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难哄 > 难哄

难哄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难哄最新章节!

    好些年没见,距离最后一次见面至今,没有任何联系。淡薄到让温以凡几乎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也记得。

    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话,并不太愉快。

    并不是能让他在看到自己狼狈糟糕时,会过来慰问帮助的关系。

    温以凡的头一反应就是。

    对方认错人了。

    但脑海里又浮起了另一个念头。

    也可能这几年桑延逐渐成熟,心胸变得宽广起来。早已不把从前那些事情当回事,不计前嫌,只当是再见到老同学时的客套。

    温以凡收回思绪,把外套递给他,眼里带着疑惑和询问。

    桑延没接,目光从她手上略过。而后,他淡声说:“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温以凡的手定在半空中,反应有些迟钝。

    一时间也不太清楚。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自我介绍;

    还是在炫耀他现在混得如此之好,年纪轻轻就已经飞黄腾达,当上了老板。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居然还分心,神游想起了钟思乔的话。

    ——“这酒吧的老板可以说是堕落街头牌了。”

    视线不免往他的脸上多扫了几眼。

    乌发朗眉,瞳仁是纯粹的黑,在这光线下更显薄凉。

    褪去了当年的桀骜感,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一身黑衣也没敛住他的轻狂傲慢,恣意而又矜贵。

    说是头牌。

    似乎也,名不虚传。

    桑延又缓缓吐了两个字,将她拉回了神。

    “姓桑。”

    “……”

    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姓氏?

    所以就是,没认出她,在自我介绍的意思。

    温以凡明白了情况,平静说:“有什么事儿吗?”

    “很抱歉。因为我们这边的失误,给您造成了困扰和不便。”桑延说,“您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告诉我。另外,您今晚在店内的消费全部免单,希望不会影响您的好心情。”

    他一口一个“您”字,温以凡却是没听出有几分尊敬。

    语气仍像从前一样。说话像是在敷衍,懒懒的,听起来冷冰冰又欠揍。

    温以凡摇头,客气道:“不用了。没关系。”

    这话一出,桑延眉目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她好说话,他的语气也温和了些,颔首道:“那先失陪了。”

    话毕,他收回眼,抬脚往外走。

    温以凡的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下意识喊:“桑——”

    桑延回头。

    对上他视线的同时,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是陌生人,“延”字就卡在嗓子眼里不进不出。

    脑子一卡壳,温以凡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气氛寂静到尴尬。慌忙无措之际,空白被刚刚神游的内容取代,浮现起两个字眼。她盯着他的脸,慢一拍似地接上:“——头牌。”

    “……”

    四目对视。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在这几近静止的画面中,温以凡似乎看到,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

    “……”

    嗯?

    她刚刚说了什么。

    桑头牌。

    桑、头、牌。

    哦。

    桑……

    我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桑头牌啊啊啊啊啊!!!

    “……”

    温以凡的呼吸停住,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她完全不敢去看桑延的表情,抿了抿唇,再次把衣服递向他:“你的衣服。”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她以往的做法一样,当没觉得不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直接将这段小插曲略过。

    但桑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撇头,缓慢重复:“桑、头、牌?”

    温以凡装没听懂:“什么?”

    沉默片刻。

    桑延看她,有些诧异,仿若才明白过来。他拖腔带调地“啊”了声,唇角微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抱歉,我们这儿是正经酒吧。”

    “……”

    言外之意大概就是。

    我自知是绝色,但没考虑过这方面的服务,请你他妈自重点。

    温以凡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法解释清。

    她暗暗吐了口气,懒得挣扎。反正以后不会见面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他的话惋惜道:“是吗?那还挺遗憾。”

    “……”

    桑延的表情仿佛僵了一瞬。

    却像是她的错觉。

    温以凡眼一眨,就见他的神色依旧古井无波,毫无变化。她没太在意,礼貌性地笑了笑,再度提起:“你的衣服。”

    桑延仍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接下来的十来秒,温以凡诡异地察觉到他盯着她嘴角的弧度,眼神直白而又若有所思。

    就这么停住——

    “穿我的衣服,”桑延顿了顿,忽地笑了,“不挺开心的吗?”

    “……”

    温以凡:?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我本人好像比这酒吧出名?”他不正经地挑了下眉,话里多了几分了然,仿佛在给她台阶下,“拿回去当个纪念吧。”

    “……”

    -

    “他真这么说的?”钟思乔再三确认,爆笑出声,“牛逼啊,他怎么不直接说让你拿回去裱起来?”

    温以凡慢慢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钟思乔忍着笑,象征性安慰了几句:“别太在意。可能这种情况太多了,桑延就直接默认你来这是为了看他。”

    “你把咱俩来这儿的目的忘了?”

    “啊?”

    “不是‘嫖’吗?”温以凡说,“‘看’这个字怎么能配得上他的言行举止。”

    “……”

    钟思乔又开始笑。

    温以凡也笑:“行了,你悠着点。等他走了再笑,他还坐那呢。”

    此时吧台前的高脚凳已经坐满,桑延占了最边上的位置。他端起桌上的透明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表情从容自在,像个纨绔不羁的大少爷。

    见状,钟思乔总算收敛。

    恰好把酒水弄洒的服务员过来了。

    这服务员是个男生,年纪看着不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手端托盘,动作谨慎地上了酒。而后,把刚刚温以凡付的钱返还,压在夹着小票的文件夹板下面。

    “这是您的酒。”

    温以凡看着钱:“这是……”

    没等她问完,服务员忙解释,神色略显不安:“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老板已经交代下来了,您这桌免单的。”

    温以凡这才想起桑延的话。

    一顿,下意识就是拒绝:“没事儿,不用。钱拿回去吧。”

    服务员摇头:“除了这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他的态度很坚决,温以凡也没坚持。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捡到了这个外套。可能是哪个顾客不小心落下了。”

    服务员连忙接过:“好的,谢谢您。”

    等他走后,钟思乔朝她眨眨眼:“怎么回事?”

    温以凡简单解释了下。

    钟思乔瞪大眼:“那他都这么说了,你咋还要给钱。”

    “人开店也不容易,”温以凡抿了口酒,“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就拿他几百块钱。”

    “你怎么还担心富二代创业苦,这少爷有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钟思乔说,“不过,他还真不记得你了啊?”

    温以凡合理推测:“应该是没认出来吧。”

    “没认出来?”钟思乔觉得荒唐,脱口而出,“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名字里有个‘凡’就真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了?”

    “……”温以凡差点呛到,无言又好笑,“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在骂我。”

    也难怪钟思乔会觉得这回答不可理喻。

    因为温以凡是真长得漂亮。

    跟她温和的性格完全不符,她的长相极其妖艳,漂亮到带了攻击性。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眼尾略略上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坐在这暗沉的酒吧里,像是自带光一样。

    钟思乔一直觉得她光靠这张脸就能红得发家致富。

    哪知最后却去当了苦逼的新闻记者。

    “而且你现在跟高中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啊,就是头发比那会儿短了——”瞅见桑延那边的动静,钟思乔瞬间改了口,“好吧,也有可能。”

    “……”

    “他这条件,这几年泡过的妹也不可能少,说不定就有几个跟你差不多类型的。”

    闻言,温以凡支着下巴,往桑延的方向看。

    这次,他的旁边多了个女人。

    像是不怕冷,女人穿着贴身的短裙,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她半靠吧台,歪着头给他敬酒,巧笑嫣然,玲珑曲线随着动作被勾勒得清晰明了。

    桑延抬眼看她,似笑非笑地。

    在这氛围的烘托下,也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这话题来得短暂,很快,钟思乔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注意力被她的声音拉回,温以凡收回目光,跟她继续聊了起来。

    半晌。

    女歌手结束了最后一首歌。察觉到时间,温以凡问道:“快十点了,我们走了吧?”

    钟思乔:“行。”

    两人起身往外走。

    钟思乔挽住温以凡的手臂,边看手机边说:“向朗刚跟我说他下个月回国,下回我们找他一起来吧。去个能蹦迪的,这个有点儿没劲。”

    温以凡应了声:“好啊。”

    临走前,她又往吧台看了眼。

    桑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旁边的女人似乎又换了一个。他的脸上仍然没带情绪,像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跟她意外的重逢,也真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只是碰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

    温以凡恍了神。

    莫名想起他们断去联系之前,最后见的那一面。

    寂凉的夜晚,无月。浓雾暗云压迫小城,细雨如毛绒,扑簌簌坠下。窄巷里,唯一的路灯闪烁,飞蚁义无反顾往里撞。

    少年发梢湿漉漉的,睫毛也沾了水珠。肤色净白,眼里的光被浇熄。

    一切都像是虚幻。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只记得。

    桑延声音沙哑,最后喊了她一声:“温以凡。”

    而后低眼自嘲:“我也没那么差吧。”

    也记得。

    他折去一身骄傲,将自己视为,让人避之若浼的污秽。

    “放心,”他笑,“我不会再缠着你。”

    -

    自从把酒洒在顾客身上,余卓整个晚上都过得不踏实。做事儿小心翼翼地,唯恐再犯了相同的错误,再度点燃老板刚褪去的火气。

    等这桌顾客走后,他上前收拾桌子。

    将酒杯回收,余卓一扯文件夹板,底下压着的几张红色大洋顺势被带过。

    他的动作停住。

    又注意到软椅下方掉了条手链。

    余卓伸手捡起,面色沉重地走回吧台。他把托盘往里推,对黄毛调酒师说:“小何哥,K11的客人掉了东西。”

    何明博接过,抬头说:“对了,你刚拿过来的那衣服,我看着咋这么像延哥的。”

    “啊,我不知道,说是在厕所捡的。”想到钱的事情,余卓抓了抓脑袋,“哥,延哥刚交代我这桌免单,但退还的钱,K11没拿走。我要不要跟他说啊?”

    何明博瞥他:“去认错。”

    “……”余卓懵了,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哥,不是我想吞了这钱,是K11没拿走。我还跟她说了好几遍的。”

    拿了个透明袋装手链,何明博笑道:“延哥可没这么讲道理。”

    “……”

    好像也是。

    虽是这么想,但余卓上楼去找桑延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垂死挣扎一番。

    一晚上都见桑延在吧台前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二楼的。此时,他坐在卡座区最靠里的位置,面上情绪淡淡。

    不知听没听进他的这番说辞。

    桑延没出声,散漫地把玩着手里的透明杯。

    氛围近似威压。

    余卓硬着头皮出声缓和:“这可能不是付的酒钱,我刚听到这两位客人在说……”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太对劲儿,支吾起来:“但周围挺吵的,我听得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是很肯定……就、就是……”

    跟桑延冷淡的眉眼一撞上,余卓打了个激灵,说话顿时顺畅:“我听到这客人的朋友问她,来这个酒吧是不是为了来看延哥您的,她说不是。”

    桑延的眼睫微动。

    余卓:“然后,她说,是、是为了嫖……”

    桑延:“……”

    桑延:“?”

    “所以这个可能是给您的嫖资……”

    “……”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难哄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竹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竹已并收藏难哄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