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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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站立在简易的行军床边，白怀瑾的眉头自从方才接到阿檀后就没有舒展过。此刻他屏气凝神，幽深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安静的阿檀身上，背后的手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紧紧地攥着。
“军医，本殿的阿檀伤势如何？”
乍然而起的森冷的声音让刚刚起身的军医不寒而栗，拾掇好东西恭恭敬敬的转过身来朝着白怀瑾行了一大礼，说到，“启禀太子殿下，阿檀伤势尚可，只是如今失血过多需好好安养，切忌近期再振翅而翔。回去之后有条件了，就多喂喂些补气血的东西给它吃。”
闻言，白怀瑾才捋顺了自己的气息，眉头也不再皱作一团。
“为了这畜生劳烦您跑了一趟，本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鹰一，你去把包裹里的玉佩拿来给老军医以表本殿的谢意。”
“殿下！那是——”
一记凌厉的眸光扫过鹰一，鹰一不敢再多言，憋着闷气从包裹里掏出了玉佩递给老军医。
军医目睹了片刻之前鹰一的欲言又止，心里打怵，到底要不要接下这玉佩？犹疑之下，竟让鹰一干站了许久，惹得鹰一对军医更是厌烦。
“您收下吧，这玉佩卖不了几分钱，只是是早些时候本殿的母妃尚在时送于本殿的生辰礼。您拿着，若日后有什么难处，只需拿此玉佩来见我，本殿见了之后能帮定尽全力而为之。”白怀瑾看着军医为难，须臾便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深知白怀瑾已言尽于此，自己再不接过就说不过去了，军医颤颤巍巍地从鹰一手中拿过玉佩，妥帖地放在自己的衣襟深处。“老臣谢过太子殿下。”
点了点头，白怀瑾便不再看他们，自顾自的转身走向被纱布包缠的阿檀，双眼中潭水深深。
军医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拉起药箱准备离开，却又想起还没下医嘱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回过身向背对自己的白怀瑾鞠了一躬，复又打开方盖上的药箱子掏出一白瓷瓶和纱布两卷递于鹰一，对白怀瑾说到：“殿下，这是要涂抹的金疮药，需每日早晚各涂一次，等到伤口结痂就不必再敷药裹纱，让其自然脱落即可。”
摆了摆手，白怀瑾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鹰一明白他的意思，随把东西放在案桌，领着军医把他送出去了。再回来时，直接走近白怀瑾，“殿下，咱们何时启程回去？”
“一刻钟后。再没动作，怕是赶不上那些老东西借题发挥，抹黑我白华国的百姓！”
鹰一领命，步伐迅速的走出营帐整顿军队。
白怀瑾依然站在床榻边，纹丝未动，低头注视昏迷的阿檀。“阿檀，小家伙儿走了，估计是回家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也是，小家伙有家有人疼，自然不会乐不思蜀。”
阿檀昏迷着自然不会给予白怀瑾一丝回应，但他却未曾停歇，看起来是想借此机会宣泄一下这几日窝的闷火。
“你也还好，你有我，我自是会许你一四方小亭，免你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不会抛你弃你，虐待你凌辱你。”
“呵！可我自己呢？被身份囚禁在那巨大的牢笼里，不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每走一步皆是步步惊心。阿檀，由此可见，我俩之中，我才是那个要人怜悯的……”
“阿檀，你以后定不能将自己伤成这样，只有你是自我出生起便和我一道，没有你我连唯一的乐子都没有了。”
“小家伙儿……小家伙儿……就随她走吧！毕竟，本来就不是本殿的东西……”
“……”
许久，鹰一终于进来寻白怀瑾离开。“殿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可以启程了。”
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白怀瑾俯低身体将阿檀从床榻上抱起。“走吧，这营帐便扔在这里吧，时间来不及了，兴许还能给路人当一当避雨之地。对了，阿檀平日停留休息的笼子可还在？”
鹰一将置于椅背上的披风取下，为白怀瑾披上。“还在的，殿下。”
“你去给那笼子铺一铺软绵的毯子，多铺垫几层，将阿檀放进去。清空一放枪械的箱子，将笼子好生放进去。”
“是，殿下。”鹰一小心接过阿檀，朝外面的军队走去。
约莫又有一刻钟过去，鹰一才回来。“殿下，阿檀安置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鹰一先行，为白怀瑾拉开了帐帘，白怀瑾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他的御马前，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着马背一跃而起，再看向他已然安稳在马上了。鹰一紧跟其后，须臾也已在自己的马上，驱赶着马到了白怀瑾的右后方。
紧了紧自己的披风领子，白怀瑾偏首看了眼鹰一，鹰一便用不甚高的嗓音喊道：“动身回程！——”
只见不足两千人的军队，浩浩汤汤的朝四日前来的方向移去，直至不见了身影……
重霄殿里，柏舟还在为不久前出现在殿内的阿檀恍惚。
那只鹰长得和千年前阿笙的那只阿檀何其神似！？这世间难道真有这么神奇之事？不成妖，不为神，不化魔，不作鬼，还能存活至今。仔细算一算，那鹰倘若还活着怕是差不多得有小一千八九百岁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原来是前不久出去的阿诺回来了。
“尊主。”
声音太过轻细，对沉迷过去的柏舟没有丝毫刺激可言。阿诺耐着性子往前又走了几步，行礼说道：“尊主！——”
“啪！——”
酒杯摔落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显得尤为清晰，柏舟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回过神儿来，抬首瞧着阿诺，“恩？~”
阿诺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愉悦却从他的声音里泄露。“尊主，那些人类半个时辰前不知因为何故突然撤走了，原来他们停留的地方只余下了一顶空营帐。”
似是没回味过来方才阿诺到底说了些什么，柏舟明显还有些怔楞。再意识到阿诺都说了些什么时，他已经一个移步来到了阿诺的跟前，“你说他们撤了！？”
“对，对啊！”阿诺被柏舟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来，柏舟头一次在没有她的时候对外人展露笑颜，有些魔怔地重复到，“甚好！甚好！甚好！”
说话间，他已经要踏出殿门，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意。
阿诺跟在后面急急喊道：“尊主！尊主！你要去哪啊？！”
“禁林！”
柏舟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片刻身影就消失在远处，只余下他悠长的回应声。
－－－－－－题外话－－－－－－
白怀瑾：“本殿下如今走了，真走了！”
柏舟：“走吧！走吧！亿千瓦的电灯泡！”
南笙：“我已经睡了两章了……”
阿檀：“果然，只有当主子走了，殿下才会想起关心我——”
阿诺：“尊主这样慌乱，怕不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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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本殿的阿檀伤势如何？”
乍然而起的森冷的声音让刚刚起身的军医不寒而栗，拾掇好东西恭恭敬敬的转过身来朝着白怀瑾行了一大礼，说到，“启禀太子殿下，阿檀伤势尚可，只是如今失血过多需好好安养，切忌近期再振翅而翔。回去之后有条件了，就多喂喂些补气血的东西给它吃。”
闻言，白怀瑾才捋顺了自己的气息，眉头也不再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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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是——”
一记凌厉的眸光扫过鹰一，鹰一不敢再多言，憋着闷气从包裹里掏出了玉佩递给老军医。
军医目睹了片刻之前鹰一的欲言又止，心里打怵，到底要不要接下这玉佩？犹疑之下，竟让鹰一干站了许久，惹得鹰一对军医更是厌烦。
“您收下吧，这玉佩卖不了几分钱，只是是早些时候本殿的母妃尚在时送于本殿的生辰礼。您拿着，若日后有什么难处，只需拿此玉佩来见我，本殿见了之后能帮定尽全力而为之。”白怀瑾看着军医为难，须臾便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深知白怀瑾已言尽于此，自己再不接过就说不过去了，军医颤颤巍巍地从鹰一手中拿过玉佩，妥帖地放在自己的衣襟深处。“老臣谢过太子殿下。”
点了点头，白怀瑾便不再看他们，自顾自的转身走向被纱布包缠的阿檀，双眼中潭水深深。
军医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拉起药箱准备离开，却又想起还没下医嘱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回过身向背对自己的白怀瑾鞠了一躬，复又打开方盖上的药箱子掏出一白瓷瓶和纱布两卷递于鹰一，对白怀瑾说到：“殿下，这是要涂抹的金疮药，需每日早晚各涂一次，等到伤口结痂就不必再敷药裹纱，让其自然脱落即可。”
摆了摆手，白怀瑾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鹰一明白他的意思，随把东西放在案桌，领着军医把他送出去了。再回来时，直接走近白怀瑾，“殿下，咱们何时启程回去？”
“一刻钟后。再没动作，怕是赶不上那些老东西借题发挥，抹黑我白华国的百姓！”
鹰一领命，步伐迅速的走出营帐整顿军队。
白怀瑾依然站在床榻边，纹丝未动，低头注视昏迷的阿檀。“阿檀，小家伙儿走了，估计是回家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也是，小家伙有家有人疼，自然不会乐不思蜀。”
阿檀昏迷着自然不会给予白怀瑾一丝回应，但他却未曾停歇，看起来是想借此机会宣泄一下这几日窝的闷火。
“你也还好，你有我，我自是会许你一四方小亭，免你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不会抛你弃你，虐待你凌辱你。”
“呵！可我自己呢？被身份囚禁在那巨大的牢笼里，不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每走一步皆是步步惊心。阿檀，由此可见，我俩之中，我才是那个要人怜悯的……”
“阿檀，你以后定不能将自己伤成这样，只有你是自我出生起便和我一道，没有你我连唯一的乐子都没有了。”
“小家伙儿……小家伙儿……就随她走吧！毕竟，本来就不是本殿的东西……”
“……”
许久，鹰一终于进来寻白怀瑾离开。“殿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可以启程了。”
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白怀瑾俯低身体将阿檀从床榻上抱起。“走吧，这营帐便扔在这里吧，时间来不及了，兴许还能给路人当一当避雨之地。对了，阿檀平日停留休息的笼子可还在？”
鹰一将置于椅背上的披风取下，为白怀瑾披上。“还在的，殿下。”
“你去给那笼子铺一铺软绵的毯子，多铺垫几层，将阿檀放进去。清空一放枪械的箱子，将笼子好生放进去。”
“是，殿下。”鹰一小心接过阿檀，朝外面的军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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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一先行，为白怀瑾拉开了帐帘，白怀瑾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他的御马前，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着马背一跃而起，再看向他已然安稳在马上了。鹰一紧跟其后，须臾也已在自己的马上，驱赶着马到了白怀瑾的右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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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殿里，柏舟还在为不久前出现在殿内的阿檀恍惚。
那只鹰长得和千年前阿笙的那只阿檀何其神似！？这世间难道真有这么神奇之事？不成妖，不为神，不化魔，不作鬼，还能存活至今。仔细算一算，那鹰倘若还活着怕是差不多得有小一千八九百岁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原来是前不久出去的阿诺回来了。
“尊主。”
声音太过轻细，对沉迷过去的柏舟没有丝毫刺激可言。阿诺耐着性子往前又走了几步，行礼说道：“尊主！——”
“啪！——”
酒杯摔落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显得尤为清晰，柏舟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回过神儿来，抬首瞧着阿诺，“恩？~”
阿诺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愉悦却从他的声音里泄露。“尊主，那些人类半个时辰前不知因为何故突然撤走了，原来他们停留的地方只余下了一顶空营帐。”
似是没回味过来方才阿诺到底说了些什么，柏舟明显还有些怔楞。再意识到阿诺都说了些什么时，他已经一个移步来到了阿诺的跟前，“你说他们撤了！？”
“对，对啊！”阿诺被柏舟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来，柏舟头一次在没有她的时候对外人展露笑颜，有些魔怔地重复到，“甚好！甚好！甚好！”
说话间，他已经要踏出殿门，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意。
阿诺跟在后面急急喊道：“尊主！尊主！你要去哪啊？！”
“禁林！”
柏舟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片刻身影就消失在远处，只余下他悠长的回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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