？
哗啦。
一只脚慢慢的踏入了寒潭，刺骨的滋味立马让启扬醒转了过来，他想要马上收回脚，离开的越远越好。
可是。
启扬静静的看着眼前被自己惊动的水潭，那一圈圈四散开来的波纹就好像在呼唤着自己，指引着启扬走去。
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自己一定会后悔一生的。启扬的心头骤然冒出这个念头，而这一刻，也是碧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刻。
一方石壁，两个男人，为了不同的信念，说出了相同的话语，这不可不谓是心有灵犀。
“既然如此，去看看又怎样。”启扬深呼了一口气，拥有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冰冷，比寒潭之外冰冷了无数倍的气息萦绕在启扬的身旁，那种似乎连灵魂都可以冷却的冰寒又出现了，只挣扎了一瞬间，启扬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彻底僵硬了，身体不自主的向下沉去，沉重的水压将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空气都挤了出去，面色开始变得铁青，又变得乌黑，视线也黯淡了下来。
“自己这真是在作死啊。”感受着生机正在不断流逝的启扬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声音引诱得进了寒潭，结果却是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碧叔如果找不到我，应该会伤心的吧，”启扬想到：“还有戴航，那个小胖子如果没了我的话，在天荒一定会很寂寞的吧？”
慢慢的，启扬感受着自己最后的一丝体温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无垠的黑暗。
“终于见到你了......中”
恍惚间，启扬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时地狱恶鬼的嘶嚎吗？是黄泉幽魂的怨念吗？
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启扬看见的不是什么十方阎罗殿，也不是那长到没有尽头的黄泉之路，而是一个被气泡包裹的奇特空间，还有...面前的那一面水镜。
“好奇怪，这里竟然有空气。”启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泡内的空气，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身边泡沫外那一幅水下世界的画面，隐隐的幽光从头上亮起，照亮了这片天地。
缓缓地等待自己身体体温的回复，启扬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水镜。
呼呼啦啦。
水镜上突然冒出几颗泡沫，把启扬吓了一跳。
随后，水镜开始掀起一丝丝波澜，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镜中。
就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这个人影带给启扬的就是那种令人难受的不真实感，那虚幻的身影却又散发着淡淡的生命气息，让启扬十分惊奇。
“好玄妙的秘法。”启扬自然而然的将这面水镜当成了一种秘法的呈现。
“你来了。”镜中的人影忽然张口说道。
“我来了。”启扬先是一愣，随后身体仿佛是被另一个人控制了一样回答着人影的话，那语气、那声音，都和自己原本的没有区别，但启扬却从中察觉到了那一丝的沧桑？对，就是沧桑。
如同两位古老智者的交谈，仅仅这六个字中，就似乎隐藏着诸多的玄妙，启扬一时竟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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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很冷，仿佛自己被封印在万载的玄冰之中，从身体到灵魂，全都要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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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冰似乎是永恒的主旋律，四周是高大的冰柱，两旁是被冰霜覆盖的走到，就连脚下，启扬看了看脚下，那是一整块足以充当镜子的纯洁冰晶，冰晶倒映着启扬的面孔，那是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但眼中的那抹灵光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这里…究竟是哪儿啊？”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启扬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奇怪，这里好像不那么冷了。”从身旁呼啸而过的寒风必然是冰冷的，但是跟启扬被冻醒的那种严寒相比，却是微不足道了，如果说那般可以冰封启扬灵魂的寒冷程度是一百的话，那现在他所感觉到的冷只有一。
环视了一圈这冰晶的世界后，启扬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决定向前走去。
呼啸的寒风、纯净的冰晶、还有启扬那踩在冰块上发出的嗒嗒的脚步声，三者混杂在一起却隐隐约约有种融洽的和谐，好像这里的风、这里的冰，都在向着启扬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那是…天阴寒潭？！”不知走了多久，启扬看见了一汪小小的湖泊，还有耸立在湖边的一块石碑，上书天阴寒潭四字。
“没想到我竟然到了天阴寒潭里面！”在天荒外域生活了十几年的启扬怎么会不知道天阴寒潭的事情，不过这倒让他跟纳闷了，“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紧接的，启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那道幽蓝的光芒，“是那道光带我来的吗？”启扬心想。
“看来那一道光芒应该是传送阵之类的东西了，”启扬眼睛亮了起来，“也对，听碧叔他说过，天阴寒潭本身就是被阵法保护住的，自己被一个阵法带到这里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
“不是说天阴寒潭里面有着极度冰寒的天阴寒气吗？”启扬伸出一只手，搅动着面前漂浮在空中的一团冰蓝色雾气，浑然不知自己手中的就是那天阴寒气的凝结体（天阴寒气表示自己快哭了）。
“那这里怎么感觉不那么冷呢？”启扬摇着头思索着，“难不成这个天阴寒潭坏掉了，要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把我传送进来，里面也没有之前听说的那么寒冷。”
自以为想清楚事情的少年蹲坐在了寒潭边上，又开始忧虑了起来。
“不过天阴寒潭开启之后可是要三天才能出去的啊，这三天我不是会被饿死在这里吗？”启扬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的肚皮，忽然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又放亮了。
“对了，天阴寒潭里面可是有大量的天地灵气的，我可以用采气之法来吸收它们，这样就不会饿死了。”这么想的，启扬立即盘坐了起来，稍一运转玄阳气命法就感受到了那游离在自己身边的无穷灵气。
事实上，修炼者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后者还需要五谷食粮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而前者却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来保持生机，这种方式便名为采气，所以大部分修炼者可以闭死关修炼数年之久，都是凭着采气之法来保证自己的生命的。
采气之法自然是要在天地灵气充沛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使用这种方法不但可以饱腹充饥，更可以通过命法炼化进入四肢百骸的灵气，提升自己的修为，换句话说，采气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修炼的过程。
呼、吸、呼、吸。
一次又一次有节奏的呼吸，一条有天地灵气聚集而成的细小游龙就随着启扬的呼吸钻进他的鼻孔，之后又是一股浊气被呼出来，那股浊气便是之前的灵气游龙，只是其中的营养成分都被启扬吸收了而已。
热乎乎的感觉从启扬浑身的经脉骨骼中发散出来，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处火炉边上，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让自己感到很舒服。
“好快的修炼速度。”启扬内视丹田气海，看着丹田之中，自己的命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增加着，不禁感慨道。
“看这速度，自己很快就可以冲击命痕境界了。”启扬很高兴，原本宗门试炼就是他给自己寻找的进入命痕境的时机，没想到现在却来到了比宗门试炼更好的天阴寒潭里。
“只可惜，戴航来不了。”启扬叹了口气，全然不知那小胖子到了天阴寒潭后会被冻成一堆冰碴。
“到了。”当体内命元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启扬“看到了”那阻碍自己跨入命痕境界的瓶颈—命障。
“那么，冲击吧。”调动起了全身的命元，启扬那蕴藏在命魂之中的无尽命元仿佛沸腾了起来，在启扬的控制之下开始向着那无形无质的奇特屏障发起冲锋。
第一次！
宛若一条奔腾的河流遇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岳，启扬的第一次冲击就这么被命障轻松挡下了。
一次不行，那就再来！再一次调动命元的启扬，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第二次！
汹涌的浪涛席卷而来，这一次，那看似俨然不动的山川也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只可惜，它依旧屹立在那儿。
第三次！
滔天的洪水似乎要淹没这片天地，厚重的山岳再也挡不住他的步伐了，那气势汹汹的浪潮，浸透了苍穹，覆盖了大地，撕碎了那阻挡在自己眼前的山岳。
启扬看着丹田之中，那层命障上的细小裂缝，开心的笑了起来。
命痕境第一层，成功。
“来。”启扬伸出手，一团金色的灵气波动凝聚在他的掌心，这可不是之前仅仅能够在他手掌中涌动的命元了，而是从他的丹田中释放出来的，真正自由的命元，代表着命痕强者的标志。
“或许，”启扬细细感知着身边浓郁程度几乎毫无差别的天地灵气，笑了笑道：“或许自己还可以到达更高的境界。”
于是，寂静的寒潭内，一阵阵无形的能力波动从那个盘坐在地的少年身上传来，那份淡淡的威压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强，也预示着少年的实力也在慢慢的增加。
哈！
一声低沉的暴喝从启扬的口中传荡开来，随着身体里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噗通，就像是一颗泡沫破碎的声音响起，又是一条小小的裂缝出现在了那禁锢着启扬命魂的命障上。
两道命痕交叉相错，滚滚的无尽命元从这两道看似微小的命痕中倾泻而出，从未领教过得滂湃力量在启扬周身的经脉穴道中疯狂涌动着，这是属于命痕境二层的力量。
“还可以继续。”启扬身旁那原本浓郁的几乎凝结为淡淡雾气的天地灵气已经消散了许多了，其中有近一半被启扬吸收炼化，成为他自身的力量的一部分了。但最后的那一些灵气，在启扬看来，应该足以支持自己突破到命痕境三层。要知道，虽然那仅仅是命痕境三层的境界，却代表的是命痕境前期的最巅峰修为，距离命痕境中期也不过一步之遥。
呼啦呼啦。
疯狂攒动的天地灵气聚集在启扬的身旁，那被压缩到了极点的天地灵气竟然形成了一眼小小的旋风，启扬坐在风眼之中，任凭灵气风暴在自己旁边涌动，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依旧在努力的吸收着每一分灵气。
一滴又一滴。
密集的灵气漩涡中，一滴滴闪烁着碧绿光泽的水珠出现了，若是有修炼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看似不起眼的碧绿水滴其实是灵气的液化状态，就这一小滴水珠之中，就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这种灵气液体非常方便修炼者吸收，哪怕是凡人也可以通过吸收这种灵液改善资质，甚至直接拥有元魄境界的修为都未尝不可，不但如此，这种灵液更为突出的作用就在于它可以用以培植灵草，一滴灵液的浇灌，就足以顶着上一株灵药生长十年，而那些低级的如天萝藤一般的灵药，更可以直接用这种灵液来催熟，不会损伤丝毫药力。所以，许多大宗门大家族都会花很大心思去收集这种灵气液体，不管是用来培养弟子门人，还是用来培育药草都是上上之选。
吸。
启扬浑身灵光绽放，猛然一吸，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灵气液体就全被启扬吸进了身体里，只一刹那就化为了无数纯净的灵气，进入启扬的筋骨之中，在快速提升启扬修为的同时，也在默默地改善着他的资质。
说实话，如果不是启扬曾经十几年每天都坚持进行碧寒为他制定的训练项目，基础打得无比牢固，恐怕在这样实力快速增加的情况下，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甚至于若是一般人怕是走火入魔都有可能。而且，现在启扬所要突破的不是一两个小境界，而是在突破了一个大境界后，再进行三个小境界的突破，坦言讲，要不是这里是天阴寒潭，可以凝聚出那蕴含着高质量的纯净灵气的灵液，没有这种灵液的滋润，启扬也早该崩溃了。
一次、两次、三次......
启扬不断进行着撕裂命障的尝试，一次撕不开就两次，两次撕不开就三次，他有那些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去做着这样的修炼。
四次、五次、六次......
每一次的撕裂对于启扬来说都是一种身心上的拷打，这在此前两次的晋级中感受是微乎其微的，毕竟之前启扬基础扎实、修为也早就到了那个瓶颈，突破只是水到渠成。可现在，冲击命痕三层的成功性对启扬来说是十分渺小的，要不是身在天阴寒潭，有着庞大灵气作为后备，启扬或许连冲击命痕三层的资格都没有。
那暴戾的命元一次次撞击在命障上，就如同一柄重锤敲打在了启扬的心上，每一次冲击之后，启扬的身体都会剧烈的颤抖一阵，牙关紧咬，眼眶通红，精神也紧绷到了极限。
七次、八次、九次......
哪怕身体里有好几滴灵液的滋养，哪怕身旁还有着不少的寒潭灵气，哪怕启扬心中依旧有着那不放弃的念头，但都没用了，启扬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到了极限，再继续冲击下去，只能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不可恢复的创伤，因此，在进行了九次突破命痕三层的尝试后，体力与精力都消耗一空的启扬无奈停下了自己的行为，全身的命元回归到丹田命魂之中，一身凌厉的气息也消失了。
“还是失败了呀。”疲惫到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的启扬，享受着身下那美丽冰晶发散出来的寒气的治愈，在这冰凉的寒气下，启扬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清楚了不少。
是啊，自己只不过刚刚突破到命痕境界而已，竟然还妄想着一口气进入命痕三层的境界，真是无知无畏啊。脑袋清醒了之后的启扬翘着二郎腿，呆呆的仰头看着头顶那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自己面容的穹顶，心想戴航那时候从命痕境一层突破到三层用了多久？半年？一年？或是更久？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采气之后，至少启扬的肚子是不会饿了，而且未来的一两天内可能都是现在这种撑到胀的情况。
额哦。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的启扬笑了笑，翻过了身子打算先好好的睡一觉，冰冰凉凉的天阴寒潭可是要比外面正处于盛夏的天荒要舒服的多了。
”等会儿，“不过，刚一闭上眼睛，启扬就突然翻身坐起，眼睛死死的看向身前的寒潭，”刚刚，好像有什么声音？“
“来吧，来吧。”
一阵飘渺如迷烟的声音悠然传入启扬的耳中，启扬立刻大惊的四处张望起来。
“是谁，谁在装神弄鬼？”启扬高声喊道，心想难道还有别的人也进到了天阴寒潭里面来吗？那为何之前没有现身？
“来我这，快点。”
“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启扬看着那如同一面镜子一样，没有任何涟漪的宁静水潭，心中惊疑不定。
“来吧，快点，时间不多了。”
那声音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直达启扬的内心，让启扬不由自主地就跨出了第一步。
“那种声音，好熟悉，是谁的...究竟是谁的声音？”启扬的双眼渐渐地模糊了起来，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几道人影，他们似是在呼喊着什么，那天空中的又是什么？是手吗？为何能够那么大，足以遮天蔽日？
哗啦。
一只脚慢慢的踏入了寒潭，刺骨的滋味立马让启扬醒转了过来，他想要马上收回脚，离开的越远越好。
可是。
启扬静静的看着眼前被自己惊动的水潭，那一圈圈四散开来的波纹就好像在呼唤着自己，指引着启扬走去。
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自己一定会后悔一生的。启扬的心头骤然冒出这个念头，而这一刻，也是碧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刻。
一方石壁，两个男人，为了不同的信念，说出了相同的话语，这不可不谓是心有灵犀。
“既然如此，去看看又怎样。”启扬深呼了一口气，拥有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冰冷，比寒潭之外冰冷了无数倍的气息萦绕在启扬的身旁，那种似乎连灵魂都可以冷却的冰寒又出现了，只挣扎了一瞬间，启扬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彻底僵硬了，身体不自主的向下沉去，沉重的水压将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空气都挤了出去，面色开始变得铁青，又变得乌黑，视线也黯淡了下来。
“自己这真是在作死啊。”感受着生机正在不断流逝的启扬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声音引诱得进了寒潭，结果却是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碧叔如果找不到我，应该会伤心的吧，”启扬想到：“还有戴航，那个小胖子如果没了我的话，在天荒一定会很寂寞的吧？”
慢慢的，启扬感受着自己最后的一丝体温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无垠的黑暗。
“终于见到你了......中”
恍惚间，启扬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时地狱恶鬼的嘶嚎吗？是黄泉幽魂的怨念吗？
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启扬看见的不是什么十方阎罗殿，也不是那长到没有尽头的黄泉之路，而是一个被气泡包裹的奇特空间，还有...面前的那一面水镜。
“好奇怪，这里竟然有空气。”启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泡内的空气，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身边泡沫外那一幅水下世界的画面，隐隐的幽光从头上亮起，照亮了这片天地。
缓缓地等待自己身体体温的回复，启扬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水镜。
呼呼啦啦。
水镜上突然冒出几颗泡沫，把启扬吓了一跳。
随后，水镜开始掀起一丝丝波澜，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镜中。
就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这个人影带给启扬的就是那种令人难受的不真实感，那虚幻的身影却又散发着淡淡的生命气息，让启扬十分惊奇。
“好玄妙的秘法。”启扬自然而然的将这面水镜当成了一种秘法的呈现。
“你来了。”镜中的人影忽然张口说道。
“我来了。”启扬先是一愣，随后身体仿佛是被另一个人控制了一样回答着人影的话，那语气、那声音，都和自己原本的没有区别，但启扬却从中察觉到了那一丝的沧桑？对，就是沧桑。
如同两位古老智者的交谈，仅仅这六个字中，就似乎隐藏着诸多的玄妙，启扬一时竟沉醉其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