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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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面对着许韵寒，但能清晰地感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条手链很漂亮。”清婉之声响起，沈烨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许韵寒和沈烨同时看向秋梦笛，在其不施粉黛的绝美面庞上印衬出一丝绯红，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全身似有一股清气，散波涟漪。
就在二人打量对方的同时，秋梦笛同样也在打量沈烨，剑眉星眸，锋芒内敛，笑容随和，带有一丝刚毅，谦恭中似有不羁。
再看许韵寒，气质出众，不食人间烟火，有一种超脱俗世的冷意，与沈烨站在一起交相辉映。
“是他送的。”许韵寒摸了搭手链上的雪莲花。
秋梦笛看着对方，心中多了一丝酸楚，眼神中隐隐有羡慕之色。
沈烨憨傻一笑，“路边杂物，难入仙子慧眼。”
“不呀？此链甚为精美，而且清灵脱俗，我也好想有一条。”秋梦笛的语气中带有一些俏皮。
沈烨为难，看了眼身边的许韵寒，在其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此链是在城东的一个小摊位上购得，在下隐约记得仅此一条，但与之相仿的款式却有不少。仙子若是喜欢可亲自去那边挑选。”
话音刚落，十多名弟子，不论是无极宗还是揽月阁都急忙奔出，显然是听到二人的交谈出去为秋梦笛挑选心仪之物，讨之欢心。
沈烨再次感叹，美女无敌！
秋梦笛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之色，想要说什么却被沈烨抢先，“仙子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行离去。”
“等一下！”秋梦笛慌忙开口。
沈烨转过身来，“仙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秋梦笛自觉失态，缓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昨日我尾随冯焱大长老一行人到枯山，为何一直没见过你。”
沈烨先是一愣，接着坦然笑道：“仙子高看了，我只是有幸追随在大长老身边的侍童。此次下山是为参加十年大比的师兄师姐们做些跑腿打杂的事情。本身并非宗门弟子，更无半点修为。大长老为我安全着想，将我留在此处，故而未在枯山出现。”
说完，沈烨转身离去，他隐隐觉得对方如此发问是在怀疑自己，希望刚才的一番话能含糊过去。
秋梦笛疑惑地看向许韵寒，后者点头。
“不是正统弟子，没有修为境界？难道自己认错了？可是那个背影分明……”秋梦笛不自觉地再次看向沈烨离去的背影，在其后背有一小块湿痕，光线之下微微泛红。
“不对，这是血液，他受了伤，既然未离开瑶荷城，怎会受伤？那个人一定是他。”秋梦笛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也不像是说谎，难道有什么苦衷？”
秋梦笛心中生出诸多猜测，再次看向许韵寒，却见对方眉宇间似有一丝忧伤。
“许师妹是否有什么烦心之事？为何眉头紧触？”
许韵寒欲言又止，最终摇头，转身离去。
当日黄昏时分，众人抵达逍遥涧。这里没有无极大殿那样气派的建筑，也没有金碧辉煌的雕饰，有的只是自然天成的锦绣山河和亘古长存的古树奇株。一条巨大的瀑布将这里分割开来自成一片逍遥天地，如果非要寻出一点人工痕迹的话，也就只有那闪烁着金光的一面石壁，上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长老被邀参于晚宴，无极宗众人各自呆在自己房中，或疗伤，或静养。
秋梦笛在路上了解到关于沈烨的一些情况，辗转难眠，竟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这里。
忽闻琴音起，不知是从哪间屋子中传来，秋梦笛只觉杂乱的心宁静了不少。她安静地坐在一颗树枝上，双眼微闭，似有陶醉之意。
“秋师姐。”
秋梦笛从半梦半醒中醒来，抬眼看去，却见洛灵恰巧落到自己面前。
“好巧！”二人彼此问候。
“秋师姐，为何在此停歇？夜深风疾，小心着凉。”
秋梦笛微笑回应，“无妨，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恰巧路过此处，听到琴声幽扬，做个窃音之人。”
洛灵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臻首微点，“他弹琴确实好听，我也常行此窃音之举。”说完，脸颊略微发红，但天色很暗，看不出来。
秋梦笛看向远方的明月，“琴乃纯阳之物，合德之具，君子之器。琴者，情也。”
洛灵自语，“琴者，情也？”然后摇头，“我不懂。”
秋梦笛深吸口气，“琴音乃八音之首，贯众乐之长，感通万物。故而抚琴者，融其情，闻琴者，达其意。”
洛灵闭上眼睛，细细体会，但萦绕在她耳边的除了悦耳的曲调，再无其它。
“只闻其音，不闻其意，此乃下品，为俗者;闻其音，达其意，此乃中品，为友者。”
洛灵忙问，“那何为上品？”
秋梦笛深吸口气，“闻琴，达意，融其境，此乃上品，为知音。”
洛灵细思，然后点头。
“我就是单纯觉得好听，是下品，为俗者。秋师姐，你属于哪一类？”
秋梦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开口，“琴音细腻，说明抚琴者必为有情之人。然曲调和寡，此为忧苦之意，说明抚琴之人出于某种情由无法对心仪之人畅开心扉。”
秋梦笛语气一顿，“但最重要的还是所奏之曲。”
洛灵追问：“这曲子有什么问题吗？”
“此曲出自《离殇七谱》中的泪魂销。讲的是一个穷书生与一大户千金两情相悦，然书生上门求娶而遭千金父母所拒。但却约定，若书生能高中，便将女儿嫁他。可惜穷书生落榜了，他自觉无颜面对心中所爱，便远走他乡。那女子日日思念，最终泪断魂销。”
洛灵似有所感触，“好凄婉。”
秋梦笛看着对方泛有泪花的眼框，“的确凄婉，但我感觉现在的抚琴人同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灵似乎从书生千金的故事中恢复了过来，“你是从琴声中听出了什么吗？”
秋梦笛一声长叹，“这位抚琴人情长意重，无法对心上人一表衷肠，离别在即，仅以琴曲寄之。”
洛灵只觉脑中一声轰鸣，“你说他弹这曲泪魂销的目的是道别？”
秋梦笛点头，“有这意思，但抚琴人对泪魂销有所改动，音调较为轻扬，故而道别之意稍淡。所以距真正的离别还有些时日，我猜是大比过后吧。对了，这抚琴人是谁？”
洛灵有些木讷地回答，“是沈烨”
秋梦笛脸色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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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面对着许韵寒，但能清晰地感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条手链很漂亮。”清婉之声响起，沈烨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许韵寒和沈烨同时看向秋梦笛，在其不施粉黛的绝美面庞上印衬出一丝绯红，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全身似有一股清气，散波涟漪。
就在二人打量对方的同时，秋梦笛同样也在打量沈烨，剑眉星眸，锋芒内敛，笑容随和，带有一丝刚毅，谦恭中似有不羁。
再看许韵寒，气质出众，不食人间烟火，有一种超脱俗世的冷意，与沈烨站在一起交相辉映。
“是他送的。”许韵寒摸了搭手链上的雪莲花。
秋梦笛看着对方，心中多了一丝酸楚，眼神中隐隐有羡慕之色。
沈烨憨傻一笑，“路边杂物，难入仙子慧眼。”
“不呀？此链甚为精美，而且清灵脱俗，我也好想有一条。”秋梦笛的语气中带有一些俏皮。
沈烨为难，看了眼身边的许韵寒，在其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此链是在城东的一个小摊位上购得，在下隐约记得仅此一条，但与之相仿的款式却有不少。仙子若是喜欢可亲自去那边挑选。”
话音刚落，十多名弟子，不论是无极宗还是揽月阁都急忙奔出，显然是听到二人的交谈出去为秋梦笛挑选心仪之物，讨之欢心。
沈烨再次感叹，美女无敌！
秋梦笛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之色，想要说什么却被沈烨抢先，“仙子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行离去。”
“等一下！”秋梦笛慌忙开口。
沈烨转过身来，“仙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秋梦笛自觉失态，缓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昨日我尾随冯焱大长老一行人到枯山，为何一直没见过你。”
沈烨先是一愣，接着坦然笑道：“仙子高看了，我只是有幸追随在大长老身边的侍童。此次下山是为参加十年大比的师兄师姐们做些跑腿打杂的事情。本身并非宗门弟子，更无半点修为。大长老为我安全着想，将我留在此处，故而未在枯山出现。”
说完，沈烨转身离去，他隐隐觉得对方如此发问是在怀疑自己，希望刚才的一番话能含糊过去。
秋梦笛疑惑地看向许韵寒，后者点头。
“不是正统弟子，没有修为境界？难道自己认错了？可是那个背影分明……”秋梦笛不自觉地再次看向沈烨离去的背影，在其后背有一小块湿痕，光线之下微微泛红。
“不对，这是血液，他受了伤，既然未离开瑶荷城，怎会受伤？那个人一定是他。”秋梦笛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也不像是说谎，难道有什么苦衷？”
秋梦笛心中生出诸多猜测，再次看向许韵寒，却见对方眉宇间似有一丝忧伤。
“许师妹是否有什么烦心之事？为何眉头紧触？”
许韵寒欲言又止，最终摇头，转身离去。
当日黄昏时分，众人抵达逍遥涧。这里没有无极大殿那样气派的建筑，也没有金碧辉煌的雕饰，有的只是自然天成的锦绣山河和亘古长存的古树奇株。一条巨大的瀑布将这里分割开来自成一片逍遥天地，如果非要寻出一点人工痕迹的话，也就只有那闪烁着金光的一面石壁，上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长老被邀参于晚宴，无极宗众人各自呆在自己房中，或疗伤，或静养。
秋梦笛在路上了解到关于沈烨的一些情况，辗转难眠，竟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这里。
忽闻琴音起，不知是从哪间屋子中传来，秋梦笛只觉杂乱的心宁静了不少。她安静地坐在一颗树枝上，双眼微闭，似有陶醉之意。
“秋师姐。”
秋梦笛从半梦半醒中醒来，抬眼看去，却见洛灵恰巧落到自己面前。
“好巧！”二人彼此问候。
“秋师姐，为何在此停歇？夜深风疾，小心着凉。”
秋梦笛微笑回应，“无妨，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恰巧路过此处，听到琴声幽扬，做个窃音之人。”
洛灵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臻首微点，“他弹琴确实好听，我也常行此窃音之举。”说完，脸颊略微发红，但天色很暗，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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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自语，“琴者，情也？”然后摇头，“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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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闭上眼睛，细细体会，但萦绕在她耳边的除了悦耳的曲调，再无其它。
“只闻其音，不闻其意，此乃下品，为俗者;闻其音，达其意，此乃中品，为友者。”
洛灵忙问，“那何为上品？”
秋梦笛深吸口气，“闻琴，达意，融其境，此乃上品，为知音。”
洛灵细思，然后点头。
“我就是单纯觉得好听，是下品，为俗者。秋师姐，你属于哪一类？”
秋梦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开口，“琴音细腻，说明抚琴者必为有情之人。然曲调和寡，此为忧苦之意，说明抚琴之人出于某种情由无法对心仪之人畅开心扉。”
秋梦笛语气一顿，“但最重要的还是所奏之曲。”
洛灵追问：“这曲子有什么问题吗？”
“此曲出自《离殇七谱》中的泪魂销。讲的是一个穷书生与一大户千金两情相悦，然书生上门求娶而遭千金父母所拒。但却约定，若书生能高中，便将女儿嫁他。可惜穷书生落榜了，他自觉无颜面对心中所爱，便远走他乡。那女子日日思念，最终泪断魂销。”
洛灵似有所感触，“好凄婉。”
秋梦笛看着对方泛有泪花的眼框，“的确凄婉，但我感觉现在的抚琴人同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灵似乎从书生千金的故事中恢复了过来，“你是从琴声中听出了什么吗？”
秋梦笛一声长叹，“这位抚琴人情长意重，无法对心上人一表衷肠，离别在即，仅以琴曲寄之。”
洛灵只觉脑中一声轰鸣，“你说他弹这曲泪魂销的目的是道别？”
秋梦笛点头，“有这意思，但抚琴人对泪魂销有所改动，音调较为轻扬，故而道别之意稍淡。所以距真正的离别还有些时日，我猜是大比过后吧。对了，这抚琴人是谁？”
洛灵有些木讷地回答，“是沈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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