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山崖下的兽人世界 > 第二十九章生死攸关

第二十九章生死攸关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我的地下情人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山崖下的兽人世界最新章节!

    秋季初临,宫城正是红叶盛放,美不胜收,大街小巷也因为柿月而散发着甜柿的香气。对古城人来说,春之樱月,夏之荔月,秋之柿月,冬之梅月,都是古城王国最美的月份,节庆琳琅,人们都忙着庆典,热闹得很。

    只可惜这些的喜庆之声传不到狩园,狩园地处西侧,本就阴森湿冷,秋至更是雪上加霜,年纪渐长的囚人都受冷生病,纷纷独自躲在某处,怕被人谋害。

    布沙书虽然年轻,但受了寒水折磨后,身体便一直受不得冷,转秋后身体一落千丈,时常被体内寒气逼得倒地不起,若不是青伦把找到的菜果都给了他,日日为他运功疗伤,恐怕会落得个发冷而死的下场。

    而巴若林,最初满心想着要逃离狩园的少年兽人,现下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有一天过一天便算。布沙书有计划虽好,但再好的计划不执行也是无用,入秋后青伦已好几次按捺不住要强行背上布沙书跑路,奈何布沙书坚持要等“时机成熟”才拖到今时今日。

    洞外景色日渐明亮,又是新的一天到来,布沙书用竹刀在石壁划了一刀,说:“按日子算,今天守卫的是尤尔,明日是禁。”

    青伦语带讽刺的答:“对,已经是第三轮了,你还想等多久?不到入冬你就完蛋了!”

    抱着安原的巴若林点头称是:“冬天最是难捱,吃喝倒不是问题,守卫三不五时便会送些菜根来,但也仅仅是充饥而已,寒风刺骨,睡也睡不着,已有好几个兽人在冬天发了疯。”

    布沙书暗自佩服,心忖这真是一绝妙毒计,再顽强的人,也难受寒冬刺骨。在没有足够休息的情况下,人最易崩溃失常,这看在其他人眼里,又是一种寒心凌辱,终日徨徨不知下一个发疯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可以紧紧捉住的,也唯有沦为阶下囚前的风光日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吹嘘,不光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不等了,就在今明两天吧。”布沙书说。

    终于等到首肯,为怕搞砸,青伦行动前再问一次:“就是要把话说的有多难听便多难听,让他隔着围栏攻击我,是吧?”

    布沙书点头,可当青伦急不及待地要往外跑时,他又伸手拉住青伦,忧心提醒:“你要小心,别真的让他伤着了。”

    “哼,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呢。”青伦自信满满,弹了弹安原略小的脸颊,昂然步出山洞去。

    明明是凶险之行,被他弄得好像只是出个门买菜而已。

    因为怕安原突然哭闹惊动尤尔,布沙书跟巴若林只躲在远处,青伦则在铁栏边徘徊。

    到了这个时候,巴若林忽然胆怯,口吃问:“真、真的要逃?”

    这也不怪他,下定决心容易,实行却难,一般人都是做好万全准备,到真的要实行时,便犹豫不决,踏不出第一步。

    可布沙书现下不容让巴若林反悔,只果断说:“是。”

    他神色决断,散发的皇者之气更是让巴若林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乖乖候在一旁。

    未几,尤尔便出现在围栏外,一脸愉悦的走过。

    他一见青伦,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青伦也不给他躲避的机会,一来便掷出小刀,故意划过他的耳垂,吓了尤尔一大跳。

    布沙书摇头苦笑,刚才真该让青伦把手上的小刀都交出来。

    “你失心疯了!”尤尔暴怒,从没一个狩园的囚人如此不知好歹,连龙人也敢攻击,更何况青伦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不足挂齿的言语挑衅,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开战了。“鹰族真的把你宠坏了吧?!在狩园这么久竟然一点也学不会乖?”

    青伦冷笑一声,说:“我为什么要学乖?就因为被你们这些畜生捉住,我便要乖乖臣服?做梦!”

    尤尔永远是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龙族,被说是畜牲还是生平第一回,当场怒得耳根都红了,恨不得拖青伦出来暴打一顿,以扞卫龙族尊严。

    青伦见他咬牙切齿的,只差一点就要失控,直接使出绝招——禁。

    “你之前不是说禁病好了么?我前几日见到他,病恹恹的,跟在霏泰恪身旁就像走狗一样,一脸讨好,龙族原来都是这样的玩意?”

    这话倒不是青伦的心底话,他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这种谩骂的挑衅还是得由布沙书教。

    那布沙书又是从哪里学来呢?

    苏国先帝独宠皇后,后宫也只有无宠的庆妃一个,要学这些无聊的女人吵闹,也唯有在太子东宫中,那几个常年盯着太子妃之位,见个面也要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一番的侧妃,溥襄每次作客都见识不少,也因此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娶这种女人。

    ----

    尤尔自然受不住这辱骂,扑上前抓着铁栏咆哮道:“你说什么玩意!我们不是玩意!你才是!”他面目狰狞,彷佛他才是被关住的人。

    青伦经已词穷,只管叫:“禁就是个连玩意都不是的存在!霏泰恪定是因为可怜他,才会肯跟他一起!”

    “你闭嘴!那是霏泰恪走运!”尤尔忍无可忍,猛然抬手,身侧的泥土瞬即像砂粒一样涌起,尤尔大手一挥,土流便矢箭般直直穿过铁栏,冲往青伦方向。

    青伦松一口气,尤尔出手了,那他便不用再烦恼该说什么,旋身跳起,便轻易且优雅地避过了攻击。

    青伦单手抓住墨色的竹子,在高处俯瞰。他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样子,这再一次狠狠地激怒了尤尔,身旁又升起了两道等身高的泥柱,扑向青伦。

    这一击来势汹汹,若被击中,不死也要断只手,巴若林吓得直跌坐在地上,布沙书倒抽一口气,屏息直至看着青伦如鱼落水地翻身落地,轻松地避过攻击。

    青伦听到泥土穿过围篱之时候发出的碰撞声,偷睐了布沙书一眼,得到示意后,便往大门方向逃去,尤尔自然是跟了上去。

    此举是为了吸引尤尔离开,好让布沙书跟巴若林上前查看栏杆的状况。

    顶天的围杆底下已经被厚重的泥土埋住,巴若林不停地挖,直至看到泥下的铁枝,忍不住兴奋大喊:“成功了!”

    虽不明显,但铁栏确实有细细的裂纹,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弄断四五截,勉强够一个人过。

    不论如何,他们成功打开了缺口,巴若林简直不敢相信,他现在跟着布沙书不过是为了能免去被其他兽人所害,安心睡个好觉,没想到自由的曙光当真渐现,让他喜出望外。

    青伦绕了一圈,终于摆脱了尤尔,回来时见到这状况,松了一口气,跟巴若林两个人合力把泥弄回原处,让一切看起来就像尤尔没有来过一样。

    等天一亮,他们一行四人便躲在草丛处等候,禁早就来到,非常尽责地巡逻,就算遇到其他守卫,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青伦是名动京城的杀手,禁也是历经百战的龙族士兵,上次二人对战,青伦吃了很多亏,这次他不敢太妄动,然而这样伺机等候也不符合他的个性,身旁的小草早被他拔个乾净。

    等了半天,才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是霏泰恪在说话,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禁肯开口,温柔细语,就是青伦也听得出当中的浓情。

    霏泰恪跟往常一样,牵着禁在狩园绕圈,半年过去,他甚至连青伦跟布沙书的生死都不知道,比起承诺,这更像是一种麻木,毫无目的、日复一日地期待着所谓的希望。

    “你每次都来狩园找我,其实不太合规矩”禁低眸说,虽然他心里很欢喜,但规矩就是规矩,不可以要在工作时跟情人你侬我侬,只是霏泰恪此人是怎么劝都不听,想来在平定兽人大陆后,他还是最好带情人到那边住下,毕竟离旧居近,心会安定一些吧。

    霏泰恪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现在只想着:布沙书人呢?青伦怎么还不出现!

    他才要说胡话蒙骗禁,一把小刀就直直往他头顶飞去,还是禁耳聪目明,徒手便接住了刀柄,不过就算他没接住,以青伦的眼界,小刀也不会伤到霏泰恪的。

    禁一声不吭地把小刀物归原主,他可比青伦狠多了,刀尖都是对准心脏的。

    霏泰恪愣住,不是因为被攻击,而是久久不见的青伦,虽然青伦消瘦了许多,但至少还活着。

    ——而青伦出现在他面前,即是代表今天便是决定他们自由的一日!

    禁见霏泰恪那痴呆,又藏不住兴奋的模样,心中便隐隐作痛,低头难过说:“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大门那边坐坐吧。”

    他其实只是想找个藉口,不要让霏泰恪跟寂格怡见面。

    按照原定计划,霏泰恪本就该引禁去正门,让青伦他们不需与龙人有正面冲突,现在禁主动提出,霏泰恪自然喜不自胜,点头说好。

    可当他转身看到禁时,心中又有怅然,禁那双温润的眼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映成漂亮的扇形,一抖一抖的,为主人的不安叫嚣。

    此情此境,让霏泰格双脚像生了铅,沉重难忍。

    “你不要再来狩园了。”正门四下无人,禁的脸容又再忧愁了些。

    “嗯?”

    禁说的突然,又比以前严肃许多,一点玩笑意味也没有,霏泰恪都不自觉正色起来,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想你再跟那个寂格怡见面。”

    禁说得直白,若放在以前,他肯定没这个颜脸开口,但现在他和霏泰恪交往多时,自问有身份说这句话,便没有犹豫地宣之于口了,毕竟他和霏泰恪是要过一辈子的,连这种事也无法开门见山的话,又如何走得下去。

    只是他和霏泰恪的好日子,无论如何也必须在今日走到尽头了。

    ----

    “行了吗?快一点!”

    那边厢禁在和霏泰恪摊牌,这边厢的青伦已经拆下了铁栏,扶着布沙书穿越过来。

    小安原则被从青伦撕下来的布料裹在布沙身上,一丁点力也不用就离开了自己的出生地。

    巴若林排在后面乾着急,深怕有人发现,等他也穿过围栏后,便迫不及待的化身马型,让青伦及布沙书坐上。

    几乎是在青伦上马的那一刻,他便提脚一蹬,直直往外跑。

    因为没有繮绳,青伦只能紧紧夹住马身,他功夫底子好,怎么颠簸都纹风不动,布沙书就不可以了。受了伤在狩园得不到妥善医治,只能靠着青伦的内功每日压住体内寒气,连走路也要人扶着,巴若林那万马奔腾的冲法,差点就把布沙书还有身上的安原直接给摔到地上。

    “抱紧我。”青伦知道布沙书身体不适,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实在容不得温吞慢跑,只能让布沙书抱自己紧一些。

    然而布沙书不知怎么了,好像不太想青伦碰到他似的,青伦眉头一皱,强硬一拉,让布沙书紧贴自己的背。

    那寒气来势汹汹的涌上来,布沙书想瞒都瞒不住。

    怪不得他刚刚一直在咬唇。

    青伦也不说什么,强势地拉过布沙书让他更紧的抱住自己,跟一直没命在奔腾的巴若林说:“跑快一点。”

    他知道,若这次不成功,布沙书的命就要没了。

    毕竟有只巨马狂奔,动静之大,不可能没人发现,没跑几里路,守兵就觉晓了,边吹号角边追上来,幸好那些守卫都是跑得不快的兽族,没几下便被巴若林甩掉了。

    巴若林不是漫无目的地跑的,他可是按着布沙书之前所说,往城墙没命的跑。

    是的,他们没有打算借城门为出口离开,而是把心思动在城墙上。

    他们花这么大的功夫,不过为了逃避与龙人正面交锋,要出入古城王国,城门是必经之路,可也同时代表那里会置下重兵,龙人必不可避免,若取此途,之前计划在狩园避开跟龙人正面冲突的努力便白费了。

    然而在城墙背后等着他们的,除了通往自由的道路,还有深不见底的深渊,就算他们翻得过城墙,也跳不过那条深坑。

    巴若林大力摇头,现在的他想不了那么多,只管跟着布沙书所说的就好。

    听到号角声起,禁立刻警觉起来,推开紧抱住自己的霏泰恪,耳听八方,想要找到号角声从何而来,霏泰恪也紧张起来,连呼吸声也急促起来。布沙书明显已经突破重围,他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拖住禁,然后找机会逃去。

    禁是半兽人,无法变身,就无法飞天遁地,这给霏泰恪带来很好的优势。

    “怎么了怎么了?”明知道禁在靠听觉寻找方向,霏泰恪还故意大声说话扰乱他:“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出事情了。”禁推开他,想要往声音方向走,又被挡了下来。

    “出什么事情,有我跟你的事重要吗?刚刚我们的话还未说完呢。”

    刚刚禁明确地跟霏泰恪表明,自己不喜欢他跟寂格怡藕断丝连,霏泰恪却不知怎么地,突然抱住他,说从未喜欢过寂恪怡。霏泰恪一脸怕他误会的紧张模样,让禁心中暗自窃喜,他高兴得回抱情人,亲热了一番,只可惜号角声打断了甜蜜的时光。

    然而禁是行军之人,怎会被儿女情长误了家国事,号角不会无端响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再一次推开霏泰恪,这次换霏泰恪急了,他没想过禁的意志是如此坚定,情急之下,硬是拉住了禁。

    禁并非蠢钝如猪,当他看到霏泰恪脸上生硬着急的表情,便顿然意识到什么,一时懵然。

    霏泰恪也一时僵硬了,他知道自己来意已被识穿,连气也不敢喘一下。

    两人对视半天,霏泰恪的手也凉了一半,号角声此起彼落,他们的心也像升起了阵阵狼烟。

    他该做什么,该如何做——

    该拿眼前人怎么办?

    半载温馨,要一时舍割,竟是如此难为。

    还是霏泰恪舍割得快,狠下心肠化作白雾,连着风向瞬间消散。

    这么狠,连满手腥血的禁都望尘莫及,茫然得像个失去亲族的三岁孩童,眼泪簌簌如雨落下。

    他深深一呼吸,坚毅地抹去了泪水,神色木然地往城墙方向迈步。

    禁是个硬朗的人,跟青伦处事方式很不一样

    ----

    眼见快要来到城墙底下,却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四下荒凉,无险可守,青伦一跃下马,骑住一个追得较紧兽人,直接折了他的左手右脚。

    “潜儿!不要恋战!”在马上的布沙书着急大喊。

    青伦其实杀心已起,但看着马上的恋人和亲儿,心又软了,然而就在他想要回头之时,有什么熟悉的东西猛然扑向他,露出狰狞的獠牙。

    是屍人!

    青伦猛地翻身压制,一刀封喉,然而远远仍有成群结队的屍人紧随而上,后面还跟着数个士兵。

    青伦早见识过古城人将屍人当家畜的模样,却没想到他们还懂得让屍犬变成战犬一般的存在,补足一般半兽人速度不足的弱点。

    虽然有青伦在,但在狩园只靠青菜杂草过日子,又日日为布沙书消耗内力,再好的武人,也是力不从心,面对不远处的屍人,青伦竟萌生绝望无力之感。

    世道凶险,他竟连所爱之人都保不住。

    经过诸多爱恨别离,恩仇挣扎,他终究是捉不住安稳的影子,听雨品酒,望日闻香,交颈相靡都是水中捞月,一点即破。

    他毅然回头,对巴若林大喊:“不用理我!赶紧跑!”

    青伦话音刚落,便往敌军直奔,颇有以一敌百、壮士断臂之势,吓得布沙书不顾身上的安原,直要化为兽型阻止挡住青伦飞蛾扑火。

    此时,天上传来霏泰恪的声音:“你们两个真是太任性了!”

    霏泰恪不动声音落在青伦面前,一手捞起他到肩上,另一手扯住布沙书的衣领,化作了修长的银白云龙。

    巴若林差点被吓傻,见追兵将至,连忙变回人型,几乎是用滚的爬到缟白的龙身上。

    虽比不上其他龙族,但云龙龙身仍算得上阔大,足够让众人稳稳地攀坐在龙身上,徐徐飞昇。

    “慢着!”禁的喝令声起,霏泰恪的身体明显打了个颤。

    青伦回头,来者果然是禁,他骑着白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终是追上了已浮在半空的龙尾。

    禁一手捉住龙尾,几乎是不废功夫地跳了上去,以电光火石之速压住了青伦,二人直接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起初只是小孩般的用蛮力互相扭打而已,毕竟是学武之人,几招过去,也就变得有模有样起来,二人也不怕失足跌死,在半空中站着过招,招招要命。

    他们拼命,霏泰恪也是为难,若飞得太快,唯恐会害青伦等人掉下,但长此下去,其他龙人肯定会赶到支援,到时候他们便连仅余的优势也没有了,左右权衡下,唯有硬着头皮直飞过城墙,让半身暴露在可怕的深渊之上,只要稍一不慎,身上的人全都会跌入这万丈深渊。

    却也唯有这天险,能让后面的追兵追不上来。

    脚下凶险,但禁和青伦之战并没有冷却下来,反而愈发激烈。

    禁的武器便是风,故此少有近身战,他后退几步拉开二人距离,如此握着小刀的青伦便攻击不到他。

    连翻五波风刃,招招攻打要害,就是要把青伦打下龙身,青伦逃避了数次,也知道长此下去只是捱打而已,果断无畏地执住小刀箭步破风,剑指禁的心脏。

    禁没想到眼前人如此胆大,竟敢在摇摆不定的龙身奔向他,一点也不像是被族人宠坏、一无是处的半兽人。

    恍然之间,小刀已经快要没入心脏,还好禁反应得快,覆手便拍掉青伦手上的小刀,却没料到青伦又变出一把小刀,再次刺向胸口,禁情急之下徒手接刀,把黑漆漆的竹刀硬染成血色,滴在银白色、闪闪生光的龙鳞上,乍看之下,有点像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你根本不是寂格怡!”禁咬牙道。

    青伦懒得解释,伸腿便扫往禁的腿踝,可惜禁的下盘大稳,一动也不动,才重新把主意打到上半身来。

    青伦左手掐住禁的喉咙,趁他要扳开自己的手时,顺势用拿着小刀的右手缠了上禁的一只手腕,让禁两手都被制压的情况下,只能眼白白的看着自己近距离地没入他的心脏。

    可禁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小刀刺进胸口之前,便抢过了小刀。他忽然心念一起,想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举手便把刀插进青伦颈侧!

    这攻势如雷霆之势落下,却是禁最致命的败笔,他一向以风为刃,又如何比得上长年与刀剑相伴的青伦,一比之下便是破绽。

    几乎是本能反应,青伦纯熟地抓住禁握刀的手,反手往前重重一撞,终于把小刀没入禁的胸口。

    禁踉跄倒退几步,几番挣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捂住胸口,跌坐在霏泰恪的龙身上。

    好痛。

    然而再痛的伤口,也比不过心痛。

    他躺过无数次的胸膛,到最后,也只是一个战场而已。

    战场无情,他太清楚了。

    霏泰恪自然知道胜负已分,他大可以一摆尾便把禁摔到深渊里去,可他回头看着禁,心中五味杂尘。

    然而青伦不是那种对敌人仁慈的人,古城的龙人对他来说,只会是祸害,今日不除,明天便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事实上禁确实未认输,他是个优秀的军人,为了国家,就算是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巍巍举手,半空便瞬间刮起狂风,绳索般牢套住霏泰恪。

    他本来只是要活捉青伦他们,但事到如今,也唯有玉石俱焚,才能阻止他们逃跑。

    霏泰恪不住的扭动挣扎,本来已经颠簸的龙身更是剧烈的抖动起来,青伦旋即拉住布沙书,牢牢抱住龙角。

    而巴若林则是早在青伦跟禁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死抱住另一龙角不放了。

    霏泰恪发出龙啸,彷佛在叫禁住手,可惜禁听不明白,也不会听,他内心满是自责,全因他信错了人,引狼入室,才会让眼前这帮人有机可乘,若不将功补过,他还有何颜面面对西子极大人?

    禁看着霏泰恪,还有青伦一行人,心中酸痛,原来由始至终,他和他,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他咬紧牙关,握紧举在半空的手,四周的风顿时变得暴烈起来,彷佛是禁的心,低低悲鸣着,在霏泰恪的耳边不住徘徊。

    禁已是决意玉石俱焚,霏泰恪要保青伦他们,必定要牺牲禁,到了这生死攸关之际,一个翻身对霏泰恪来说竟成了天人交战,过去半年的生活一幕幕浮现,禁昨日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伴随着梨花香气,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风暴的呼啸四起之际,霏泰恪已别无选择,他心痛地紧闭眼睛,狠狠地摇摆尾巴。

    禁愕然半晌,很快便回过神来,露出苦涩的笑容,轻飘飘地堕进半空中。

    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睡。

    无论结果是怎样都没所谓,他已经死了。

    哪怕一张眼就能看到思念之人的身影,能看到自己黑漆漆的归宿,他都不愿再睁开眼半分。

    把那个人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是时候休息了。

    禁的紫绿色短发总是不起眼,可在黑漆漆的深渊映衬之下,变得格外鲜艳夺目,霏泰恪眼睁睁看着那抹青莲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漆黑之中。

    彷佛就在同一刻,他也跟着死去了。

本站推荐:女警沉沦折月天龙之替身段誉年后的母子突破半世风流覆雨翻云风流传内裤奇缘教师妈妈杨颖的淫荡乱伦岁月红楼渏梦快乐的家庭

山崖下的兽人世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雷觅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雷觅并收藏山崖下的兽人世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