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神秘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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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和郭奕一直被看管在琉球国驿馆中，师爷每天过来通报一次情况。
七月十五中元节过后，陈申陪着师爷来给王冲汇报情况，便讲起了昨晚安里河畔放河灯的热闹场面。
等师爷把话讲完，郭奕立刻意识到林一官可能跑了，讲道：“你马上回去告诉所司代大人，速派人传讯林一官。”
“为什么？”师爷问道。
“为什么？林一官已经跑了！”郭奕厉声答道。
师爷摇了摇头，笑着讲道：“上百名官兵和差役，把林家酒坊及周围的村庄看得严严实实，就算林一官插上翅膀，也逃不过这么多人的眼睛。你们不用找着急，再等上数日，派往京城的使者就该回来了。”
“昨晚我也在安里河畔放河灯，确实没有发现林一官的踪迹。”陈申讲道。
王冲知道，眼下还不能与琉球官府把关系搞僵，又担心连累了陈申，便劝道：“陈掌柜，不要管我们了，经营你的生意要紧。”
“王千户说的是，陈掌柜，你就不要瞎参合了。”师爷也劝道。
陈申为报答林道巽之恩，希望能协助王冲将林一官捉拿归案，答道：“堺町的生意我已经交给了文静打理，这孩子天生有经商的头脑，也十分勤快，我还是留下来帮帮忙吧。”
无论怎么劝，陈申还是执意留下来帮忙，王冲和郭奕也是十分无奈。
等师爷和陈申走后，郭奕讲道：“冲儿，今晚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琉球官府一旦坐实林一官的罪名，绝不会轻饶他的，今后我们也少不了和琉球官府打交道，不可因小失大。”
郭奕深情地依偎在王冲的身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奕儿，如果林一官逃走的话，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我估计他还会回到日本，严世藩运来的那些财宝都还在那边，日本国的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对大明虎视眈眈，也需要林一官这样的走狗，他们勾结在一起，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郭奕答道。
“如果将来日本挑起战争，琉球国的态度将会变得至关重要，因此，我们不能随便得罪琉球官府，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倭寇才是上策。”
“冲儿，日本国有一些狼子野心之人，要多坏有多坏，决不能以常人之心对待这些豺狼，更不能有任何恻隐之心。”
在这段日子里，陈申继续留在首里城，协助被软禁在这儿的王冲和郭奕，远在日本堺町的林文静，生意正做得风生水起。
堺町的码头上，一群装卸工正在将一包包棉布运上商船，弥次郎在船舱里忙着摆放，累得满头大汗。
文静对前来送行的灵儿讲道：“姐姐，等陈掌柜回来，心里一定会乐开了花，这船棉布至少能赚到数百两银子，呵呵。”
“文静，你真的很能干!”灵儿夸奖道。
“呵呵，我这一走，差不多就得一个月，还想到关东一带好好的看看，多找些商机，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八月十五了。店铺里的生意，请姐姐帮帮忙，记好帐就行了，等陈掌柜回来，我们好好跟他谈谈，这生意得算我们一份，有了自己的生意，今后你和许大伯就不用再劳碌奔波了。”
“文静，谢谢你的好心！不过，这生意我还真做不来，我想陈掌柜不会等到八月十五才回来吧。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店里没有聘请伙计，不行就先关几天吧。”灵儿答道。
文静看灵儿对生意没有兴趣，无奈地讲道：“那就听你的吧，先关几天。姐姐，还有件事，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我听陈掌柜说，本愿寺地内町那边，已经订下来几间店铺，订金都已经交了，看能不能请显如帮我们把店铺收拾出来，等陈掌柜这次从琉球回来，会运来一批瓷器，这可都是日本国大名们的稀罕之物，我们马上就要发大财了，呵呵，姐姐，拜托你到本愿寺去一趟吧。”
弥次郎带着装卸工干完活，站在船头喊道：“文静，上船吧，准备开船了。”
文静上了船，满载棉布的商船从堺町的码头起航了。
过了几天，灵儿受文静之托，到石山本愿寺去找显如，顺便打听那面铜镜的下落。
地内町受石山本愿寺管辖，是靠一向宗信徒发展起来的城镇，在显如的父亲证如时代已经存在了；因证如早逝，在显如长大成人之前，荒废了十年。
年初，显如和两位姐夫结成缔结三条盟约，结成了强固同盟之后，在地内町通往京都、奈良和堺町的要塞上设置了关卡，增修守护城池碉堡和壕沟，捍卫了地内町的安全，如今，又开始繁荣了起来。
显如和灵儿行走在地内町的大街上，信徒纷纷顶礼膜拜，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僧兵，来到陈申预订下的商铺，派众僧兵进来清扫店铺，准备装饰。
忙了一天，又回到本愿寺，显如热情地招待灵儿用斋，席间，灵儿对显如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
“一直想问妹妹件事，但又难以启齿，今天实在忍不住了，请问妹妹可有意中人？”
灵儿不明白显如到底什么意思，脸腾的红了起来，赶忙低下头，答道：“我已和大明武状元李如松公子订下了婚约。”
显如本想牵条红线，把武田胜赖介绍给灵儿，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打住了，赞道：“大明的武状元一定是非凡之人，恭贺妹妹！”
灵儿能感觉到，显如对自己也有爱慕之心，也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一个懦弱之人，不太会做出格的事情，问道：“显如哥哥，我有一事不明，当初，严世藩通过萨摩的海盗，名义上捐给你这么多的财宝，既然这些财宝都被海盗们给扣押了，那么，海盗又为何还给你送来严世藩的那些书信？”
“呵呵，妹妹有所不知，那些书信不是海盗们送来的，而是堺町的商人转回来的，这正是那严世藩的聪明之处。”显如答道。
“如此说来，你有和大明那边通信的渠道了？”
“这些书信大多是通过堺町商人转来的，但却没有让他们往那边送过书信。妹妹，你若想回大明的话，我可以拜托小西隆佐送你们回去，可保万无一失。”
现在如何能回得去？朝廷明令成国公在八月十五之前找回国宝，陆大人因此事而殉职，倘若就这么回去的话，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怕将来朝廷追究下来，连李成梁父子也得受连累。
沉思了片刻，灵儿答道：“十分感谢哥哥出手相助，虽然已经找回了达摩佛龛，可是那面铜镜到底在谁的手里，还需请哥哥帮我打探清楚，待找回这面铜镜，我们才能走。”
“不过一面铜镜罢了，也非什么神物，实在找不着的话，我找人给你们锻造一面也就是了。”
灵儿赶忙摇头，答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显如笑了笑，没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里，显如帮着把地内町的店铺全都收拾好了；这时，文静也把一船的棉布，交到了三河国松平元康的手中。
原来，永禄五年（公元1562年），织田信长曾经和三河国的松平元康缔结过“清州同盟”，永禄六年九月，一向宗便开始在三河国起事。
刚开始的时候，松平元康采取了忍耐的态度，劝说一向宗信徒放弃暴力行动，并保证在三河国实施“仁政”，但一向宗信徒并不买他的账。
到了年关，连最为忠诚的家臣本多正信，也加入了一向宗的“一揆军团”，但松平元康还是采用绥靖措施，并没有强力镇压，一直闹到春天，眼看就要错过了春耕的季节，乱民们仍沉侵于阿弥陀佛之中而不能自拔，松平元康才开始着急了。
初夏，暴民们开始攻打冈崎城，松平元康忍无可忍，决定还击，却引起了一向宗在三河国的全面暴动。
松平元康在家臣们拼死守护下，保住了冈崎城，打出了“厌离秽土、欣求净土”的旗号，以攻心的策略，又用了半年多时间才平息下来。
为了稳定三河，松平元康决定和织田信长联姻，送给织田家的聘礼，便是文静运来的这船棉布。
飘风法师得知两家联姻的消息后，十分震惊，这无论是对石山本愿寺，还是武田信玄、朝仓义景，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走在冈崎外城的大街上，飘风法师看见一车车布匹正在送往内城，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这是松平元康屈服了织田信长，也有人认为这是为了保住三河国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这些布匹又被运出了冈崎城，还多了好几车礼物，由松平元康的首席家臣本多作左卫门亲自押运，浩浩荡荡地前往清州城。
飘风法师决定立刻返回石山本愿寺，要把这消息赶紧通知显如，到了清州城附近，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飘风突然想起清州城南的那只猴子，想去问问他有没有去过石山本愿寺，是不是已经把虎之助接回来了，便决定要到他家去看看，或者借住一宿。
猴子秀吉得知石山本愿寺的飘风法师深夜来借宿，十分热情，给他煮了夜宵，讲述起了在石山本愿寺的经过，并一再叮嘱飘风，此事千万不要外传。
飘风对猴子秀吉的热情款待表示十分感激，便在猴子家的厢房里住了下来。
次日清早，一个小男孩进了秀吉家院子，高声喊道：“大人、大人，今天三河国的松平元康来给织田老爷家送聘礼，前田利家大人、柴田胜家大人和林通胜大人都已经进城了，您可千万不能落后啊！”
宁宁开门出来，夸奖道：“佳吉就是聪明懂事，不过，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他熬得很晚，这会儿还没醒呢。”
小佳吉进得门来，秀吉还在呼呼大睡，就准备去把他叫醒。
坐在梳妆台前的宁宁讲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再说，现在客人还没起床呢，就让他多睡会吧。”
小佳吉很懂事，点了点头，看着还在梳妆打扮的宁宁，顺手拿起了梳妆台的一面铜镜照了起来。
“佳吉，看到什么了？”宁宁笑着问道。
小佳吉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什么镜子？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呀！”
“傻孩子，你不知道吧，这是一面神镜，来，让我看看。”宁宁说着，侧过身来，往小佳吉面前的镜子望去。
“啊！”宁宁发出一声惨叫，当时就吓坏了小佳吉，赶忙丢下了手中的镜子。
看宁宁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小佳吉诚惶诚恐地问道：“您、您怎么了？”
秀吉从榻榻米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高声问道：“宁宁，你疯了吗？”
宁宁还处在恐惧之中，赶快把小佳吉支走，趴在秀吉的耳边，答道：“那铜镜、铜镜！真是太可怕了，我从镜子里看见，一把弯刀从小佳吉的颈上飞过，小佳吉的脖子上溅出一股鲜血，脑袋滚落到了一条河里……”
没等宁宁说完，秀吉赶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飘风法师已经来到了门口，讲道：“秀吉大人、宁宁夫人早安！真是感激不尽，贫僧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法师不必客气，等吃些早点再走吧。”宁宁答道。
“法师，何不多住几日；宁宁，快去准备酱汤。”
飘风深施一礼，讲道：“秀吉大人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题外话
小佳吉，长大以后改名石田三成，丰臣秀吉最忠实的家臣，是两次朝鲜战争的组织者和军师，丰臣秀吉死后，三成踩着在德川家康设计好的一个个圈套，起兵和德川家康开战，最终在关原合战中被德川家康打败，之后，在六条河原被砍头处死，年四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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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师爷把话讲完，郭奕立刻意识到林一官可能跑了，讲道：“你马上回去告诉所司代大人，速派人传讯林一官。”
“为什么？”师爷问道。
“为什么？林一官已经跑了！”郭奕厉声答道。
师爷摇了摇头，笑着讲道：“上百名官兵和差役，把林家酒坊及周围的村庄看得严严实实，就算林一官插上翅膀，也逃不过这么多人的眼睛。你们不用找着急，再等上数日，派往京城的使者就该回来了。”
“昨晚我也在安里河畔放河灯，确实没有发现林一官的踪迹。”陈申讲道。
王冲知道，眼下还不能与琉球官府把关系搞僵，又担心连累了陈申，便劝道：“陈掌柜，不要管我们了，经营你的生意要紧。”
“王千户说的是，陈掌柜，你就不要瞎参合了。”师爷也劝道。
陈申为报答林道巽之恩，希望能协助王冲将林一官捉拿归案，答道：“堺町的生意我已经交给了文静打理，这孩子天生有经商的头脑，也十分勤快，我还是留下来帮帮忙吧。”
无论怎么劝，陈申还是执意留下来帮忙，王冲和郭奕也是十分无奈。
等师爷和陈申走后，郭奕讲道：“冲儿，今晚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琉球官府一旦坐实林一官的罪名，绝不会轻饶他的，今后我们也少不了和琉球官府打交道，不可因小失大。”
郭奕深情地依偎在王冲的身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奕儿，如果林一官逃走的话，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我估计他还会回到日本，严世藩运来的那些财宝都还在那边，日本国的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对大明虎视眈眈，也需要林一官这样的走狗，他们勾结在一起，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郭奕答道。
“如果将来日本挑起战争，琉球国的态度将会变得至关重要，因此，我们不能随便得罪琉球官府，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倭寇才是上策。”
“冲儿，日本国有一些狼子野心之人，要多坏有多坏，决不能以常人之心对待这些豺狼，更不能有任何恻隐之心。”
在这段日子里，陈申继续留在首里城，协助被软禁在这儿的王冲和郭奕，远在日本堺町的林文静，生意正做得风生水起。
堺町的码头上，一群装卸工正在将一包包棉布运上商船，弥次郎在船舱里忙着摆放，累得满头大汗。
文静对前来送行的灵儿讲道：“姐姐，等陈掌柜回来，心里一定会乐开了花，这船棉布至少能赚到数百两银子，呵呵。”
“文静，你真的很能干!”灵儿夸奖道。
“呵呵，我这一走，差不多就得一个月，还想到关东一带好好的看看，多找些商机，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八月十五了。店铺里的生意，请姐姐帮帮忙，记好帐就行了，等陈掌柜回来，我们好好跟他谈谈，这生意得算我们一份，有了自己的生意，今后你和许大伯就不用再劳碌奔波了。”
“文静，谢谢你的好心！不过，这生意我还真做不来，我想陈掌柜不会等到八月十五才回来吧。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店里没有聘请伙计，不行就先关几天吧。”灵儿答道。
文静看灵儿对生意没有兴趣，无奈地讲道：“那就听你的吧，先关几天。姐姐，还有件事，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我听陈掌柜说，本愿寺地内町那边，已经订下来几间店铺，订金都已经交了，看能不能请显如帮我们把店铺收拾出来，等陈掌柜这次从琉球回来，会运来一批瓷器，这可都是日本国大名们的稀罕之物，我们马上就要发大财了，呵呵，姐姐，拜托你到本愿寺去一趟吧。”
弥次郎带着装卸工干完活，站在船头喊道：“文静，上船吧，准备开船了。”
文静上了船，满载棉布的商船从堺町的码头起航了。
过了几天，灵儿受文静之托，到石山本愿寺去找显如，顺便打听那面铜镜的下落。
地内町受石山本愿寺管辖，是靠一向宗信徒发展起来的城镇，在显如的父亲证如时代已经存在了；因证如早逝，在显如长大成人之前，荒废了十年。
年初，显如和两位姐夫结成缔结三条盟约，结成了强固同盟之后，在地内町通往京都、奈良和堺町的要塞上设置了关卡，增修守护城池碉堡和壕沟，捍卫了地内町的安全，如今，又开始繁荣了起来。
显如和灵儿行走在地内町的大街上，信徒纷纷顶礼膜拜，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僧兵，来到陈申预订下的商铺，派众僧兵进来清扫店铺，准备装饰。
忙了一天，又回到本愿寺，显如热情地招待灵儿用斋，席间，灵儿对显如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
“一直想问妹妹件事，但又难以启齿，今天实在忍不住了，请问妹妹可有意中人？”
灵儿不明白显如到底什么意思，脸腾的红了起来，赶忙低下头，答道：“我已和大明武状元李如松公子订下了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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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能感觉到，显如对自己也有爱慕之心，也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一个懦弱之人，不太会做出格的事情，问道：“显如哥哥，我有一事不明，当初，严世藩通过萨摩的海盗，名义上捐给你这么多的财宝，既然这些财宝都被海盗们给扣押了，那么，海盗又为何还给你送来严世藩的那些书信？”
“呵呵，妹妹有所不知，那些书信不是海盗们送来的，而是堺町的商人转回来的，这正是那严世藩的聪明之处。”显如答道。
“如此说来，你有和大明那边通信的渠道了？”
“这些书信大多是通过堺町商人转来的，但却没有让他们往那边送过书信。妹妹，你若想回大明的话，我可以拜托小西隆佐送你们回去，可保万无一失。”
现在如何能回得去？朝廷明令成国公在八月十五之前找回国宝，陆大人因此事而殉职，倘若就这么回去的话，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怕将来朝廷追究下来，连李成梁父子也得受连累。
沉思了片刻，灵儿答道：“十分感谢哥哥出手相助，虽然已经找回了达摩佛龛，可是那面铜镜到底在谁的手里，还需请哥哥帮我打探清楚，待找回这面铜镜，我们才能走。”
“不过一面铜镜罢了，也非什么神物，实在找不着的话，我找人给你们锻造一面也就是了。”
灵儿赶忙摇头，答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显如笑了笑，没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里，显如帮着把地内町的店铺全都收拾好了；这时，文静也把一船的棉布，交到了三河国松平元康的手中。
原来，永禄五年（公元1562年），织田信长曾经和三河国的松平元康缔结过“清州同盟”，永禄六年九月，一向宗便开始在三河国起事。
刚开始的时候，松平元康采取了忍耐的态度，劝说一向宗信徒放弃暴力行动，并保证在三河国实施“仁政”，但一向宗信徒并不买他的账。
到了年关，连最为忠诚的家臣本多正信，也加入了一向宗的“一揆军团”，但松平元康还是采用绥靖措施，并没有强力镇压，一直闹到春天，眼看就要错过了春耕的季节，乱民们仍沉侵于阿弥陀佛之中而不能自拔，松平元康才开始着急了。
初夏，暴民们开始攻打冈崎城，松平元康忍无可忍，决定还击，却引起了一向宗在三河国的全面暴动。
松平元康在家臣们拼死守护下，保住了冈崎城，打出了“厌离秽土、欣求净土”的旗号，以攻心的策略，又用了半年多时间才平息下来。
为了稳定三河，松平元康决定和织田信长联姻，送给织田家的聘礼，便是文静运来的这船棉布。
飘风法师得知两家联姻的消息后，十分震惊，这无论是对石山本愿寺，还是武田信玄、朝仓义景，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走在冈崎外城的大街上，飘风法师看见一车车布匹正在送往内城，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这是松平元康屈服了织田信长，也有人认为这是为了保住三河国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这些布匹又被运出了冈崎城，还多了好几车礼物，由松平元康的首席家臣本多作左卫门亲自押运，浩浩荡荡地前往清州城。
飘风法师决定立刻返回石山本愿寺，要把这消息赶紧通知显如，到了清州城附近，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飘风突然想起清州城南的那只猴子，想去问问他有没有去过石山本愿寺，是不是已经把虎之助接回来了，便决定要到他家去看看，或者借住一宿。
猴子秀吉得知石山本愿寺的飘风法师深夜来借宿，十分热情，给他煮了夜宵，讲述起了在石山本愿寺的经过，并一再叮嘱飘风，此事千万不要外传。
飘风对猴子秀吉的热情款待表示十分感激，便在猴子家的厢房里住了下来。
次日清早，一个小男孩进了秀吉家院子，高声喊道：“大人、大人，今天三河国的松平元康来给织田老爷家送聘礼，前田利家大人、柴田胜家大人和林通胜大人都已经进城了，您可千万不能落后啊！”
宁宁开门出来，夸奖道：“佳吉就是聪明懂事，不过，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他熬得很晚，这会儿还没醒呢。”
小佳吉进得门来，秀吉还在呼呼大睡，就准备去把他叫醒。
坐在梳妆台前的宁宁讲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再说，现在客人还没起床呢，就让他多睡会吧。”
小佳吉很懂事，点了点头，看着还在梳妆打扮的宁宁，顺手拿起了梳妆台的一面铜镜照了起来。
“佳吉，看到什么了？”宁宁笑着问道。
小佳吉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什么镜子？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呀！”
“傻孩子，你不知道吧，这是一面神镜，来，让我看看。”宁宁说着，侧过身来，往小佳吉面前的镜子望去。
“啊！”宁宁发出一声惨叫，当时就吓坏了小佳吉，赶忙丢下了手中的镜子。
看宁宁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小佳吉诚惶诚恐地问道：“您、您怎么了？”
秀吉从榻榻米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高声问道：“宁宁，你疯了吗？”
宁宁还处在恐惧之中，赶快把小佳吉支走，趴在秀吉的耳边，答道：“那铜镜、铜镜！真是太可怕了，我从镜子里看见，一把弯刀从小佳吉的颈上飞过，小佳吉的脖子上溅出一股鲜血，脑袋滚落到了一条河里……”
没等宁宁说完，秀吉赶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飘风法师已经来到了门口，讲道：“秀吉大人、宁宁夫人早安！真是感激不尽，贫僧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法师不必客气，等吃些早点再走吧。”宁宁答道。
“法师，何不多住几日；宁宁，快去准备酱汤。”
飘风深施一礼，讲道：“秀吉大人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题外话
小佳吉，长大以后改名石田三成，丰臣秀吉最忠实的家臣，是两次朝鲜战争的组织者和军师，丰臣秀吉死后，三成踩着在德川家康设计好的一个个圈套，起兵和德川家康开战，最终在关原合战中被德川家康打败，之后，在六条河原被砍头处死，年四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