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归心似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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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前至长门的渡口码头外店铺林立，被野武士们追赶的黑衣少女，斜挎着一把弯刀，黑纱蒙面，柳叶眉，细长的丹凤眼透出一股杀气，正躲在一家店铺内，不时地往外张望。
当看到灵儿等人正在匆匆忙忙地往码头赶来，才揭开面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许灵儿等人经过店铺门口时候，黑衣少女便跟了上来，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忽然，许灵儿感觉有人在跟踪，拉住父亲转过身去，朱均旺父子也跟着转身，正好和少女迎了个对面。
少女喊道：“灵儿妹妹！”
许灵儿假装没有听见，回避着那位少女，低下头带着父亲和朱均旺父子往回走。
“灵儿妹妹！”
当确认少女没有敌意的时候，灵儿才转身问道：“请问是在叫我吗？”
少女跑了进来，低声答道：“赶快跟我上船，又有一股海盗马上就追来了。”
许灵儿大惊，急忙问道：“你是谁？”
少女也不答话，拉起灵儿便往码头方向跑去，许仪后和朱均旺父子紧紧跟随。
“你若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们不会跟着你登船。”灵儿讲道。
少女边跑边答道：“到船上再给你解释吧。”
见灵儿突然停了下来，少女有些急了，大声问道：“你们从萨摩一路逃亡，摆脱无数次海盗的追击，难道你以为是幸运吗？”
许灵儿恍然大悟，带着感恩的语调答道：“我的心里一直在向妈祖菩萨祈祷，每遇到危险，都会有人把敌人引开，原来真的是妈祖菩萨显灵了，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也逃不到这里，原来姐姐就是菩萨。”
“罪过，罪过，千万别这么说。”少女说着，甩下了灵儿等人，匆匆忙忙地跑向码头，大声喊道：“弥次郎，快准备出海。”
灵儿带着感激的目光朝少女望去，十分激动，追上了少女，讲道：“谢谢姐姐！我们计划先到平户城，再乘渡船到对马岛，然后换乘去往朝鲜釜山的商船，从朝鲜回辽东。”
“就知道你是这么规划的路线。快跟我来吧，海盗已经发出的追杀令，今天就送到松浦家庇护的那伙海盗的手里，继续赶往平户城等于自投罗网，现在听我的安排吧。”少女不容置疑地讲道。
一艘宽大的渡船正在码头上候着，弥次郎看见少女领着一行人到了，欢喜地叫道：“快上船吧。这位姑娘让我天天在这里等着，终于等来了。哈哈，赚到银子，我就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
众人上了船，少女递拿着一个布包，问道：“弥次郎，上次给你了五两银子，你等了三天，还是四天？今天渡海，我再给你加二两银子，够了吗？”
弥次郎笑逐颜开地答道：“你真是活菩萨，够了、够了。”
正说着，弥次郎朝岸上望去，一下子呆住了，惊恐地问道：“活菩萨，那群人是不是来追你们的？”
许仪后、朱均旺抬头一看，正是林一官派出的海盗追了过来，便赶紧对弥次郎讲道：“快开船！”
弥次郎摇动船撸，离开了码头，忧郁地讲道：“你们听，抓你们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叫弥次郎，以后我可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儿混了。”
少女问道：“弥次郎，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的家在筑后国，家里我不担心，今后肯定不能在筑前国谋生了，你要给我多加些银子。”
灵儿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弥次郎，问道：“够了吗？”
弥次郎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答道：“大明的银子，十两一锭的，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菩萨保佑，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少女打断了弥次郎的话，讲道：“那就送我们到堺町吧。”
“堺町！”弥次郎吃惊地笑了笑，接着讲道：“堺町是个好地方，这些银子足够我在堺做生意的，今后再也不用在海上冒险了。”
暖暖的阳光照在海面上，风和日丽；临近年关，海面上的船只稀少，弥次郎调转船头，往堺町的方向航行。
许仪后等人已经缓过劲来了，讲道：“感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呵呵，许大伯不用客气，我叫郭奕，这是我的职责。”
“你叫郭奕？这是你的职责？”许仪后惊奇地问道。
“大伯，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和灵儿妹妹算是有缘分，我们同是李成梁大人的干女儿。”
灵儿听了也十分吃惊，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请问姐姐是哪里人氏？”
“十多年前，日本尾张国发生了一场家族内乱，‘稻生之战’中，我的父亲战死了，我和母亲被人追杀，无奈逃亡到了大明，流落到了辽东，那时候，义父正在辽东担任显山参将，便收留了我们母女。”
“那你和如松哥哥也很熟悉了？”
郭奕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你会问的。呵呵，对我来说是如松弟弟，当时，大明沿海的倭寇闹得厉害，朝廷正在招募抗倭的仁人志士，母亲带着我在辽阳住了一年，她便自报奋勇参加了戚家军，在浙江阵亡了，我自幼被成国公老王爷收留，在飞鱼营受训。”
灵儿不禁肃然起敬，问道，“姐姐，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日本国的？”
郭奕答道：“呵呵，自你单人匹马经过山海关的时候，我就一直没有离开你的左右，从釜山港到对平户城，我们同乘一条商船。”
灵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叹道：“天呢！如松哥哥送我出京城的时候，我虽然不想耽误他参加武举，可又是多么希望他能陪我一起来，但如松哥哥被锦衣卫绑走了。当时，我还心生怨恨，哪料想还有姐姐一路护送，我居然一无所知，感谢义父、感谢成国公、感谢陆大人安排得如此周到！”
郭奕听灵儿对如松一片痴情，讲道：“妹妹，义父和陆大人派我来的时候，一再叮嘱我，务必安全护送你们父女回国。现在，我们现在先到堺町，那儿有我们的人，会帮我们安排行程，大家都盼着你们能早日回到辽阳，义父还要和许大伯商议大事呢。”
灵儿知道，所谓商议大事，便是指自己和李如松的终身大事，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弥次郎听着大家的谈话，他也听不懂，嘴里哼着小曲，一直等船上的人安静了下来，对郭奕问道：“女菩萨，听说你的父亲死在‘稻生之战’，那么，你应该是织田氏了？信行公是你的什么人？信长公又是你的什么人？”
郭奕的脸马上严肃起来，答道：“我不知道什么信长公！织田氏对我来讲已经很陌生了，弥次郎，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些事。”
弥次郎不敢再吭声了，大家都奔波了一宿，这会儿也都累了，便躺在船上休息。
经过一天一宿的沿海航行，弥次郎把大家送到了堺町港码头。
堺町位于本州岛海湾，近京畿，是摄津国、河内国、和泉国三国的交界处。百年前，堺町的商人曾经听命于室町幕府，受常德院足利义尚将军派遣，前往南洋、大明等诸国开展海上贸易，造就了这里商业十分繁荣。
十五年前，耶稣会传教士佛朗西斯科。萨比埃尔来到了堺町，在这里传播基督教，商人们在教会的支持下，成立了“会合众”，开始抗拒领主和官府征收赋税，实行“自治”。
去年，原在九州传教的路易斯。弗罗伊斯来到堺町，接替了佛朗西斯科，开始从欧洲、经南洋往堺町贩运火枪，这些新式的火枪大受日本各国大名们的青睐，如今的堺町已是今非昔比，来自世界五湖四海和日本各地的商人聚集在这里，堺市成为全日本独一无二的繁华自由港。
弥次郎跟随灵儿等人一起上了岸，出了堺町码头，仿佛来到了天国世界一般，禁不住高兴得手舞足蹈。
“弥次郎，你有什么打算？”灵儿问道。
弥次郎大声笑道：“哈哈，我要在这花花世界先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在这儿做生意，我要发财，我要娶织田老爷家的姑娘，我要……”
没等弥次郎说完，郭奕怒道：“住口，你可以走了！”
弥次郎嬉皮笑脸地答道：“走就走吧，后会有期。”
望着弥次郎的背影，郭奕生气地大声叫道：“敢要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弥次郎知趣地赶快跑开了。
郭奕带着灵儿等人穿街过巷，留意着街边林立的商铺，走了很久，迎面一家商铺门前挂的旗幡，引起了郭奕的注意。
这面旗幡上面画有一个奇怪的动物，似鱼非鱼、似蟒非蟒，满身鳞片，头上生有二角。
郭奕停下了脚步，趴在灵儿的耳边低声讲了几句。
灵儿点点头，答道：“一切听姐姐的安排。”
郭奕闪身进了那家店铺，灵儿突然发现弥次郎抹着眼泪，顿足捶胸地哭着，从一条巷子里跑了过来。
灵儿示意大家赶紧转身，装作没看见弥次郎。
弥次郎到了灵儿身后，停住了哭声，犹犹豫豫的跪倒在地，哭道：“菩萨啊，救救我吧，我活不了了。”
许仪后扶起了弥次郎，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我去艺妓馆吃饭，他们欺负人，要收我十五贯钱，我和他们理论，他们不讲理，还打我……”弥次郎说着，又嗷嗷地痛哭了起来。
“姐姐给过你五两银子，我还给了你十两，折换成铜钱不就是十五贯吗？你有钱，他们为什么还打你？”灵儿问道。
“先前给我的五两银子，在筑前的时候已经花掉不少了。”弥次郎趴在地上磕头，拿白眼翻看着灵儿，继续讲道：“菩萨，求求你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再给我点钱吧，要不然，会死在这的，求求你了，菩萨。”
“好吧，我再给你点路费，你快走吧。”灵儿说着，拿出一贯铜钱递给了弥次郎。
弥次郎却没有去接，继续磕头，继续哀求道：“菩萨，活菩萨，救救我吧，我要在这里做生意，我保证不再胡来了，我要发财，我要娶……”
灵儿笑了，问道：“你是不是还要娶织田老爷家的小姐？小心我姐姐杀了你！”
弥次郎马上低下了头，答道：“活菩萨，小点声，我、我要娶筑后的八姬，一个名足轻武士的女儿。”
灵儿笑道：“不要整天想入非非的，我可以再给你一锭银子，你好自为之吧。”
弥次郎趴倒在地，像只大蛤蟆一样，嘴里哇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感谢话。
灵儿劝道：“还不快走，一会让我姐姐看见了，就得把钱要回来。”
弥次郎站起身来，解释道：“对面街上东海道茶屋家开的米店正在招小工，我准备去应征，等我攒下钱来，将来开一家艺妓馆。菩萨，今后要是用得着我弥次郎，我赴汤蹈火”说完，便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店铺里往外看着这一切，笑道：“这些日本人，一个个狡猾的像狗一样，没羞没臊，我猜这小子要是知道你们住在这里的话，还会再来找你们要钱来的。”
看来，这位老人并不知道郭奕的真实身份，郭奕尴尬一笑，问道：“林掌柜，现在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老人点点头，答道：“好吧，就让他们进来吧，后院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该过年了，先好好歇息几天。”
“谢谢林掌柜！”郭奕说着，出了店铺，来叫灵儿等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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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许灵儿感觉有人在跟踪，拉住父亲转过身去，朱均旺父子也跟着转身，正好和少女迎了个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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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儿假装没有听见，回避着那位少女，低下头带着父亲和朱均旺父子往回走。
“灵儿妹妹！”
当确认少女没有敌意的时候，灵儿才转身问道：“请问是在叫我吗？”
少女跑了进来，低声答道：“赶快跟我上船，又有一股海盗马上就追来了。”
许灵儿大惊，急忙问道：“你是谁？”
少女也不答话，拉起灵儿便往码头方向跑去，许仪后和朱均旺父子紧紧跟随。
“你若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们不会跟着你登船。”灵儿讲道。
少女边跑边答道：“到船上再给你解释吧。”
见灵儿突然停了下来，少女有些急了，大声问道：“你们从萨摩一路逃亡，摆脱无数次海盗的追击，难道你以为是幸运吗？”
许灵儿恍然大悟，带着感恩的语调答道：“我的心里一直在向妈祖菩萨祈祷，每遇到危险，都会有人把敌人引开，原来真的是妈祖菩萨显灵了，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也逃不到这里，原来姐姐就是菩萨。”
“罪过，罪过，千万别这么说。”少女说着，甩下了灵儿等人，匆匆忙忙地跑向码头，大声喊道：“弥次郎，快准备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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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是这么规划的路线。快跟我来吧，海盗已经发出的追杀令，今天就送到松浦家庇护的那伙海盗的手里，继续赶往平户城等于自投罗网，现在听我的安排吧。”少女不容置疑地讲道。
一艘宽大的渡船正在码头上候着，弥次郎看见少女领着一行人到了，欢喜地叫道：“快上船吧。这位姑娘让我天天在这里等着，终于等来了。哈哈，赚到银子，我就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
众人上了船，少女递拿着一个布包，问道：“弥次郎，上次给你了五两银子，你等了三天，还是四天？今天渡海，我再给你加二两银子，够了吗？”
弥次郎笑逐颜开地答道：“你真是活菩萨，够了、够了。”
正说着，弥次郎朝岸上望去，一下子呆住了，惊恐地问道：“活菩萨，那群人是不是来追你们的？”
许仪后、朱均旺抬头一看，正是林一官派出的海盗追了过来，便赶紧对弥次郎讲道：“快开船！”
弥次郎摇动船撸，离开了码头，忧郁地讲道：“你们听，抓你们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叫弥次郎，以后我可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儿混了。”
少女问道：“弥次郎，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的家在筑后国，家里我不担心，今后肯定不能在筑前国谋生了，你要给我多加些银子。”
灵儿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弥次郎，问道：“够了吗？”
弥次郎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答道：“大明的银子，十两一锭的，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菩萨保佑，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少女打断了弥次郎的话，讲道：“那就送我们到堺町吧。”
“堺町！”弥次郎吃惊地笑了笑，接着讲道：“堺町是个好地方，这些银子足够我在堺做生意的，今后再也不用在海上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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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仪后等人已经缓过劲来了，讲道：“感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呵呵，许大伯不用客气，我叫郭奕，这是我的职责。”
“你叫郭奕？这是你的职责？”许仪后惊奇地问道。
“大伯，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和灵儿妹妹算是有缘分，我们同是李成梁大人的干女儿。”
灵儿听了也十分吃惊，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请问姐姐是哪里人氏？”
“十多年前，日本尾张国发生了一场家族内乱，‘稻生之战’中，我的父亲战死了，我和母亲被人追杀，无奈逃亡到了大明，流落到了辽东，那时候，义父正在辽东担任显山参将，便收留了我们母女。”
“那你和如松哥哥也很熟悉了？”
郭奕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你会问的。呵呵，对我来说是如松弟弟，当时，大明沿海的倭寇闹得厉害，朝廷正在招募抗倭的仁人志士，母亲带着我在辽阳住了一年，她便自报奋勇参加了戚家军，在浙江阵亡了，我自幼被成国公老王爷收留，在飞鱼营受训。”
灵儿不禁肃然起敬，问道，“姐姐，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日本国的？”
郭奕答道：“呵呵，自你单人匹马经过山海关的时候，我就一直没有离开你的左右，从釜山港到对平户城，我们同乘一条商船。”
灵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叹道：“天呢！如松哥哥送我出京城的时候，我虽然不想耽误他参加武举，可又是多么希望他能陪我一起来，但如松哥哥被锦衣卫绑走了。当时，我还心生怨恨，哪料想还有姐姐一路护送，我居然一无所知，感谢义父、感谢成国公、感谢陆大人安排得如此周到！”
郭奕听灵儿对如松一片痴情，讲道：“妹妹，义父和陆大人派我来的时候，一再叮嘱我，务必安全护送你们父女回国。现在，我们现在先到堺町，那儿有我们的人，会帮我们安排行程，大家都盼着你们能早日回到辽阳，义父还要和许大伯商议大事呢。”
灵儿知道，所谓商议大事，便是指自己和李如松的终身大事，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弥次郎听着大家的谈话，他也听不懂，嘴里哼着小曲，一直等船上的人安静了下来，对郭奕问道：“女菩萨，听说你的父亲死在‘稻生之战’，那么，你应该是织田氏了？信行公是你的什么人？信长公又是你的什么人？”
郭奕的脸马上严肃起来，答道：“我不知道什么信长公！织田氏对我来讲已经很陌生了，弥次郎，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些事。”
弥次郎不敢再吭声了，大家都奔波了一宿，这会儿也都累了，便躺在船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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堺町位于本州岛海湾，近京畿，是摄津国、河内国、和泉国三国的交界处。百年前，堺町的商人曾经听命于室町幕府，受常德院足利义尚将军派遣，前往南洋、大明等诸国开展海上贸易，造就了这里商业十分繁荣。
十五年前，耶稣会传教士佛朗西斯科。萨比埃尔来到了堺町，在这里传播基督教，商人们在教会的支持下，成立了“会合众”，开始抗拒领主和官府征收赋税，实行“自治”。
去年，原在九州传教的路易斯。弗罗伊斯来到堺町，接替了佛朗西斯科，开始从欧洲、经南洋往堺町贩运火枪，这些新式的火枪大受日本各国大名们的青睐，如今的堺町已是今非昔比，来自世界五湖四海和日本各地的商人聚集在这里，堺市成为全日本独一无二的繁华自由港。
弥次郎跟随灵儿等人一起上了岸，出了堺町码头，仿佛来到了天国世界一般，禁不住高兴得手舞足蹈。
“弥次郎，你有什么打算？”灵儿问道。
弥次郎大声笑道：“哈哈，我要在这花花世界先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在这儿做生意，我要发财，我要娶织田老爷家的姑娘，我要……”
没等弥次郎说完，郭奕怒道：“住口，你可以走了！”
弥次郎嬉皮笑脸地答道：“走就走吧，后会有期。”
望着弥次郎的背影，郭奕生气地大声叫道：“敢要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弥次郎知趣地赶快跑开了。
郭奕带着灵儿等人穿街过巷，留意着街边林立的商铺，走了很久，迎面一家商铺门前挂的旗幡，引起了郭奕的注意。
这面旗幡上面画有一个奇怪的动物，似鱼非鱼、似蟒非蟒，满身鳞片，头上生有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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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点点头，答道：“一切听姐姐的安排。”
郭奕闪身进了那家店铺，灵儿突然发现弥次郎抹着眼泪，顿足捶胸地哭着，从一条巷子里跑了过来。
灵儿示意大家赶紧转身，装作没看见弥次郎。
弥次郎到了灵儿身后，停住了哭声，犹犹豫豫的跪倒在地，哭道：“菩萨啊，救救我吧，我活不了了。”
许仪后扶起了弥次郎，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我去艺妓馆吃饭，他们欺负人，要收我十五贯钱，我和他们理论，他们不讲理，还打我……”弥次郎说着，又嗷嗷地痛哭了起来。
“姐姐给过你五两银子，我还给了你十两，折换成铜钱不就是十五贯吗？你有钱，他们为什么还打你？”灵儿问道。
“先前给我的五两银子，在筑前的时候已经花掉不少了。”弥次郎趴在地上磕头，拿白眼翻看着灵儿，继续讲道：“菩萨，求求你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再给我点钱吧，要不然，会死在这的，求求你了，菩萨。”
“好吧，我再给你点路费，你快走吧。”灵儿说着，拿出一贯铜钱递给了弥次郎。
弥次郎却没有去接，继续磕头，继续哀求道：“菩萨，活菩萨，救救我吧，我要在这里做生意，我保证不再胡来了，我要发财，我要娶……”
灵儿笑了，问道：“你是不是还要娶织田老爷家的小姐？小心我姐姐杀了你！”
弥次郎马上低下了头，答道：“活菩萨，小点声，我、我要娶筑后的八姬，一个名足轻武士的女儿。”
灵儿笑道：“不要整天想入非非的，我可以再给你一锭银子，你好自为之吧。”
弥次郎趴倒在地，像只大蛤蟆一样，嘴里哇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感谢话。
灵儿劝道：“还不快走，一会让我姐姐看见了，就得把钱要回来。”
弥次郎站起身来，解释道：“对面街上东海道茶屋家开的米店正在招小工，我准备去应征，等我攒下钱来，将来开一家艺妓馆。菩萨，今后要是用得着我弥次郎，我赴汤蹈火”说完，便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店铺里往外看着这一切，笑道：“这些日本人，一个个狡猾的像狗一样，没羞没臊，我猜这小子要是知道你们住在这里的话，还会再来找你们要钱来的。”
看来，这位老人并不知道郭奕的真实身份，郭奕尴尬一笑，问道：“林掌柜，现在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老人点点头，答道：“好吧，就让他们进来吧，后院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该过年了，先好好歇息几天。”
“谢谢林掌柜！”郭奕说着，出了店铺，来叫灵儿等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