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被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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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老爷和夫人的居所在和月堂，三少爷与四少爷则住在了碧竹轩和风雅榭，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了。只是我这样了解，是因我刻意留意了三少爷的喜好。原是三少爷最喜翠竹，碧竹轩中遍种翠竹，四少爷则喜爱舞文弄墨。竹乃君子，三少爷便也是君子了……
“寞寒，你一直傻笑什么呢？”与竹春、彩蝶一同去库房取了不少太夫人过寿之用的物件，经过花园的时候我竟然陷在思绪中笑出了声。
“我哪有傻笑？”脸上火辣辣的，我别扭的别开脸。
“莫不是寞寒有了思慕的男子了？”竹春又开始胡说八道。
我脸红更甚，气急去追打竹春：“胡说什么！”
竹春笑着躲闪，哈哈的笑：“被我说中了！寞寒被我说中了！”
“可不就是！尤其是三少爷回来时，寞寒的眼睛便不曾离开过！莫不是寞寒中意了三少爷？”就连彩蝶也跟着竹春起哄。
我停下来，不再追打竹春，看着彩蝶。没有想到彩蝶竟会这样说，是我表现得太明显？可即便如此，依彩蝶的性子，她也不会这样说出来，她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不过我此时顾不得去思虑这些事，脸上的温度几乎烫人，我只想否认：“彩蝶姐姐也跟着竹春胡说！三少爷是主子，我只是下人，如何能看得上我？我也断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这是大大的实话，三少爷虽说看着那样温和，骨子里是清高的吧？他怎会去留意一个下人？我早就认清了我与三少爷的距离，是断断不敢去妄想的……脸上的温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失落。
“在说什么悄悄话？可也说给我听听！”身后突然传来四少爷的声音，我回头，竟看到三少爷也在。
“三少爷。四少爷。”我与竹春、彩蝶齐齐的行礼。
“免了免了！”四少爷大咧咧的挥手免礼，笑着说。“看你们说得那样开心，可是在说女孩儿家的悄悄话？可也给我说说，一同乐乐。”
我三人对视，均有尴尬之色。刚刚我们几人不过是胡闹的戏言，如何能说给主子听？况且，三少爷也在，我更是如何也说不出的……
“四弟！休要胡闹！”三少爷突然出声阻止。
四少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追问。我看着三少爷手拿折扇，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虽然明知不能高攀，可若是让我日日看着，我也心满意足了。
走上前一步，我向三少爷服身一礼：“当日赎身之恩，寞寒一直未能当面向三少爷道一声谢，今日终有机会。奴婢身份低微，无以为报，还请三少爷受奴婢这一礼。”
“姑娘请起。”三少爷微微一笑，将我扶起。“当日我也不过是凑巧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心。”
于三少爷而言，那确实是举手之劳。可于当时几近绝望的我却是救赎，当我看到那耀眼到让人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的时候，我知道我一生都忘不掉，那身影在我心里将会永远伟岸……三少爷不会知道这些，我也只能偷偷的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让任何人去碰触……
“太夫人处还需奴婢等伺候，奴婢等先行告退。”定了心神，我又说道。
“去吧。”三少爷点点头，于是我与彩蝶、竹春告辞离开。
我不忘记回头去看三少爷的背影。也许三少爷永远不会记得我这样卑微的一个人，若我能这样看着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天晚上，我坐在房间里，对着那微弱的烛光发笑。其实我本不该这样高兴，可想着三少爷的笑，想着三少爷的声音……只要想着三少爷我就很高兴。可是我也知道这样的高兴不会维持太久，太夫人大寿过后，他与四少爷即将返回杭州。再见三少爷，怕是又要等上一年了……
可只要想着三少爷，这样的等待也变得值得期待起来。于是我又笑出了声……
有人来敲我的房门，将我拉回了思绪。“是谁？”我问。
“寞寒，是我。”门外传来彩蝶的声音。
这么晚了，彩蝶为何会到我的房间来？我满腹疑惑，起身打开了房门。
把彩蝶让到屋内，让她坐下，我给她倒了杯茶。“彩蝶姐姐，这么晚来可是找我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彩蝶的眼神略有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我更是诧异，不过我也稍能猜出几分来，她大概是为了二少爷而来的……二少爷是我与彩蝶之间的结，说清楚也好，我不想再因二少爷而与彩蝶有所误会。想清楚这些，于是我说道：“彩蝶姐姐，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你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彩蝶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寞寒，你……你可想过……与三少爷和四少爷离开百里府，去往杭州？”
我愣住，我以为彩蝶会说二少爷的事，却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她为何这样问我？“彩蝶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对二少爷无意，可二少爷却将心思满满的放在你身上。”彩蝶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我们都是下人，二少爷这样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你若是离开了，他也就会忘了你了……”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说心里的感觉，总之是不太舒服的。我不傻，我听得明白，彩蝶是为了二少爷想让我离开。我从没想过彩蝶为了二少爷会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这样妨碍了彩蝶吗？“彩蝶姐姐，你知道我家中的境况，我也理解你对二少爷之心，可我此时怎能放心走？”
说不寒心那是假的，我待为姐妹的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我如何不难过？彩蝶的心思我一直知道，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此时是我家中最为困苦的时候，她怎能这样就要把我推出去？
“你家中我与竹春自会照料，你可不必担心。”彩蝶回头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
为了二少爷，她竟做到如此地步，这还是我所认得的彩蝶吗？“彩蝶姐姐，你竟为了二少爷赶我走？”
“我不是要你走，只是想你暂时离开。待二少爷忘了你你再回来便是。”彩蝶解释说道。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笑，自认为了解彩蝶，原是都是我错了。彩蝶的稳重，彩蝶的贤惠，还有彩蝶的善解人意……这些原只是彩蝶的一部分，为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不顾他人，不计后果……
“彩蝶姐姐，你明知二少爷是主子，咱们那点心思只不过是痴心妄想，你何苦为了二少爷到如此境地？二少爷可知你半分心意吗？”我不由自主的将话说得重了些。我只是希望彩蝶清楚一点，二少爷根本不会因为她的这点所作所为而有任何改变的。
彩蝶冷下了脸色：“你如此说我，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对三少爷有意？”
“什么？”我瞪大了双眼，彩蝶如何会……
“今日撞见三少爷与四少爷，你以为我看不见你的神情？起初你与竹春打闹，我那样说也不过是试探你罢了！”彩蝶说得有几分冷酷。“我来与你是好言相劝，也是为了你好，这样你与三少爷也能朝夕相处，二少爷也能忘了你，一箭双雕，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仿佛置身冰窖，这个哪里还是与我姐妹情深的彩蝶？她故意试探我，又这样要我走，她将我与她的姐妹情分置于何地？我生怕因二少爷而与彩蝶起了嫌隙，没有想到终究是我的徒劳，彩蝶早就起了意。大概她也是顾念了几分姐妹情分，否则以她这样深沉的心思，只怕将我赶出府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我就知道彩蝶姐姐在寞寒的房里！”竹春突然跑了进来，打破了我与彩蝶之间的僵局。竹春并没有察觉我与彩蝶之间的气氛，兴冲冲的说着。“太夫人大寿，虽说我们是做下人的，可太夫人对我们不薄，是不是我们也当准备一份贺礼？”
我与彩蝶都没有回应竹春的话，竹春在我与彩蝶之间来回的看，这才发觉不对劲：“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突然冷冷的说道，转向竹春。“既然要送贺礼，那就送水墨丹青如何？”
我能感觉到彩蝶惊讶的看着我。我知道四少爷喜欢舞文弄墨，水墨丹青也在他的喜好之列。若我投其所好，也许四少爷会向太夫人讨了我去做贴身侍婢。我这样算是答应了彩蝶，经此一事，我与她的姐妹情谊便所剩不多，她若还顾念便该知道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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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老爷和夫人的居所在和月堂，三少爷与四少爷则住在了碧竹轩和风雅榭，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了。只是我这样了解，是因我刻意留意了三少爷的喜好。原是三少爷最喜翠竹，碧竹轩中遍种翠竹，四少爷则喜爱舞文弄墨。竹乃君子，三少爷便也是君子了……
“寞寒，你一直傻笑什么呢？”与竹春、彩蝶一同去库房取了不少太夫人过寿之用的物件，经过花园的时候我竟然陷在思绪中笑出了声。
“我哪有傻笑？”脸上火辣辣的，我别扭的别开脸。
“莫不是寞寒有了思慕的男子了？”竹春又开始胡说八道。
我脸红更甚，气急去追打竹春：“胡说什么！”
竹春笑着躲闪，哈哈的笑：“被我说中了！寞寒被我说中了！”
“可不就是！尤其是三少爷回来时，寞寒的眼睛便不曾离开过！莫不是寞寒中意了三少爷？”就连彩蝶也跟着竹春起哄。
我停下来，不再追打竹春，看着彩蝶。没有想到彩蝶竟会这样说，是我表现得太明显？可即便如此，依彩蝶的性子，她也不会这样说出来，她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不过我此时顾不得去思虑这些事，脸上的温度几乎烫人，我只想否认：“彩蝶姐姐也跟着竹春胡说！三少爷是主子，我只是下人，如何能看得上我？我也断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这是大大的实话，三少爷虽说看着那样温和，骨子里是清高的吧？他怎会去留意一个下人？我早就认清了我与三少爷的距离，是断断不敢去妄想的……脸上的温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失落。
“在说什么悄悄话？可也说给我听听！”身后突然传来四少爷的声音，我回头，竟看到三少爷也在。
“三少爷。四少爷。”我与竹春、彩蝶齐齐的行礼。
“免了免了！”四少爷大咧咧的挥手免礼，笑着说。“看你们说得那样开心，可是在说女孩儿家的悄悄话？可也给我说说，一同乐乐。”
我三人对视，均有尴尬之色。刚刚我们几人不过是胡闹的戏言，如何能说给主子听？况且，三少爷也在，我更是如何也说不出的……
“四弟！休要胡闹！”三少爷突然出声阻止。
四少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追问。我看着三少爷手拿折扇，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虽然明知不能高攀，可若是让我日日看着，我也心满意足了。
走上前一步，我向三少爷服身一礼：“当日赎身之恩，寞寒一直未能当面向三少爷道一声谢，今日终有机会。奴婢身份低微，无以为报，还请三少爷受奴婢这一礼。”
“姑娘请起。”三少爷微微一笑，将我扶起。“当日我也不过是凑巧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心。”
于三少爷而言，那确实是举手之劳。可于当时几近绝望的我却是救赎，当我看到那耀眼到让人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的时候，我知道我一生都忘不掉，那身影在我心里将会永远伟岸……三少爷不会知道这些，我也只能偷偷的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让任何人去碰触……
“太夫人处还需奴婢等伺候，奴婢等先行告退。”定了心神，我又说道。
“去吧。”三少爷点点头，于是我与彩蝶、竹春告辞离开。
我不忘记回头去看三少爷的背影。也许三少爷永远不会记得我这样卑微的一个人，若我能这样看着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天晚上，我坐在房间里，对着那微弱的烛光发笑。其实我本不该这样高兴，可想着三少爷的笑，想着三少爷的声音……只要想着三少爷我就很高兴。可是我也知道这样的高兴不会维持太久，太夫人大寿过后，他与四少爷即将返回杭州。再见三少爷，怕是又要等上一年了……
可只要想着三少爷，这样的等待也变得值得期待起来。于是我又笑出了声……
有人来敲我的房门，将我拉回了思绪。“是谁？”我问。
“寞寒，是我。”门外传来彩蝶的声音。
这么晚了，彩蝶为何会到我的房间来？我满腹疑惑，起身打开了房门。
把彩蝶让到屋内，让她坐下，我给她倒了杯茶。“彩蝶姐姐，这么晚来可是找我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彩蝶的眼神略有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我更是诧异，不过我也稍能猜出几分来，她大概是为了二少爷而来的……二少爷是我与彩蝶之间的结，说清楚也好，我不想再因二少爷而与彩蝶有所误会。想清楚这些，于是我说道：“彩蝶姐姐，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你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彩蝶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寞寒，你……你可想过……与三少爷和四少爷离开百里府，去往杭州？”
我愣住，我以为彩蝶会说二少爷的事，却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她为何这样问我？“彩蝶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对二少爷无意，可二少爷却将心思满满的放在你身上。”彩蝶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我们都是下人，二少爷这样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你若是离开了，他也就会忘了你了……”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说心里的感觉，总之是不太舒服的。我不傻，我听得明白，彩蝶是为了二少爷想让我离开。我从没想过彩蝶为了二少爷会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这样妨碍了彩蝶吗？“彩蝶姐姐，你知道我家中的境况，我也理解你对二少爷之心，可我此时怎能放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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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中我与竹春自会照料，你可不必担心。”彩蝶回头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
为了二少爷，她竟做到如此地步，这还是我所认得的彩蝶吗？“彩蝶姐姐，你竟为了二少爷赶我走？”
“我不是要你走，只是想你暂时离开。待二少爷忘了你你再回来便是。”彩蝶解释说道。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笑，自认为了解彩蝶，原是都是我错了。彩蝶的稳重，彩蝶的贤惠，还有彩蝶的善解人意……这些原只是彩蝶的一部分，为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不顾他人，不计后果……
“彩蝶姐姐，你明知二少爷是主子，咱们那点心思只不过是痴心妄想，你何苦为了二少爷到如此境地？二少爷可知你半分心意吗？”我不由自主的将话说得重了些。我只是希望彩蝶清楚一点，二少爷根本不会因为她的这点所作所为而有任何改变的。
彩蝶冷下了脸色：“你如此说我，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对三少爷有意？”
“什么？”我瞪大了双眼，彩蝶如何会……
“今日撞见三少爷与四少爷，你以为我看不见你的神情？起初你与竹春打闹，我那样说也不过是试探你罢了！”彩蝶说得有几分冷酷。“我来与你是好言相劝，也是为了你好，这样你与三少爷也能朝夕相处，二少爷也能忘了你，一箭双雕，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仿佛置身冰窖，这个哪里还是与我姐妹情深的彩蝶？她故意试探我，又这样要我走，她将我与她的姐妹情分置于何地？我生怕因二少爷而与彩蝶起了嫌隙，没有想到终究是我的徒劳，彩蝶早就起了意。大概她也是顾念了几分姐妹情分，否则以她这样深沉的心思，只怕将我赶出府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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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彩蝶都没有回应竹春的话，竹春在我与彩蝶之间来回的看，这才发觉不对劲：“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突然冷冷的说道，转向竹春。“既然要送贺礼，那就送水墨丹青如何？”
我能感觉到彩蝶惊讶的看着我。我知道四少爷喜欢舞文弄墨，水墨丹青也在他的喜好之列。若我投其所好，也许四少爷会向太夫人讨了我去做贴身侍婢。我这样算是答应了彩蝶，经此一事，我与她的姐妹情谊便所剩不多，她若还顾念便该知道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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