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5.2 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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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身后
我的码字就是另一种日记，以前听见过一种说法，日记的最高境界就是流水账。
我是愿意记流水账的，但发现，最是这流水账没办法进行。
如果记流水账，最好应该列个表，把日常归归类。可以分为数学和语文两大类。
所谓数学，就是纯记录。挣了多少钱，来源；花了多少钱，去向；见了几个人，名字；做了几件事，事由。
所谓语文，就是纯感受。挣这份钱的感觉；花这份钱的感觉；见人的感觉；做事的感觉。包括这些事发生的原因、过程与结果。
比如今天，我就应该这样记：
起床：6点20，洗澡，上班。
上班：7点30到单位，吃早饭（小米粥，肉夹馍），8点接班（交照片办公园年票用，领单位2018年度车证，无它事），9点巡视做记录……
记到这里，已经漏掉了许多事，比如，上班乘的什么公交，在单位遇见了食堂的师傅，保洁阿姨，阿姨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交接班的时候，交班的师傅说了些工作上的见解，他们走后，搭档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们都说什么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其实才刚刚过去一个多小时，完全不记得了。
看着搭档，虽然想不起他今天早晨说过的话，但是却记起了他上个班说的话，他说：
“两个人搭班，其实就像两口子过日子”，
说完还看着我问：
“你说是不是？”
这让我想起以前有个斯文的中医先生，看着我说：
“你要多喝水，女人不是水做的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至极。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有任何胡思乱想，因为我先天就不具备被骚扰的条件，没有生得风情万种。后天也不具备被骚扰的条件，因为我超龄了，男人怎么可能对中年妇女有非分之想？
但是，我依然对这种表达方式有一种深藏不露的尴尬。
人生第一次听到逆耳的话，就是出自一个连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男生之口。
我记得是在我家的楼道口，搞宣传的小战士哄着我们俩，用化石笔在台阶上给我画像。
“圆圆的脸，头发是这样的，还有两只小辫子……”
他边说边画，画得和小人书上的一样好。
忽然小男生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个我的脸，大声说：
“她没有这么漂亮！”
小战士肯定是吓了一跳，平衡了一下我俩的感受，后来怎么样就忘了，那个男生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他长得是不是帅到可以对我品头论足，我统统不记得了，但是我会记得他脏兮兮的，让人讨厌的样子！
哈哈哈，现在想起这件事还会觉得好笑，如果人能一直保持着说出真实想法的状态该是多好，生活肯定比现在轻松有趣。
如果有穿越，我肯定是从原始**社会穿越来的。
当我穿得暖暖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饭，看见路上偶尔出现的衣衫褴褛的人，我就会有一种罪恶感，而且是深深的罪恶感。
那种瞬间生出的感觉让我在那一刻如芒在背，完全不会想也许那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也许是他自己堕落如此，我也不过是在负重前行才能暂且安稳。这些安慰人的想法要在如芒在背的感觉保持三秒钟之后，才让我有意识的从理性中调出来用一用，而前一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不经过大脑的。
另一方面，对在我面前展现优越脸的，我也一概把他们共产了。
比如，有个多年不见的邻居路上偶遇，妈妈亲切的和她问候，因为多年不见，所以格外高兴。
她却矜持的说起他在部队当医生的儿子，像是因为儿子提了级别也把她这个当娘的别在裤腰带上往上提了提。
我仗着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拽起我妈就走：
“绿灯了赶紧过马路！”
留下她独自在风中让刚刚提起来的情绪凌乱的面对陌生的路人无处安放。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和你刘阿姨还没聊完呐。”
“有什么可聊的，他儿子还不是考不上地方的医科大才进的部队。”
我印象里的她，是妈妈向她请教个毛衣花样子的编织方法她都要扭捏着不肯说的，就仿佛那是她家赖以为生的祖传秘方。
我也有妥协的时候，也是骨子里的那种。
刚才听见楼道里班长的说话声，立刻把翘在办公桌上的脚放下来，迅速扫视一眼桌面，把苹果皮收在口袋里。
像不像三分样，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尽管这些和生产效率完全没有关系，但从小被学校老师训练的，脑子灵不灵光没关系，服服帖帖守规矩才是正道的习惯已经融化在血液里改不掉了，以至于稍有逾越就浑身不自在。
单位三楼的卫生间有一个热水器，班里有几个同事只要上班，就会利用中午的时间去那里洗个澡。
既不是早晨，也不是晚上睡觉前，为什么要去洗个澡？他们都是连饭后刷牙漱口都不做的人。
既不是刚干完活儿，一身尘土，也不是三伏天，热得大汗淋漓。我们这里，即便是三伏天，也不会热出汗，我们的工作环境接近恒温。
为什么要在单位洗个澡呢？省家里水？下班回家就不洗不涮了？那每天要不要带着换洗的衣服上下班？既然洗了澡，外衣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之少要换一下内衣吧。
我能理解的午休活动是打个盹儿，或者楼下溜达溜达，不能理解中午加一次洗澡运动的行为模式。为了给家里省水省电，忽略掉早晚的必要清洁工作……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对于另一种补偿行为我倒是可以理解，抽烟！
我见过好几位烟民被家里的管家婆调教得不敢随便享受香烟的乐趣。
有在厕所解决的，有把脑袋伸到阳台窗外解决的，最惨的不是戒烟，而是三九天还要披一件大衣跑楼底下抽两口的。
在家里不能痛痛快快的享受烟雾缭绕，醉眼微迷的快乐，于是在单位进行补偿，吞云吐雾。女同事们抗议也没用，反正也不是自己老婆，不影响婚姻的，烟点燃之前提醒你们打开窗户已经算是对不吸烟的人最大的尊重了。
有一个不吸烟的男同事对此非常气氛，说是法律规定，凡是带顶的都不许抽烟，要抽出去抽，还搜集了抽烟男士们的罪证到处抗议。
我们单位里抽烟的都是男士，反对抽烟最激烈的也是男士，唉雄性何苦为难雄性？
遵纪守法这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南方某国旅游，见高耸入天的写字楼和商厦下，靠墙一溜西装领带白衬衫，三三两两的站着像是放风。走进了一看，全是出来吸烟的。
素质！素质！
《疯狂的石头》里，道哥说：
“什么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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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数学，就是纯记录。挣了多少钱，来源；花了多少钱，去向；见了几个人，名字；做了几件事，事由。
所谓语文，就是纯感受。挣这份钱的感觉；花这份钱的感觉；见人的感觉；做事的感觉。包括这些事发生的原因、过程与结果。
比如今天，我就应该这样记：
起床：6点20，洗澡，上班。
上班：7点30到单位，吃早饭（小米粥，肉夹馍），8点接班（交照片办公园年票用，领单位2018年度车证，无它事），9点巡视做记录……
记到这里，已经漏掉了许多事，比如，上班乘的什么公交，在单位遇见了食堂的师傅，保洁阿姨，阿姨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交接班的时候，交班的师傅说了些工作上的见解，他们走后，搭档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们都说什么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其实才刚刚过去一个多小时，完全不记得了。
看着搭档，虽然想不起他今天早晨说过的话，但是却记起了他上个班说的话，他说：
“两个人搭班，其实就像两口子过日子”，
说完还看着我问：
“你说是不是？”
这让我想起以前有个斯文的中医先生，看着我说：
“你要多喝水，女人不是水做的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至极。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有任何胡思乱想，因为我先天就不具备被骚扰的条件，没有生得风情万种。后天也不具备被骚扰的条件，因为我超龄了，男人怎么可能对中年妇女有非分之想？
但是，我依然对这种表达方式有一种深藏不露的尴尬。
人生第一次听到逆耳的话，就是出自一个连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男生之口。
我记得是在我家的楼道口，搞宣传的小战士哄着我们俩，用化石笔在台阶上给我画像。
“圆圆的脸，头发是这样的，还有两只小辫子……”
他边说边画，画得和小人书上的一样好。
忽然小男生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个我的脸，大声说：
“她没有这么漂亮！”
小战士肯定是吓了一跳，平衡了一下我俩的感受，后来怎么样就忘了，那个男生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他长得是不是帅到可以对我品头论足，我统统不记得了，但是我会记得他脏兮兮的，让人讨厌的样子！
哈哈哈，现在想起这件事还会觉得好笑，如果人能一直保持着说出真实想法的状态该是多好，生活肯定比现在轻松有趣。
如果有穿越，我肯定是从原始**社会穿越来的。
当我穿得暖暖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饭，看见路上偶尔出现的衣衫褴褛的人，我就会有一种罪恶感，而且是深深的罪恶感。
那种瞬间生出的感觉让我在那一刻如芒在背，完全不会想也许那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也许是他自己堕落如此，我也不过是在负重前行才能暂且安稳。这些安慰人的想法要在如芒在背的感觉保持三秒钟之后，才让我有意识的从理性中调出来用一用，而前一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不经过大脑的。
另一方面，对在我面前展现优越脸的，我也一概把他们共产了。
比如，有个多年不见的邻居路上偶遇，妈妈亲切的和她问候，因为多年不见，所以格外高兴。
她却矜持的说起他在部队当医生的儿子，像是因为儿子提了级别也把她这个当娘的别在裤腰带上往上提了提。
我仗着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拽起我妈就走：
“绿灯了赶紧过马路！”
留下她独自在风中让刚刚提起来的情绪凌乱的面对陌生的路人无处安放。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和你刘阿姨还没聊完呐。”
“有什么可聊的，他儿子还不是考不上地方的医科大才进的部队。”
我印象里的她，是妈妈向她请教个毛衣花样子的编织方法她都要扭捏着不肯说的，就仿佛那是她家赖以为生的祖传秘方。
我也有妥协的时候，也是骨子里的那种。
刚才听见楼道里班长的说话声，立刻把翘在办公桌上的脚放下来，迅速扫视一眼桌面，把苹果皮收在口袋里。
像不像三分样，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尽管这些和生产效率完全没有关系，但从小被学校老师训练的，脑子灵不灵光没关系，服服帖帖守规矩才是正道的习惯已经融化在血液里改不掉了，以至于稍有逾越就浑身不自在。
单位三楼的卫生间有一个热水器，班里有几个同事只要上班，就会利用中午的时间去那里洗个澡。
既不是早晨，也不是晚上睡觉前，为什么要去洗个澡？他们都是连饭后刷牙漱口都不做的人。
既不是刚干完活儿，一身尘土，也不是三伏天，热得大汗淋漓。我们这里，即便是三伏天，也不会热出汗，我们的工作环境接近恒温。
为什么要在单位洗个澡呢？省家里水？下班回家就不洗不涮了？那每天要不要带着换洗的衣服上下班？既然洗了澡，外衣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之少要换一下内衣吧。
我能理解的午休活动是打个盹儿，或者楼下溜达溜达，不能理解中午加一次洗澡运动的行为模式。为了给家里省水省电，忽略掉早晚的必要清洁工作……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对于另一种补偿行为我倒是可以理解，抽烟！
我见过好几位烟民被家里的管家婆调教得不敢随便享受香烟的乐趣。
有在厕所解决的，有把脑袋伸到阳台窗外解决的，最惨的不是戒烟，而是三九天还要披一件大衣跑楼底下抽两口的。
在家里不能痛痛快快的享受烟雾缭绕，醉眼微迷的快乐，于是在单位进行补偿，吞云吐雾。女同事们抗议也没用，反正也不是自己老婆，不影响婚姻的，烟点燃之前提醒你们打开窗户已经算是对不吸烟的人最大的尊重了。
有一个不吸烟的男同事对此非常气氛，说是法律规定，凡是带顶的都不许抽烟，要抽出去抽，还搜集了抽烟男士们的罪证到处抗议。
我们单位里抽烟的都是男士，反对抽烟最激烈的也是男士，唉雄性何苦为难雄性？
遵纪守法这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南方某国旅游，见高耸入天的写字楼和商厦下，靠墙一溜西装领带白衬衫，三三两两的站着像是放风。走进了一看，全是出来吸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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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石头》里，道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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