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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蹊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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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不足70%防盗24小时  只有后悔,才能改变一个人。容夫人会后悔吗?她不会!就看她到现在还猫在自己房间, 连曹智渊来她都没出屋, 就能看出她的选择。

    容夫人选择逃避, 她选择躲在自己的世界,所有人都是自私, 没有人例外。

    第二天到来的格外慢, 容文清只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非常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 过了今天,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

    容文清不会向容老爷低头,如果低头能让她更好的活着, 她可以低下去。只是无数事实证明,低头, 是让自己最痛苦的方法。

    “听说长老和父亲,昨晚开祖祠,连夜将孙文杰的姓氏改成容了?”容文清进屋也不打招呼,直奔主题。

    容文清还以为容老爷能等到今天, 谁知道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容老爷脸上带着虚假的满是疼爱的笑容, 看着容文清,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

    让人作呕!

    “文清, 怎么能说是改呢?文杰本就姓容啊。文杰, 快来拜见你嫡姐。”

    孙文杰, 不, 现在是容文杰, 迈着自己瘦弱的双腿,可怜巴巴的向容文清行礼。“文杰拜见长姐。”

    容文清侧身躲开容文杰的礼,容文杰这一礼,直接行给她身后的桃杏,吓得桃杏赶忙蹲身请罪。

    “我说过,我没有弟弟!”容文清周身气势大盛,本来平和的气息变得尖锐无比,一时竟吓得众人不敢动弹。“这件事我不想说第三遍。”

    容文清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容老爷对上后,吓得背后全是冷汗,他仿佛看到了杀意!

    她想杀了谁!容老爷被自己的脑补吓到,赶忙一把拉过容文杰,满是警惕的看着容文清。

    长老也被吓得够呛,以往容文清都很冷静,那样的冷静给他一种错觉,一种容文清会逆来顺受的错觉。

    所有人都不懂,冷静不等于懦弱。

    “不管你承认与否,如今族谱上你母亲的名下,有一个儿子!容府以后的继承人,是容文杰!”长老咽下一口口水,强装镇定的开口,“你确实为容府付出良多,以后你的嫁妆里,会有容府如今钱财的一半!这是你爹亲口承诺的!”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容文清都被气乐了。

    容府现在有多少钱财?说实话,很多,至少有个三四万金!可这些钱,比起归云楼,算得了什么?

    归云楼一年的纯利就不止十万金,更不要说还年年增长。

    容老爷想用一两万金就打发容文清,他好像觉得容文清是个智障。

    容文清会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智障。

    “请长老帮我个忙,开祖祠。”容文清也懒得和他们多话,“将我从族谱迁出。”

    “容文清!你在说什么!”容老爷听完就炸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还没死,你娘也还活着!你竟然就敢大逆不道的说迁户!”

    迁户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容文清如果迁出,她和容氏宗族就再也没有瓜葛,以后她生她死,都与容家无关。

    迁户一般是由父母提出,将不肖子孙踢出宗族,算是给子孙最严重的的惩罚,因为如果迁户,就等于断绝关系。

    容老爷其实之前就想过这个提议,他想将容文清迁出,只是容文清没有任何过错,他不能提出来。

    现在也不用他提,容文清自己说了。

    “容老爷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容文清从怀中拿出一沓子纸,那是官府颁发给商户的证书,规定一个商店是由谁主事。

    类似于现代的营业执照,那一沓子纸,是穆朝各地归云楼的营业执照,上面的法人代表,全是容文清的名字。

    容老爷想要反抗,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容文清现在也是秀才之位,他不能以自己的功名压制容文清,让官府改名。

    他也不能去告容文清,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容文清是占理的一方。虽说父母给儿女生命,可他当父亲在外面养了个就比容文清小两个月的外生子,还在容文清不同意的情况下为外生子改姓。

    为父者太过失德,儿女怒而反抗,在反对愚孝的穆朝,这种事不会有人站在容老爷这边。

    最主要的是,外生子的母亲都没有入府,按照穆朝法律,除了贵妾亲子外,其余人所生子嗣,都没有资格直接记在嫡母名下。

    容老爷和长老的行为,是在犯法。

    “容文清,你个逆子!”容老爷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又被容文清那一沓子纸刺激的够呛,直接发飙,扬手要打容文清。

    容文清要是被打到,那她就太垃圾了。

    她脚下一退,让容老爷打空,因为用力过大,容老爷还打了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地上。

    长老皱眉看着容文清,他总觉得事有蹊跷,可他又不知道蹊跷在哪。

    作为一个连县试都没过的半文盲,长老实在不算太聪明。

    “好,迁户。只是对外,必须说是你太过不孝,你父母才将你逐出家门!”

    长老的算盘打得好,一个被父母逐出家门的秀才,还有可能参加会考吗?

    “可以。”容文清完全不在意长老这会儿怎么说。

    目的达到,容文清有一百种方法,让舆论站在她这边。

    迁户很简单,将容文清的名字在族谱上划去,开祖祠烧香禀告祖先即可。由长老与容老爷亲手写书信一封,盖上容家家印,容文清只要拿着这两封信,就能到官府独立一个户口。

    拿着两封信,容文清连行礼都不收拾,直接就要走。

    容老爷良心发现,又或者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些,到门口送容文清。

    后来的日子里,容老爷无数次后悔,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如果他不写那封信,他不去送容文清,他都不会后悔。

    “既然我已经离家,那我就告诉你几件事,省的你被瞒在鼓里,那么可怜。”容文清站在马前,这马是容文清从小喂养,也是她唯一从容家拿走的东西。

    “什么事?”容老爷气定神闲,他认为自己获得了最大的胜利,虽然归云楼没了,可他知道归云楼一切运营方法,给他两年,他能做出比归云楼更好的酒楼。

    毕竟归云楼一开始经营时,可没有三四万金的启动资金。

    “容文杰的生父是隔壁孙大爷早死的儿子,叫孙杰。”容文清说这话时脸上毫无表情,就好像是对陌生人说着不相关的话,“还有,除了睦洲城的归云楼外,其余地方的归云楼还是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给我一年,我定能做出比归云楼更好的酒楼。告辞。”

    容老爷被第一件事震惊,他简直怀疑自己耳聋,当他回过神时,容文清已经骑着马,消失在街角。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容老爷满脸苍白,他捂着心口,只觉得心痛难忍。

    容文清的为人,容老爷很明白,她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容文清连人名都说出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孙文杰真不是他儿子,那他此番作为,到底有何意义?

    “老爷!老爷!”几个小厮看到容老爷捂着心口躺倒在地,赶紧围了上去。

    容文清慢慢悠悠的骑着马,马蹄声踏在青砖地上,声音十分清脆。

    “你可真坏。”月半飘在半空中,一脸害怕的看着容文清,“先用假证骗人,然后又爆出孙文杰的身世,这下容老爷也不会宣传你是被他赶出家门的了,估计还会求着你回去。”

    “也是你的功劳,没有你,那假证也不会那么逼真。”

    没错,那一沓纸,是月半复制粘贴弄出来的,如果容老爷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一沓子都是睦洲城归云楼的证书。

    “说起来,那位长公主真够意思,你随口一提,她就帮你把证办下来了。”月半感叹穆鸿珏对容文清的上心程度,“还美名其曰是你得到案首的庆贺之礼,让曹智渊给你送来,真是厉害了。”

    容文清笑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月半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无拘无束。

    容文清看着前路,语调轻松的说道:“皇都,投奔友人。”

    此一去,天地辽阔,任君遨游。

    此一去,人情险恶,五味品尝。

    属于穆朝的传奇,在一匹白马驮着女子,走出睦洲时,正式开始!

    徐然低头,掩住自己眼中的痴迷。从小时入宫第一眼看见她,他就对现在大穆朝最尊贵的少女念念不忘,可他只是个画师,即便是世家,也远远不足以配上长公主的身份。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辅国长公主。

    “我来站上半个时辰,如何?”穆鸿珏冲着容文清笑笑,没错,她就是想要容文清画她。

    才不让伯瑜画别人呢!

    容文清被穆鸿珏额间的花钿迷了眼,一时竟有些语塞,只能给穆鸿珏一个开心的眼神。

    每天面对这么漂亮的美人,她竟然还忍得住,也是服了自己!容文清在心里为自己点个赞。

    看着容文清和穆鸿珏就这么眉目传情,徐然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徐然尴尬的轻咳一声,“那就劳烦长公主殿下。”

    面对徐然,穆鸿珏一脸面瘫的淡淡点头,半个微笑都懒得送上。

    这些世家子弟,简直太烦人!之前士族给自己使绊子,现在又来给伯瑜使绊子,真是碍眼极了。穆鸿珏心中暗恨,总有一天,她要让自己面前变得清静!

    穆鸿珏当然不会真的站上半小时,容文清命人搬来软榻,她轻轻斜靠在软榻上,眉目间虽还年幼,却已能窥见惊人的美貌。

    最美的容颜,最高贵的身份,最特殊的气质,这就是他们大穆朝的明月——御尊辅国长公主!

    数十根长短型号不同的毛笔挂在笔架上,两个侍女在一旁用缓慢有序的动作轻轻磨砚,黑色的墨汁在砚台中散发着光芒。

    朱砂、藤黄等矿物材料与植物中提炼的颜色也摆上桌案。

    工笔画以精细著称,写实是它的主要特点,与彰显写意的水墨画不同,工笔画是越逼真,细节越细致越好。

    徐家的工笔画非常出名,相传其先祖就因为画出的人物像是真人一般,才被当时的皇帝召入皇宫,成为宫廷画师的。

    容文清曾观摩过徐家人流传在外的画作,确实非常逼真,尤其是花鸟画,简直是栩栩如生。

    只可惜,可能是毛笔笔头太软的缘故,在上色与勾勒光影之时,是采用平铺的手法,这样的手法让整幅画看上去多了一丝木讷,不负灵气。

    而且,徐家人都擅长画群像。无论是百花争艳的场景,还是众鸟朝凤的场景,都是一堆事物在一张图上,那样的视觉冲击力是极强的。传闻徐家祖先还曾经为皇帝画过‘全家福’,大约有百人上图,十分夺人眼目。

    擅长画群像的人,在画一个人物时,就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太过写实。

    想要突出一堆人的特点,需要同时抓捕很多人的神态,然后如实的画在画上,这样才能让整幅画具有十分的张力。

    可单独人物肖像不同。

    你需要的,不仅仅是画出这个人的模样,还需要画出这个人更美的模样。

    工笔画需要的是精细与写实不错,可若是一幅画宛若照片一样,那还有什么意思?

    素描的写实画法能给容文清提供更写实的画风,光影的渲染能给画中的穆鸿珏自带美图效果,然而这还不够。

    时间不过四十多分钟,徐然就落了笔,他向穆鸿珏一行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穆鸿珏,“公主殿下,臣已经画完。”

    他希望公主能看看他画的画,能称赞他的画。

    公主表示,你哪位?

    穆鸿珏眼睛都不抬,只一味盯着容文清,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徐然脸上一阵尴尬,他看着自己的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是哪里不对呢?

    他仔细看着自己的画,怎么也分辨不出其中的违和感来自哪里。

    直到苏柏霖上前欣赏,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徐兄,为何公主的眼睛是看向左边的?身体也是倾向左边,看上去好别扭啊。”

    是的!这四十多分钟,穆鸿珏的目光一直在容文清身上,甚至眼神也只在她身上!

    徐然脸色一阵青白,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看着画中穆鸿珏美丽的眼睛,一时徐然竟有些分不出,究竟是他心存爱慕,才让这双眼睛满是温柔,还是这双眼睛中,本就承载了无限缱绻。

    “徐兄,你还没有赋诗,怎么能说画完了呢?”苏柏霖看了半天,这画确实很是写实,看着就好像穆鸿珏站在他面前一样,只是左上角是一片空白,并没有诗作留下。

    “苏兄,徐公子擅画不擅诗,你让他写诗,岂不是难为他?”秦翔上前,恬不知耻的说道:“再说了,毕竟还是苏兄你在挑战容案首,自然还是你来写诗比较名正言顺。”

    这人简直太不要脸!

    如果苏柏霖在上面写诗,那岂不是变成苏柏霖与徐然一同对抗容文清?这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很多人心中暗骂两句,脸上却满是笑意,半点愤恨都没有表现出来。

    还是那句话,人都是趋利避害十分现实的。一边是秦家嫡子,一边只是个家世平凡的女子,即便容文清才华艳艳,又能如何?

    没有力量在手的才子,只是个穷秀才!

    苏柏霖不想与秦翔同流合污,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是不做也要做!已经由不得他了!

    既然必须要做,那就做到最好!

    如果他与徐兄同手联合,还比不上容文清,那策论也不必比了,直接认输还不算太丢脸!

    苏柏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果断下笔,写下一首赞扬穆鸿珏容颜的诗句。

    “天下之佳人,莫若穆国。佳人之绝色,莫若穆国之公主。公主之色,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眼若繁星,其貌,天下绝也。”

    显然,苏柏霖对于写人物的美丽没有多大的热情,即便他已经很努力,这一首词也只是算勉强入耳,配上徐然写实的画风,倒是意外出色。

    其中对于穆鸿珏美貌的形容之词,倒是经典。

    “好!好!好!”秦翔也看不出好坏来,他只是认为,徐然和苏柏霖同时出马,这幅画一定是特别好的!

    他这次并没有得到众人关爱智障的眼神,因为他说的很多,这幅画确实精彩。

    徐然算得上尽得家学,这一幅画,完美的将穆鸿珏的模样画出,还好这画并不是等身,不然真的要以为是穆鸿珏亲临。

    穆鸿珏也看见那副画,确实不错,这次徐然算得上是超水平发挥,比他以往任何画都好。

    但是穆鸿珏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相信容文清,因为容文清给她画的那幅画,丝毫不比这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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