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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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发须苍白的老人，于门户前徒然驻足，随即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门扉，只余一道决然的声音回响在店内。
“多谢。”
“谢我做什么，我可也算是索命的恶魔。”郑白望着身前柜台上的契约，不禁摇头。
在其手边，还有一副单反相机与相框，倒映着老人那遗憾却满含父亲般笑容的皱脸。
……
“谎报平米，欺诈官方，骗取十余亿资金，成大集团一切流动资金和管理层流动资产被冻结，集团陷入舆论危机，无数合作商纷纷撤资，各地工程被迫停滞，各大银行以信誉不足，无人担保为由拒绝贷款！”
“诈骗者逃离时已于海边码头被逮捕，不日便开庭审理，或将入狱，无期徒刑！”
“多家银行及公司突然为成大集团做信誉担保，舆论暂解！”
“成大集团原董事长重病住院，医生声称危在旦夕，现任董事长抛下职务不顾，路途遇上堵车，双腿奔袭一万米赶往医院！”
“身份揭秘，常年在国内富豪榜前列留名的林建国十余年前收养有一名养子，名为方玉泽！”
“原方氏集团的背后，站着的竟是成大集团。”
“方氏集团数年来发展迅速，究竟是实力如此，还是背后靠山站的硬？”
自老人离开后，已过了一个星期，而在这一个星期里，网络上算是炸开了锅。
媒体先是爆出成大集团总经理于谋和两名下属，多年来接连谎报工程平米，使得官方多付了十余亿拆迁费。
随后便是从上到下各种声讨，可谓是集体封杀。
好在关键时刻，还是有朋友相助，在付出数十亿资金外加名义担保后，银行及部分合作伙伴重新搭建战略合作关系。
再之后，便是原以为独身一人的林建国，居然在十几年秘密收养有一名养子，而这个养子赫然是原方氏集团董事方玉泽。
总之，一周里网络上可谓是乱象丛生，此起披伏。
由于是涉及到两个当铺客户的关系，郑白于店内休闲时间里也心生好奇，接连一周都有关注相关新闻。
当然，是凑巧跳出才关注，不然以他那懒散性子，怎么也不会特意去搜索。
一周里，这个城市乃至全国，都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地震，让无数网民的精神都被震了一震。
而郑白的当铺，也不知是不是诸界之门故障了，整整一周里，也只来了寥寥几个客人。
而其中有意思的，却只有一个叫做李寻欢，喜欢用小刀雕刻女人人像的人，可惜从头到尾只典当了他的刀，想要换一坛能让他醉上几天的酒。
但其实，论起价值的话，郑白觉得他手里雕刻的女人人像比小刀更高的多，可惜无论如何都不换。
……
“想要典当什么？”
方玉泽刚踏进门内，便听到了那个店主的声音，那个他此生可能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我想要我父亲身体健康。”方玉泽直视着柜台后，无趣打着哈欠的店主。
郑白微微偏头，望着方玉泽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摇头。“你没有足够价值的典当品。”
方玉泽咬着牙，沉声道。“十亿！”
郑白闻声，面色古怪望了他一眼，说道。“你似乎没看懂本店的赎回规矩？”
“什么……意思？”方玉泽愕然。
规矩都写在羊皮卷上，他也有细看过，明白“相对等值”四个字是一切规矩的基础，赎回也只是更有利于店铺。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没看懂规矩？
郑白向着方玉泽竖起一个手指，一如他前段时间他警告老人越线一般，不同的是，老人要比他精明的多。
“虽然你是在换取，而不是赎回，但以你的立场而言，有一点却是共通的，赎回典当品，价值定义以当铺为优先，典当则以双方立场相对等值。”
“你想说什么吗？”不知为何，随着这个店主的述说，方玉泽内心隐隐生出不安感。
郑白无奈笑道。“很不巧，你两次典当时换取的东西，以及如今想要典当的金钱，价值对于当铺而言，接近于零。”
“这一点，你父亲比你看得明白的多。”
方玉泽瞳孔骤然一缩，他终于意识到，没弄懂什么东西了。
单论金钱这种东西，无论是典当还是赎回，其价值于当铺方而言，都极其低下，不能以常规评判标准来定义。
“也……也就是说……”方玉泽失神呢喃着。
他并不能用金钱，来把典当掉的东西换回来。
也就是说，他的剩余寿命，只有不到十年……
十年。
“不，不对！！”方玉泽忽然大喊，他望着郑白，眸中隐隐有血丝蔓延。
“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不成立典当规矩中的相对等值，接近于零的价值，应该把典当品也无限拉低，怎么可能需要付出那么昂贵的代价？”
“你在欺诈客户！！！”方玉泽遥指郑白，面容微微狰狞，大声呵斥道。
郑白无奈摊手，道。“如果是正常的店铺，我可以告你诽谤。”
随即，他面容一冷，语气淡然的道。“不过，既然你觉得我在欺诈客户，那我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你认为金钱价值于当铺无限接近于零，于是相对等值下，所需典当品也无限拉低，可你也没有想过，你换取的十亿究竟代表了什么？”
“什……什么？”方玉泽颤声问道。
“如果是由此影响到他人，和典当没什么关系，但影响的却是你自己，有了十亿，你就多了一份解救公司危机的底气，因此得到的将是巨额的金钱，而没有十亿，你超过九成的可能会背负上巨额债务，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你典当所换取的，不光是十亿，还包括了解救一家全盛时期具有数千亿固定资产，掌握数万人命脉的上市公司的底气，以及你未来所拥有的一切财务。”
“即你典当所换取十亿的价值，在你个人立场上，远远超过典当品本身百倍、千倍，是你不可承受之重。”
郑白语气淡然，却让方玉泽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身子不由发了下抖，也如一盆冷水，将他那有些发热的脑子浇醒。
同时，也理解了所说的内容。
“原来……如此。”方玉泽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眸空洞失神。
身份，成为了累赘。
若他是个身无一技之长的常人，换取十亿所需的典当品价值，或许连他的十分之一乃至更低都没有。
因为，十亿于常人而言，就真的只是十亿，而对于他，却是及时解救一家顶尖上市公司！
十亿本身蕴含的价值，就不尽相同。
至于常人能否用十亿，在未来得到更多，那就是那人自己的事，和当铺不相干。
而方玉泽，却是必然将之用于解救公司。
一个是可能，一个是必然！
当铺不会为可能性负责，也没有存在能为此负责，不然即便只是朝别的世界丢一粒沙，都会诞生出无数可能性，那样生意就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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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手边，还有一副单反相机与相框，倒映着老人那遗憾却满含父亲般笑容的皱脸。
……
“谎报平米，欺诈官方，骗取十余亿资金，成大集团一切流动资金和管理层流动资产被冻结，集团陷入舆论危机，无数合作商纷纷撤资，各地工程被迫停滞，各大银行以信誉不足，无人担保为由拒绝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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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家银行及公司突然为成大集团做信誉担保，舆论暂解！”
“成大集团原董事长重病住院，医生声称危在旦夕，现任董事长抛下职务不顾，路途遇上堵车，双腿奔袭一万米赶往医院！”
“身份揭秘，常年在国内富豪榜前列留名的林建国十余年前收养有一名养子，名为方玉泽！”
“原方氏集团的背后，站着的竟是成大集团。”
“方氏集团数年来发展迅速，究竟是实力如此，还是背后靠山站的硬？”
自老人离开后，已过了一个星期，而在这一个星期里，网络上算是炸开了锅。
媒体先是爆出成大集团总经理于谋和两名下属，多年来接连谎报工程平米，使得官方多付了十余亿拆迁费。
随后便是从上到下各种声讨，可谓是集体封杀。
好在关键时刻，还是有朋友相助，在付出数十亿资金外加名义担保后，银行及部分合作伙伴重新搭建战略合作关系。
再之后，便是原以为独身一人的林建国，居然在十几年秘密收养有一名养子，而这个养子赫然是原方氏集团董事方玉泽。
总之，一周里网络上可谓是乱象丛生，此起披伏。
由于是涉及到两个当铺客户的关系，郑白于店内休闲时间里也心生好奇，接连一周都有关注相关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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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里，这个城市乃至全国，都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地震，让无数网民的精神都被震了一震。
而郑白的当铺，也不知是不是诸界之门故障了，整整一周里，也只来了寥寥几个客人。
而其中有意思的，却只有一个叫做李寻欢，喜欢用小刀雕刻女人人像的人，可惜从头到尾只典当了他的刀，想要换一坛能让他醉上几天的酒。
但其实，论起价值的话，郑白觉得他手里雕刻的女人人像比小刀更高的多，可惜无论如何都不换。
……
“想要典当什么？”
方玉泽刚踏进门内，便听到了那个店主的声音，那个他此生可能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我想要我父亲身体健康。”方玉泽直视着柜台后，无趣打着哈欠的店主。
郑白微微偏头，望着方玉泽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摇头。“你没有足够价值的典当品。”
方玉泽咬着牙，沉声道。“十亿！”
郑白闻声，面色古怪望了他一眼，说道。“你似乎没看懂本店的赎回规矩？”
“什么……意思？”方玉泽愕然。
规矩都写在羊皮卷上，他也有细看过，明白“相对等值”四个字是一切规矩的基础，赎回也只是更有利于店铺。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没看懂规矩？
郑白向着方玉泽竖起一个手指，一如他前段时间他警告老人越线一般，不同的是，老人要比他精明的多。
“虽然你是在换取，而不是赎回，但以你的立场而言，有一点却是共通的，赎回典当品，价值定义以当铺为优先，典当则以双方立场相对等值。”
“你想说什么吗？”不知为何，随着这个店主的述说，方玉泽内心隐隐生出不安感。
郑白无奈笑道。“很不巧，你两次典当时换取的东西，以及如今想要典当的金钱，价值对于当铺而言，接近于零。”
“这一点，你父亲比你看得明白的多。”
方玉泽瞳孔骤然一缩，他终于意识到，没弄懂什么东西了。
单论金钱这种东西，无论是典当还是赎回，其价值于当铺方而言，都极其低下，不能以常规评判标准来定义。
“也……也就是说……”方玉泽失神呢喃着。
他并不能用金钱，来把典当掉的东西换回来。
也就是说，他的剩余寿命，只有不到十年……
十年。
“不，不对！！”方玉泽忽然大喊，他望着郑白，眸中隐隐有血丝蔓延。
“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不成立典当规矩中的相对等值，接近于零的价值，应该把典当品也无限拉低，怎么可能需要付出那么昂贵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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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白无奈摊手，道。“如果是正常的店铺，我可以告你诽谤。”
随即，他面容一冷，语气淡然的道。“不过，既然你觉得我在欺诈客户，那我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你认为金钱价值于当铺无限接近于零，于是相对等值下，所需典当品也无限拉低，可你也没有想过，你换取的十亿究竟代表了什么？”
“什……什么？”方玉泽颤声问道。
“如果是由此影响到他人，和典当没什么关系，但影响的却是你自己，有了十亿，你就多了一份解救公司危机的底气，因此得到的将是巨额的金钱，而没有十亿，你超过九成的可能会背负上巨额债务，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你典当所换取的，不光是十亿，还包括了解救一家全盛时期具有数千亿固定资产，掌握数万人命脉的上市公司的底气，以及你未来所拥有的一切财务。”
“即你典当所换取十亿的价值，在你个人立场上，远远超过典当品本身百倍、千倍，是你不可承受之重。”
郑白语气淡然，却让方玉泽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身子不由发了下抖，也如一盆冷水，将他那有些发热的脑子浇醒。
同时，也理解了所说的内容。
“原来……如此。”方玉泽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眸空洞失神。
身份，成为了累赘。
若他是个身无一技之长的常人，换取十亿所需的典当品价值，或许连他的十分之一乃至更低都没有。
因为，十亿于常人而言，就真的只是十亿，而对于他，却是及时解救一家顶尖上市公司！
十亿本身蕴含的价值，就不尽相同。
至于常人能否用十亿，在未来得到更多，那就是那人自己的事，和当铺不相干。
而方玉泽，却是必然将之用于解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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