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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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九没料事情到会发展到这么个情况，想要劝慰老太太，又担心她突然发飙……看着都在哭泣的两人，一时不知所措。
正对眼前的状况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庆也红着眼与老太太抱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也哭了起来。
张九九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只剩一个人站在一边哀声叹气的份儿。
过了很久，老太太终于平复下来，轻轻拍了拍阿庆的头，自己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她轻吐了一口气，语气平静，“说吧，你还有哪些是子蛮不知道的？”
云阳自人世以来，除了蔡子蛮，后来遇到的不是乱世人心，就是妖的你存我亡，对蔡子蛮的感情，即是朋友，也是亲人，还从未意识到自己跟他是不同的“物种”，所以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是妖。
如今人、妖两世而别，才感觉到人类的脆弱，自己若是一直能在他身边，或许至少不会那么容易死于**，此刻他的心里非常愧疚，一边回忆，一边流泪，把以前的过往都坦诚给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嫂子。
老太太虽然震惊于云阳的身份，但更被他花80年赴约的经历所感动。
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时，还有些怪罪他既然有如此能力，却没保护好蔡子蛮，但转眼一想，若是那样，或许自己也就不会被蔡子蛮说救，自己也可能早已死于战火了。
命运总是容不下假设，时间最残忍的就是定格一切。
张九九拉着阿庆出了门，他不习惯这种场面，也无意探听别人的往事。
过了许久，云阳手握着木雕，眼眶红肿的走了出来，对张九九深鞠了一躬。
张九九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向屋里望了望，“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说是想静静”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再去陵园看看，上次没发现这古木的气息，我就回来了”
“不还有名字的么，蔡子、蔡子蛮，你就没觉得可疑？”
“呃，我不认识字”
张九九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听他说完，马上转头看向阿庆。
“爸爸，这个小妖怎么能跟我比，我认识字的！虽然不多”阿庆一边鄙视云阳，一边心虚的搓着衣角。
张九九一阵扶额，妖怪也是要有文化的啊，不然怎么行走江湖？
“那我跟你去一趟吧！”然后又朝屋里喊道：
“太奶奶，我们走啦？”
屋里没人应声，张九九小心伸头看了看，发现老太太正坐在屋里发呆，也就没再多说，领着两人朝陵园而去。
今天天气多云，此时虽然已近正午，但日头不毒，时有凉风吹过，再加上身边有这么个“行走的空调”，倒是一点也不闷热。
陵园对外免费开放，张九九也来过几次，在他的带领下，没费什么事儿就进了。
园内绿草铺地，松柏挺拔，建筑庄严肃穆，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按提示寻到了蔡子蛮的墓前。
云阳手里拿着木雕，呆立在蔡子蛮的碑前，久久没有说话。
张九九、阿庆两人站在他的身后，看到墓碑比周围的更加整洁，碑前的鲜花还是新鲜的，居然还有一个酒坛，那酒坛分明是自己酒馆的老样式，张九九知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祭奠的。
“我去看嫂子了，她很好”
“都怪我，我要是跟你一起，或许能保护你，嫂子没说，我知道，她也这么想过”
“以前多好啊，那十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云阳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会儿现在，一会儿以前，没头没尾，或许只有蔡子蛮知道他在说什么。
张九九和阿庆就站在身后，这个时候，不好不告而别，又不想打断云阳，所以就一直等着，阿庆反而听得很投入，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天上乌云渐密，园内的游人也逐渐的减少了。
云阳把木雕放在碑前，小心的摆正，上面的弹壳却扣了下来，攥在了手里。转过身来，神色黯然的对张九九说道：
“走吧”
话音未落，异象突生。
天上云层翻滚，一道道闪电撕裂着渐暗的天空，阵阵狂风袭来，仿佛要把人卷入空中，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张九九以为暴雨将至，抱起阿庆，对云阳喊道：
“走啦走啦，下雨还要收衣服呢！”
云阳好像没听到似的，呆立在墓前，定定的望着天上的闪电。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乌云逐渐靠拢，在头顶聚成了一个漩涡。
张九九看的惊奇，莫非是妖孽作祟，又或者是什么人在此渡劫升仙？
疑惑的看向阿庆，阿庆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乌云压顶，空气中都是暴雨欲来的泥土气。
一道闪电如发怒的游龙一般，冲着墓碑而来。
可云阳还在发呆，张九九扔下阿庆，飞速向他扑去
张九九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只感觉到头脑晕眩，使劲晃了晃脑袋，再睁眼，眼前是无尽的黄沙，自己只身一人，不知何时、何地。
看样子，像是在沙漠之中，但又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只见沙浪翻滚，其中有无数的黄色拇指大小的虫子隐约可见，裹挟着沙子迅速向自己涌来。
张九九头昏目胀，脚步虚浮，眼看着虫、沙渐渐把自己淹没
“老九”
张九九趴在一张桌子上，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
“老九，你行不行啊，这才刚开始，你就倒下了？”
“老九‘不行’了没关系，只要蔡大哥今天‘行’就可以啦，哈哈哈”
“哈哈哈”
身边紧接着就是一阵哄笑声。
张九九抬起沉重的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才渐渐看清眼前的情景。
这是在一个老式的院子里，看样子有点像是之前老太太的那所院子，不过好像是新修了。
院内一片喜庆，大红的灯笼、长红的布匹，还有满地红的鞭炮碎屑，应该是有什么喜事在庆祝。
身边有一群汉子围着，也都是崭新的衣服，不过都是民国装扮，不远处还有几桌相似的人，都在举杯换盏，气氛热烈。
“九弟，怎么才喝一口就倒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张九九转头看去，见一个一米八、身躯精壮的汉子站在旁边，三十来岁的样子，身穿民国范的新郎装，胸前系着一朵硕大的红花，正笑着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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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九没料事情到会发展到这么个情况，想要劝慰老太太，又担心她突然发飙……看着都在哭泣的两人，一时不知所措。
正对眼前的状况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庆也红着眼与老太太抱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也哭了起来。
张九九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只剩一个人站在一边哀声叹气的份儿。
过了很久，老太太终于平复下来，轻轻拍了拍阿庆的头，自己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她轻吐了一口气，语气平静，“说吧，你还有哪些是子蛮不知道的？”
云阳自人世以来，除了蔡子蛮，后来遇到的不是乱世人心，就是妖的你存我亡，对蔡子蛮的感情，即是朋友，也是亲人，还从未意识到自己跟他是不同的“物种”，所以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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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云阳手握着木雕，眼眶红肿的走了出来，对张九九深鞠了一躬。
张九九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向屋里望了望，“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说是想静静”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再去陵园看看，上次没发现这古木的气息，我就回来了”
“不还有名字的么，蔡子、蔡子蛮，你就没觉得可疑？”
“呃，我不认识字”
张九九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听他说完，马上转头看向阿庆。
“爸爸，这个小妖怎么能跟我比，我认识字的！虽然不多”阿庆一边鄙视云阳，一边心虚的搓着衣角。
张九九一阵扶额，妖怪也是要有文化的啊，不然怎么行走江湖？
“那我跟你去一趟吧！”然后又朝屋里喊道：
“太奶奶，我们走啦？”
屋里没人应声，张九九小心伸头看了看，发现老太太正坐在屋里发呆，也就没再多说，领着两人朝陵园而去。
今天天气多云，此时虽然已近正午，但日头不毒，时有凉风吹过，再加上身边有这么个“行走的空调”，倒是一点也不闷热。
陵园对外免费开放，张九九也来过几次，在他的带领下，没费什么事儿就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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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手里拿着木雕，呆立在蔡子蛮的碑前，久久没有说话。
张九九、阿庆两人站在他的身后，看到墓碑比周围的更加整洁，碑前的鲜花还是新鲜的，居然还有一个酒坛，那酒坛分明是自己酒馆的老样式，张九九知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祭奠的。
“我去看嫂子了，她很好”
“都怪我，我要是跟你一起，或许能保护你，嫂子没说，我知道，她也这么想过”
“以前多好啊，那十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云阳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会儿现在，一会儿以前，没头没尾，或许只有蔡子蛮知道他在说什么。
张九九和阿庆就站在身后，这个时候，不好不告而别，又不想打断云阳，所以就一直等着，阿庆反而听得很投入，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天上乌云渐密，园内的游人也逐渐的减少了。
云阳把木雕放在碑前，小心的摆正，上面的弹壳却扣了下来，攥在了手里。转过身来，神色黯然的对张九九说道：
“走吧”
话音未落，异象突生。
天上云层翻滚，一道道闪电撕裂着渐暗的天空，阵阵狂风袭来，仿佛要把人卷入空中，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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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下雨还要收衣服呢！”
云阳好像没听到似的，呆立在墓前，定定的望着天上的闪电。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乌云逐渐靠拢，在头顶聚成了一个漩涡。
张九九看的惊奇，莫非是妖孽作祟，又或者是什么人在此渡劫升仙？
疑惑的看向阿庆，阿庆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乌云压顶，空气中都是暴雨欲来的泥土气。
一道闪电如发怒的游龙一般，冲着墓碑而来。
可云阳还在发呆，张九九扔下阿庆，飞速向他扑去
张九九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只感觉到头脑晕眩，使劲晃了晃脑袋，再睁眼，眼前是无尽的黄沙，自己只身一人，不知何时、何地。
看样子，像是在沙漠之中，但又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只见沙浪翻滚，其中有无数的黄色拇指大小的虫子隐约可见，裹挟着沙子迅速向自己涌来。
张九九头昏目胀，脚步虚浮，眼看着虫、沙渐渐把自己淹没
“老九”
张九九趴在一张桌子上，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
“老九，你行不行啊，这才刚开始，你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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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紧接着就是一阵哄笑声。
张九九抬起沉重的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才渐渐看清眼前的情景。
这是在一个老式的院子里，看样子有点像是之前老太太的那所院子，不过好像是新修了。
院内一片喜庆，大红的灯笼、长红的布匹，还有满地红的鞭炮碎屑，应该是有什么喜事在庆祝。
身边有一群汉子围着，也都是崭新的衣服，不过都是民国装扮，不远处还有几桌相似的人，都在举杯换盏，气氛热烈。
“九弟，怎么才喝一口就倒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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