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待君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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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玉花飞半夜，明日拥衾共赏梅。雪日观景之约，余已记下。封胥，君亦勿忘此约才是。——《知天命》
宋昭宁见他这样油嘴滑舌，只是笑，却又无奈极了。遂拉着他一同到了后厨，特特嘱咐了厨房里的老妈妈今晚的饭菜里勿要加了鸡子。
老妈妈原也是府上伺候的老人了，闻言笑道：“夫人还是这样心细，每每将军回来，定要亲自来过问一番的。——夫人放心罢，老奴听闻了将军归来的消息，已是叮嘱了下面的小丫鬟了，万不会出纰漏的。”
宋昭宁见此遂也放心了，称赞了老妈妈几句，这方才出来，见封胥立在院中，听她出来，转过身来，牵了她的手，笑问：“可妥当了？”
宋昭宁笑，“自然是妥当了。”
她吩咐丫鬟们这里饭菜毕了摆饭到稻香亭，这才又同封胥一同回来。二人走在傍晚的府中，见天色已有一半的昏暗，府中却也次第点了灯火，倒在脑中补出一副「夜载灯火归村落」1的情景来，细细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封胥问她：“笑什么？”
宋昭宁遂同他讲了，一面讲一面说道：“倒也不知为何，这府中明明不是渔人夜归的景，却免不得补出这样一副画来，甚至好似听见了渔歌声，这才忍不住笑了。”
封胥闻言笑着对她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归家之情原可共通，我也不过是个归人。”
宋昭宁闻言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小小的人影映在他的眸子里，背景是一片深邃的褐色。那眼瞳好似有卷了一条银河进去似的，里面倒映着漫天繁星，竟是又深邃又璀璨，叫人一时竟移不开眼去。
宋昭宁望了半晌，却才偏过头来，低声道：“倘若你是渔人，我也自当等渔者归来的。”
封胥闻言便笑了起来，拉起她的手来，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道：“那我必日日归心似箭，不叫你苦等了。”
只此一言，便叫宋昭宁想起从前独守等归的日子来。她心中不免想起等待的漫长，伸出手去抓了封胥的手，问道：“你此次回来，果然不走了么？”
封胥见此心中只是一叹。他想道：“虽然这是在梦里，我又将昭宁的记忆刻意弄得混乱了些，叫她不至于会因为庞危等人而再伤神。却不想便是没了他们，只因出征而造成的生离，却也叫她难过。”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将她抱紧了，低声说道：“我便在这里，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宋昭宁的笑意便止不住了。二人遂拉着手，一路又走回到稻香亭。笼翠不知又从哪儿飞了过来，绕着他二人打转儿，呼道：“笼翠饿了，笼翠饿了，笼翠饿了。”
宋昭宁“扑哧”一笑，指着笼翠道：“真是哪儿都有你！再等等罢，待月笙给你拿了小米来，便喂你如何？断不会叫你饿着了。”
笼翠欢喜地叫起来，“昭宁甚好，昭宁甚好！昭宁果是最疼我的！”
说着又往封胥面颊边扇了扇翅膀，竟是埋怨他道：“封胥不好，封胥不好，封胥乃是个冷漠人。”
絮絮叨叨的，倒像是封胥欺负了它似的，其实也不过是因封胥先前不曾回它，给它吃食罢了。
宋昭宁忍俊不禁。她推了推封胥笑道：“你瞧，便是你时常不在府上，连笼翠也生了怨气。你还不同它赔罪呢。”
封胥往笼翠那边瞥了一眼，唤道：“笼翠，你过来。”
笼翠原在他头边飞着，听了他的这话，竟是不近反退，往后面飞了飞。在夜色里扑腾着翅膀，怪可怜的。一面呼道：“不过去，不过去，笼翠不过去，过去定要被封胥打了。”
一面说，一面看着封胥的动静。眼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转过来了，连忙将翅膀扑腾的更殷勤了些，转过身就飞远了。一面飞竟还一面喊：“笼翠不曾说封胥的坏话，莫打我。笼翠不曾说封胥的坏话，莫打我。”
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宋昭宁笑得肚子疼，“哎哟哎哟”地扶住了封胥的手，打趣他：“你看，你也太严肃了些，连笼翠都怕极了你，都不肯亲近你了。”
封胥帮她揉了揉肚子，直等她好些了，方又扶着她站稳，却仍搂着她不放。他笑道：“都说物肖主人，叫笼翠不亲近倒也不碍，只是它的主子莫要不理我就是了。”
宋昭宁捏着帕子往他额上一点，嗔道：“就知道说这样的话来哄我开心来。方才叫你同笼翠赔罪，你却不肯，倒还吓它。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原最是怕人吓的。”
这实在是睁眼说瞎话，谁不知道笼翠最是会哭惨卖委屈的？每每公仪同它闹一闹，它便扑腾着来找宋昭宁告状，倒将公仪闹得有苦说不出。
封胥却不答此话，只望着她道：“那我今向其主人赔罪，可还使得么？”
宋昭宁抬眼便望进了他的眼里，那目光竟是专注极了，宋昭宁一眼望进去，从他眼中见到自己，倒仿佛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了似的。
她在封胥这样的目光里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从他怀里退出来，连忙向远处走了几步，嗔道：“你只管去同笼翠赔罪，倒惹上我来做什么？”
封胥只在她身后低笑。宋昭宁回转身来，便见他立在灯光之下，面上染了一层融融的笑意。她心中原还想闹的心思，顿时便止住了。只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封胥走上前来，垂下脑袋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那我便明日同笼翠赔罪就是了。”
声音低级了，沉极了，像是抿了一口醇厚的酒在舌尖，直叫那滋味绽放开来，叫宋昭宁整个人都有些醺醺然起来。
她红了脸，向后退了几步，轻声应了一句：“嗯。”
他二人腻歪了一会儿，慢慢走回稻香亭的时候，却见晚饭已经摆上了。宋昭宁吩咐小丫鬟们在亭子四周都挂了灯笼，将左右都照的亮堂极了。亭子旁则是流动的活水，灯光月光底下倒似一匹亮缎似的，反射出一片银色。
宋昭宁久不见他回来，自然是心心念念，竟是连饭也顾不得吃，只支着手看着封胥，一面却又将他平素爱吃的菜捡了些放在他一旁的碟子里。封胥看着好笑，拉了她的手道：“你也用一些罢，难道看着人，就能不吃饭了么？”
宋昭宁心中只想到「秀色可餐」四个字，却说不出来，倒觉得这话像是公仪平素闺中说的玩笑话，一时面上便发起烫来。她轻声道：“我还不曾觉得饿，下午在院中同笼翠玩的时候用了些点心，这会儿也还有些积食呢。”
封胥闻言放了著，靠近了她些，抚着她的肚子问道：“可难不难受？”
宋昭宁最是怕痒的，被他这样一闹，顿时忍不住扭腰逃出来，一面却又忍不住发笑，娇嗔道：“痒呢，别碰。”
封胥低低地笑起来，轻轻地揽住她，同宋昭宁扶着亭靠，向河上望去。
亭子上罩了两个灯笼，将他们就近的水面都照得明亮了。宋昭宁支着手看了一会儿，道：“惜乎冬日里的天黑得太早了，这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实在不美。等明日白日我们再来看，当能看着好些。”
封胥道：“冬日的景致原就萧索，有什么好看的？”
宋昭宁扑在亭靠边上，闻言道：“正是呢，若是明日能落场雪，倒是好了，倒能见见雪景，衬着这亭中草木，院中活水，倒也应该别有一番志趣。”
封胥在她耳边笑道：“不怕冷了？”
宋昭宁自肩边拉了他的手，将脑袋支在他的手背上，笑着道：“有你在，想来是不会冷的了。”
封胥闻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笑道：“那等会儿叫月笙把那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拿出来，仔细着明儿冷了穿，我再陪你一同看雪，好不好？”
宋昭宁闻言，心中顿时欢喜极了，顿时侧头过来望他。那亭上的灯笼照进她的眼睛里，在她眼中留下亮闪闪的影子。封胥见了，心中不免一动。只听宋昭宁笑道：“那可说好了，你明日定要陪我看雪的。若是不陪我，我可不依的。”
封胥低声笑起来，“好，都依你。”
因着冬日夜里本也是晚来风急，封胥怕宋昭宁在外着了凉，于是便叫月笙早进屋烧了银丝碳，将宋昭宁送回屋中。他吩咐月笙下去，自己帮宋昭宁取了钗饰，从镜子里同她对视。
宋昭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回望着他，笑道：“怎么一直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
封胥不答，只捧住她的脸，慢慢凑过来，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宋昭宁羞极了，轻轻地唤他：“封胥——”
封胥唇角贴着她的，只呼吸里溢出一个“嗯？”来。宋昭宁被他的气音熏得脸红心跳，只呐呐道：“夜深了，睡了罢。”
封胥轻笑，将她揽入怀里，吻了吻的她的长发，“是了，该睡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对宋昭宁道：“早些睡了。待明日起来，我便同你看雪。”
宋昭宁红着脸，“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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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宁见他这样油嘴滑舌，只是笑，却又无奈极了。遂拉着他一同到了后厨，特特嘱咐了厨房里的老妈妈今晚的饭菜里勿要加了鸡子。
老妈妈原也是府上伺候的老人了，闻言笑道：“夫人还是这样心细，每每将军回来，定要亲自来过问一番的。——夫人放心罢，老奴听闻了将军归来的消息，已是叮嘱了下面的小丫鬟了，万不会出纰漏的。”
宋昭宁见此遂也放心了，称赞了老妈妈几句，这方才出来，见封胥立在院中，听她出来，转过身来，牵了她的手，笑问：“可妥当了？”
宋昭宁笑，“自然是妥当了。”
她吩咐丫鬟们这里饭菜毕了摆饭到稻香亭，这才又同封胥一同回来。二人走在傍晚的府中，见天色已有一半的昏暗，府中却也次第点了灯火，倒在脑中补出一副「夜载灯火归村落」1的情景来，细细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封胥问她：“笑什么？”
宋昭宁遂同他讲了，一面讲一面说道：“倒也不知为何，这府中明明不是渔人夜归的景，却免不得补出这样一副画来，甚至好似听见了渔歌声，这才忍不住笑了。”
封胥闻言笑着对她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归家之情原可共通，我也不过是个归人。”
宋昭宁闻言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小小的人影映在他的眸子里，背景是一片深邃的褐色。那眼瞳好似有卷了一条银河进去似的，里面倒映着漫天繁星，竟是又深邃又璀璨，叫人一时竟移不开眼去。
宋昭宁望了半晌，却才偏过头来，低声道：“倘若你是渔人，我也自当等渔者归来的。”
封胥闻言便笑了起来，拉起她的手来，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道：“那我必日日归心似箭，不叫你苦等了。”
只此一言，便叫宋昭宁想起从前独守等归的日子来。她心中不免想起等待的漫长，伸出手去抓了封胥的手，问道：“你此次回来，果然不走了么？”
封胥见此心中只是一叹。他想道：“虽然这是在梦里，我又将昭宁的记忆刻意弄得混乱了些，叫她不至于会因为庞危等人而再伤神。却不想便是没了他们，只因出征而造成的生离，却也叫她难过。”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将她抱紧了，低声说道：“我便在这里，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宋昭宁的笑意便止不住了。二人遂拉着手，一路又走回到稻香亭。笼翠不知又从哪儿飞了过来，绕着他二人打转儿，呼道：“笼翠饿了，笼翠饿了，笼翠饿了。”
宋昭宁“扑哧”一笑，指着笼翠道：“真是哪儿都有你！再等等罢，待月笙给你拿了小米来，便喂你如何？断不会叫你饿着了。”
笼翠欢喜地叫起来，“昭宁甚好，昭宁甚好！昭宁果是最疼我的！”
说着又往封胥面颊边扇了扇翅膀，竟是埋怨他道：“封胥不好，封胥不好，封胥乃是个冷漠人。”
絮絮叨叨的，倒像是封胥欺负了它似的，其实也不过是因封胥先前不曾回它，给它吃食罢了。
宋昭宁忍俊不禁。她推了推封胥笑道：“你瞧，便是你时常不在府上，连笼翠也生了怨气。你还不同它赔罪呢。”
封胥往笼翠那边瞥了一眼，唤道：“笼翠，你过来。”
笼翠原在他头边飞着，听了他的这话，竟是不近反退，往后面飞了飞。在夜色里扑腾着翅膀，怪可怜的。一面呼道：“不过去，不过去，笼翠不过去，过去定要被封胥打了。”
一面说，一面看着封胥的动静。眼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转过来了，连忙将翅膀扑腾的更殷勤了些，转过身就飞远了。一面飞竟还一面喊：“笼翠不曾说封胥的坏话，莫打我。笼翠不曾说封胥的坏话，莫打我。”
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宋昭宁笑得肚子疼，“哎哟哎哟”地扶住了封胥的手，打趣他：“你看，你也太严肃了些，连笼翠都怕极了你，都不肯亲近你了。”
封胥帮她揉了揉肚子，直等她好些了，方又扶着她站稳，却仍搂着她不放。他笑道：“都说物肖主人，叫笼翠不亲近倒也不碍，只是它的主子莫要不理我就是了。”
宋昭宁捏着帕子往他额上一点，嗔道：“就知道说这样的话来哄我开心来。方才叫你同笼翠赔罪，你却不肯，倒还吓它。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原最是怕人吓的。”
这实在是睁眼说瞎话，谁不知道笼翠最是会哭惨卖委屈的？每每公仪同它闹一闹，它便扑腾着来找宋昭宁告状，倒将公仪闹得有苦说不出。
封胥却不答此话，只望着她道：“那我今向其主人赔罪，可还使得么？”
宋昭宁抬眼便望进了他的眼里，那目光竟是专注极了，宋昭宁一眼望进去，从他眼中见到自己，倒仿佛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了似的。
她在封胥这样的目光里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从他怀里退出来，连忙向远处走了几步，嗔道：“你只管去同笼翠赔罪，倒惹上我来做什么？”
封胥只在她身后低笑。宋昭宁回转身来，便见他立在灯光之下，面上染了一层融融的笑意。她心中原还想闹的心思，顿时便止住了。只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封胥走上前来，垂下脑袋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那我便明日同笼翠赔罪就是了。”
声音低级了，沉极了，像是抿了一口醇厚的酒在舌尖，直叫那滋味绽放开来，叫宋昭宁整个人都有些醺醺然起来。
她红了脸，向后退了几步，轻声应了一句：“嗯。”
他二人腻歪了一会儿，慢慢走回稻香亭的时候，却见晚饭已经摆上了。宋昭宁吩咐小丫鬟们在亭子四周都挂了灯笼，将左右都照的亮堂极了。亭子旁则是流动的活水，灯光月光底下倒似一匹亮缎似的，反射出一片银色。
宋昭宁久不见他回来，自然是心心念念，竟是连饭也顾不得吃，只支着手看着封胥，一面却又将他平素爱吃的菜捡了些放在他一旁的碟子里。封胥看着好笑，拉了她的手道：“你也用一些罢，难道看着人，就能不吃饭了么？”
宋昭宁心中只想到「秀色可餐」四个字，却说不出来，倒觉得这话像是公仪平素闺中说的玩笑话，一时面上便发起烫来。她轻声道：“我还不曾觉得饿，下午在院中同笼翠玩的时候用了些点心，这会儿也还有些积食呢。”
封胥闻言放了著，靠近了她些，抚着她的肚子问道：“可难不难受？”
宋昭宁最是怕痒的，被他这样一闹，顿时忍不住扭腰逃出来，一面却又忍不住发笑，娇嗔道：“痒呢，别碰。”
封胥低低地笑起来，轻轻地揽住她，同宋昭宁扶着亭靠，向河上望去。
亭子上罩了两个灯笼，将他们就近的水面都照得明亮了。宋昭宁支着手看了一会儿，道：“惜乎冬日里的天黑得太早了，这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实在不美。等明日白日我们再来看，当能看着好些。”
封胥道：“冬日的景致原就萧索，有什么好看的？”
宋昭宁扑在亭靠边上，闻言道：“正是呢，若是明日能落场雪，倒是好了，倒能见见雪景，衬着这亭中草木，院中活水，倒也应该别有一番志趣。”
封胥在她耳边笑道：“不怕冷了？”
宋昭宁自肩边拉了他的手，将脑袋支在他的手背上，笑着道：“有你在，想来是不会冷的了。”
封胥闻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笑道：“那等会儿叫月笙把那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拿出来，仔细着明儿冷了穿，我再陪你一同看雪，好不好？”
宋昭宁闻言，心中顿时欢喜极了，顿时侧头过来望他。那亭上的灯笼照进她的眼睛里，在她眼中留下亮闪闪的影子。封胥见了，心中不免一动。只听宋昭宁笑道：“那可说好了，你明日定要陪我看雪的。若是不陪我，我可不依的。”
封胥低声笑起来，“好，都依你。”
因着冬日夜里本也是晚来风急，封胥怕宋昭宁在外着了凉，于是便叫月笙早进屋烧了银丝碳，将宋昭宁送回屋中。他吩咐月笙下去，自己帮宋昭宁取了钗饰，从镜子里同她对视。
宋昭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回望着他，笑道：“怎么一直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
封胥不答，只捧住她的脸，慢慢凑过来，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宋昭宁羞极了，轻轻地唤他：“封胥——”
封胥唇角贴着她的，只呼吸里溢出一个“嗯？”来。宋昭宁被他的气音熏得脸红心跳，只呐呐道：“夜深了，睡了罢。”
封胥轻笑，将她揽入怀里，吻了吻的她的长发，“是了，该睡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对宋昭宁道：“早些睡了。待明日起来，我便同你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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